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要在酷冬正式開始前,去見一見她,向她表明自己的心意,正式為了追求她、而與其他獸人決鬥。
但焰炙不知道的是,就雨季剩下的短短幾天,就這一念之差,
他便與他心愛的小雌性,陡然相隔萬裡。
......
雨季即將結束之時,神帝部落突然發生了巨變。
在一個深夜,部落門口的守衛們悄無聲息地倒下,而神血部落的人,便這麼堂而皇之地闖入了神帝部落。
這一切,都多虧了句離的裡應外合。
他是部落之花的獸人,大家都知道。
因此,句離打著為部落之花調養身體的旗號,堂而皇之地進入了巫醫的石屋,再偷偷順走了有昏迷作用的毒草。
然後放入了當晚的肉湯裡。
——也恰好最近在進行雨季狩獵,部落的年輕獸人們都聚在一起,在廣場吃飯。
不過神血部落也不能太囂張,畢竟神帝部落不是吃素的,很快就會反應過來。
於是他們的目標重點在於搶走神帝部落儲存的過冬食物上。
等搬走了三分之一的食物時,神帝部落的獸人們終於發現敵襲,便快速跑出來應敵。
神血部落的獸人都背著獵物呢,也就意思意思地打了幾下,然後就快速跑走。
總的來說,除了損失了一些獵物,神帝部落的損傷不大。
起碼對比從前的慘烈,這一次情況還算好。
可惜等到清點獵物完畢後,大家突然發現了一個可怕的事實。
部落之花不見了。
一刻鐘前。
神血部落的人剛潛入,句離便化作原型,潛入蘇子墨的石屋。
然後他咬了少女一口,令其沉睡於夢境。
再趁著神帝部落的人發現敵襲時的混亂,他便化作人形,抱起少女就跑。
部落之花的住處附近當然有人負責警戒。
但一來,蘇子墨從來沒出過事兒,負責警戒的獸人放鬆了警惕。二來,敵襲是大事,注意力都被轉移了。三來,晝今晚剛好被派去看守。
——剛好就被藥倒了。
種種巧合加在一起,卻都是句離精心算計的結果。
陰險的蛇族,為了擁有伴侶,可以不計手段。
抱著少女,成功逃出神帝部落後,句離也不敢鬆口氣。
他有些遺憾自己的獸形太小,也不能飛,否則必定能帶著少女跑得更快。
體力不夠,腦力來湊。
句離策劃此事許久,逃跑路線也經過精心設計。即便神帝部落的獸人們來追,也都沒找到他。
直到天色蒙蒙亮之際,眾人確定了一個事實。
神帝的部落之花,真的被人偷走了。
......
蘇爹的震怒自是不用提。
發現女兒失蹤後,他立刻下達了命令,讓東邊所有的部落注意蛇族獸人的蹤跡,或者是化形的黑發陰柔男人,對方還帶著一個漂亮的黑發黑眸雌性。
焰炙部落地處偏僻,句離的逃跑路線確實經過這裡。
但遺憾的是,神帝部落沒有翼族獸人,消息傳達得太慢。
就算焰炙部落的獸人收到了消息,估計也會不以為意、消極怠工。
畢竟他們可不怎麼喜歡那部落之花。
於是在這個深夜,安眠的焰炙與自己被搶走的心上人,便那麼短暫的一瞬間,距離非常近。
等句離抱著蘇子墨,快速離開焰炙部落後,睡夢中,焰炙猛地睜開了眼。
周圍沒有危險的時候,他很少會半夜驚醒。
焰炙有些疑惑,見沒有異狀,便再度沉睡。
等幾天後,焰炙部落的獸人們收到消息,得知部落之花被人奪走,也隻是隨口感歎幾句,沒多在意。
甚至就連焰炙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畢竟有了心上人後,他完全不在意其他雌性的消息,即便對方有美貌之名。
此刻的他,尚且不知道,那被奪走的大名鼎鼎的貌美部落之花,便是他心心念念的普通小雌性。
至於知道後該如何懊悔,也是之後的事了。
......
