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再刻苦,連一件不需要外力操縱的法器都能輕易壓製她,若遇到夢中的妖獸,不還是死路一條嗎。
她心裡愁得厲害。
哪怕馮小滿身上有一百件、一千件法器護體,危難當頭沈相川也還是會先救心上人。這沒什麼不公平的,她能依仗的隻有自己。
馮小滿見南秀蹙眉更是愧疚極了,也怕她誤會自己故意使用法器作弊。南秀收回目光朝她安撫地笑了笑,“真沒事。”
又同她道謝:“謝謝你陪我練劍,我也該走了。”
馮小滿眼淚都掉下來了,抬手扯住她袖口,喃喃說:“都怪我,師姐你隨我去醫長那裡看看吧,會不會受傷了?”
她的眼淚落在南秀手上,反叫南秀手足無措了。
沈相川已經走到身前,知道他素來嚴格,怕是要說她練得不夠好,並且心上人還被自己惹哭了,南秀心裡七上八下的,一邊抬手給馮小滿抹淚一邊朝他尬笑道:“我學藝不精,這便回去繼續練習。”
還不等沈相川張口,馮小滿又淚眼朦朧地繼續認錯:“師父都怪我,我不該戴著這法器同師姐過招。”她邊說邊想把手腕上的法器摘下來,隻是這法器突然像耍起脾氣來了,緊緊貼住她的腕骨,無論如何也打不開扯不下。
她又氣又羞,使足了蠻力,法器鐲鋒利的邊緣劃破了她的指腹,兩滴血直直落在雪白的鞋麵上。
完了完了,見血了。
南秀更加尷尬,趕忙抬手握住馮小滿手腕,死死扣著:“法器護主,這也不是你的錯。”
“我就先走了。”她匆匆看了沈相川一眼,然後忙不迭握劍轉身跑了。
看著南秀走遠的背影,沈相川袖中的手動了動。
馮小滿像闖了禍的孩子一樣頂著紅通通的兔子眼看向師父。
沈相川垂眼對馮小滿道:“錯不在你。”
說完,朝她展開掌心。
馮小滿先是一怔,很快又明白了他的意思,抬起手腕舉到他麵前。沈相川五指自下端扣在法器鐲上,她無論如何也扯不開的法器,在他掌心如同一擊即碎的玉石,發出一聲脆響,碎成幾瓣散落在地磚上。
馮小滿終於鬆了一口氣,道:“這法器確實怪異,按理說——”
“嗯。”
沈相川應了一聲,收回手,抬腳邁過這些死物走了。
馮小滿呆立在原地,壓下心底微微的不舍。師父送給她的東西她都無比珍惜,可惜沒有能力操縱這件法器,枉費了這道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