他心神一凜,猛地睜眼轉身。
可轉過身卻發現身後的人居然是南秀。即便他的性格再沉穩,此時也難免麵露訝異。
“南秀?”
南秀蹲在池邊呆呆地盯著他看。
她赤著腳,身上隻穿了一件輕薄的白色綢衣,長又濃黑的頭發披散開包裹住她纖瘦的肩頭,一直垂落到地麵,臉蛋白瑩瑩的,在月光下像是罩著一層流光,整個人不像往常那樣嬌俏,而是帶了一股異常的媚氣。
“你來這裡做什麼?”過了最初的驚疑,沈相川又變回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樣,麵色鎮靜,實則是勉力撐著身體立在水中的。南秀卻不言不語地順著池壁滑入了水中,徑直抱住了他。
沈相川自有記憶起就不曾與女子如此親密地接觸過,過去指點南秀練功時也幾乎沒有什麼肢體碰觸。而那些擅媚術的女妖,不等近身就被他毫不留情地斬殺在劍下了。
他猛地推開南秀,臉上跟著浮起一層慍怒之色。
南秀被推搡到池邊,後背重重撞在石壁的尖銳處。疼痛讓她恍惚了一會兒,眼底有一瞬間的清明。但與此同時,她隻覺得自己的手臂像是被無形的線牽引著抬起,身體也不受控製地再次撲向沈相川。
沈相川用力握住南秀薄薄的肩頭,避免她緊貼到自己胸前。兩人的衣服全都濕透了,身體輪廓畢現,沈相川的視線不敢落在她身上,隻能暫且閉上眼。
“沈相川……”南秀喃喃說著話時已經抬起下巴朝他的嘴邊貼近。
沈相川即便躲閃,還是被她親到了下巴。
南秀像條藤蔓一樣緊緊纏在他身上,仍不死心地繼續親上來,雙唇貼合時甚至得寸進尺地試圖撬開他的唇齒。
但隻是很短暫地碰觸了片刻就被沈相川大力拉開了。
她咬破了他的下唇,嘴唇染血,眼裡浮著水汽。
“你到底——在做什麼!”沈相川咬牙切齒道。
南秀被浮蕩的池水凍得瑟瑟發抖,分明是她在強迫沈相川,眼裡卻簌簌落下淚來。緊緊擰著眉,依舊堅持要往沈相川懷裡鑽。從遠處看,兩人仿佛吻得難解難分。
南秀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她想起了自己反複做過的那個噩夢,夢裡似乎也有這樣的場景。
不應當如此。
隻是她心裡越來越清楚,身體卻並不聽操控。
沈相川又急又怒,氣血翻湧,傷口處的那股濁氣也趁機衝破壓製在經絡中四竄遊走,體內燥熱難言。他重重咬了下舌尖,嘗到血腥味後神思才清明了許多,抬手用最後的力氣鎖住南秀的穴道。
南秀這才終於老實了,身體虛軟地往水裡栽,沈相川握著她的手臂撈起她,不得不將她虛抱在懷裡。
當他抬起眼,宋明山正站在不遠處,一臉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