這邊,天亮之後,蘇子墨終於醒了。
按照以往來說,驕縱的小雌性當然不會這麼早就起床。
很顯然,逃跑的環境不太舒適,打擾她大小姐休息了。
感受到懷裡少女的動靜,句離的心中湧上喜悅。
摟著少女的手緊了緊,句離沒說話,而是繼續快速趕路。
他一向非常謹慎,比如加入神血部落後,他也有考慮過自己的將來。
在神翼部落與神水部落的交界處,也就是崖壁與大片水域中間的小塊陸地,他物色了一個山洞。
甚至早就布置好了,也儲存了食物。
這原本的脫身之處,如今,即將成為他與伴侶的愛.巢。
等蘇子墨徹底清醒的時候,句離也趕回了自己的窩。
看著周圍迥異的環境,蘇子墨很憤怒。
她當即甩了男人一巴掌,罵道:“臭蛇,把我送回去!”
她甚至沒想起來這人的名字。
也就記得對方的原型是蛇了。
麵對雌性,獸人是很有包容心的。打臉這樣侮辱的動作,在一向睚眥必報的蛇族眼中,也是情.趣。
句離笑意淺淺:“主人,以後你就和我一起生活在這裡吧。”
他小心翼翼地放下小雌性,又僭越地抬起她的手,親吻了一下。
但蘇子墨不買他的賬。
她冷眼看著對方,嗤笑:“和你住在這裡?住在這又破又小的屋子?這裡甚至連燈草都沒有!”
說實話,其實這個窩並不簡陋。
畢竟句離對自己一向很寬容,準備的窩當然也都用的好料。
隻是對比集整個部落資源於一身的部落之花來說,或許還是差了點。
句離反思了幾秒。
他誠懇道:“主人,你給我一點時間,我會給你布置更好的窩。”
酷冬時,他們會在這裡呆許久。
想要小雌性給他生蛋,當然要先布置好窩。
想到雨季即將結束,句離也難得生出焦急之心。
他對少女叮囑道:“主人,這裡是神翼部落和神水部落附近,他們和神帝不和,你小心些,不要亂跑,我很快就回來。”
說完,男人便轉身離開。
馬上酷冬,想必神翼獸人的羽毛都豐厚了許多,用來當窩倒是不錯。
句離離開後,蘇子墨雖然仍舊生氣,但還是打量了一下這個山洞。
山洞比她的石屋還要寬敞一些,石壁表麵塗著植物的汁液,不用擔心蟲子,而山洞內,劃分出幾個區域,重點是睡眠的窩,與儲存食物的地方。
蘇子墨嫌棄地看了眼地麵——雖然很光滑、沒有石子,但沒鋪燈草。
隨後,她小心翼翼地踮著腳,走到了儲存食物的地方。
這裡居然有不少她沒見過的食物。
比如各種海產品。
蘇子墨拿起一塊魚乾,咬了幾口,隨後眼睛就亮了。
好吃!
——其實主要是新鮮。
美滋滋地吃了一塊魚乾後,她走到窩裡,開始睡覺。
至於逃跑?對不起,部落之花不乾那事兒。
主要是累。
還是等著男人回來伺候吧。
......
句離的單體作戰能力雖然不高,但是他的生存能力很好,聰明、會做陷阱。
對比之下,腦子不大發達的神翼族,就顯得手無縛雞之力了。
簡單地設置了幾個陷阱,等他回來的時候,便帶回了滿滿一袋子的絨毛——沒錯,就是翅膀下最柔軟暖和的那搓絨毛。
彆的獸人的絨毛不可以給心愛雌性穿,句離會吃醋。
但是用來鋪地就沒問題了。
誰叫蛇族隻有鱗片呢。
天色暗沉,走進山洞後,看著山洞內安靜沉睡的少女,句離的心軟成一片。
在漆黑的夜晚,擁有自己的伴侶,這是多少獸人夢寐以求的場景。
句離知道,趕了一夜路,從沒吃過苦的部落之花肯定累了。
他應該讓她休息的,可是他還有事要做。
走到少女身側,居高臨下地看了眼少女後,句離俯身,咬.上她的耳.垂。
但和上次不同的是,這一次,他沒放蛇毒,而是刻意讓少女醒來。
不怕驚動對方,他的動作也肆無忌憚了幾分。
被耳.垂的刺.痛驚醒,看著句離,蘇子墨正打算開罵。
突然,她的身體一軟,耳.垂有什麼湧.來。
是蛇毒。
惑蛇具有致幻作用的蛇毒。
蘇子墨的身體,下意識想起了那一晚,開始不自覺地戰.栗。
原本打算推開男人的手,也放了下來。
句離勾唇一笑,儘顯蛇族妖嬈。
上一次,她睡著了。
這一次,他要讓她清醒著沉.溺。
讓她明白,究竟是誰,才有那樣的能力,讓她快樂。
是那隻臭狼嗎?
不,是他句離。
慢慢的。
少女再次抬起了手。
但這一次,她卻是勾著男人,一把將他拉下。
說實話,力度很輕,但句離卻像等待了很久似的,順理成章地順著少女的動作俯身。
夜很漫長。
......
直到第二天傍晚,蘇子墨才再度醒來。
啊,實際上,她也是中午才睡。
沒辦法。
因為某種原因,她也是這次才知道,蛇族有兩個。
一個接一個替補,中午才睡,很正常。
但蘇子墨得承認,搭配蛇毒,真的很爽。
部落之花暴言,句離一躍成為她最愛的獸人。
等句離回來時,看見的,便是溫柔了幾分的少女。
她居然不扇他巴掌了。
而是改成踹他一腳。
少女的眼神像會說話似的。
她不說話,隻是輕輕勾了勾他的獸皮裙。
句離便知道,這日子,是能過起來了。
就是吧,他開始擔心蛇毒不夠用了。
......
句離的日子過得有滋有味,他快樂,蘇子墨也快樂。
獸人一旦有了盼頭,也就有了生活的動力。
這不,句離每天帶回來的翼族羽毛也越來越多。
但有人就坐不住了。
崖壁之上。
這裡是翼族的地盤。
翼族少族長雲朝蝕冷著臉,怒道:“又有族人被偷襲了?!”
族人也很憤怒。
“少族長,這次被拔毛的是一隻孔雀!他最漂亮的雀翎沒了,以後哪裡還有雌性會喜歡他?孔雀差點跳崖自殺!”
沒人覺得“跳崖自殺”這個設定很離譜。
反而跟著憤怒:“這麼不給咱們翼族麵子!必須抓到凶手!”
“對,拔光他的毛!”
“但我聽說凶手是蛇族。”
“蛇族?那就拔光他的鱗片!”
翼族或許和蛇族天生便互相排斥。
聽說是蛇族後,族人們仿佛聞到了蛇味似的,非常嫌棄。
畢竟翼族愛潔。
族長帶著大部分族人,前往遠處的海域,準備過冬的食物。
——畢竟他們附近的海域生活著不少水族,為了避免誤傷,翼族都專門飛很遠去狩獵。
族內就剩下一些才成年、或者沒成年的獸人。
這次嚴重的“拔毛侮辱翼族”事件發生後,小獸人們都咽不下這口氣,便眼巴巴地看向自己的少族長。
雲朝蝕的心中生出一股責任感。
阿父在時,他是個不被人重視的小孩,但現在,他可以證明自己了!
即便剛剛成年,少族長依舊非常勇.猛。
掃了眼族人,他刻意壓低了聲音,讓自己更沉穩些,承諾(立flag)道:“我明天就把凶手抓回來。”
“你們燒水,準備拔毛。”
族人們一陣歡呼。
“好!不愧是少族長!”
“一定要狠狠地羞.辱那個凶手!”
麵對族人信賴的眼神,雲朝蝕迫不及待地想抓到對方。
於是第二天,蒙蒙亮的時候,他便起床,朝著崖壁之下飛去。
巧的是,因為蘇子墨愛吃一種罕見的銀魚乾,句離早早起床捕魚去了。
誒對,惑蛇還能潛水,水陸兩棲,屬實居家必備了。
因為潛藏在水下,句離的氣味幾近於無。
等雲朝蝕來到陷阱附近,循著殘留的氣味找去時,便找到了句離的窩。
紅發少年的眼底掠過一絲興奮。
該死的凶手,找到你了!
或許因為情緒波動,在山洞門口時,突然,原本熾烈的鳳凰,“啾”的一聲,變成了一隻毛絨絨的小肥啾。
——翼族獸人剛剛成年時,形態不穩,若遭遇危險或情緒波動太大,便會變成幼年期形態。
某種程度上,這也導致了翼族數量的稀少。
畢竟在對敵的時候,突然變成幼年期,毫無攻擊力,實在是慘劇。
“啾......?”
雲朝蝕自己也愣住了。
翼族的腦容量比較小。
正常人這時候就應該躲起來了不是。
而聽見了清脆的聲音後,山洞內,難得早起的蘇子墨也來了興趣。
雖然她不想出門,但東西就在山洞外麵,看一眼還是沒什麼的。
於是少女好奇地走到山洞口,與小肥啾四目相對。
瞬間,一人一肥啾眼睛都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