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徹也不想這麼閒,隻是他已經當了二十幾年的皇帝,處理起朝政來早就遊刃有餘。隨著他能輕鬆做到的事情越來越多,能讓他感興趣的人和事便越來越少。
這種日子說舒心也算舒心,隻是他還是更喜歡能給他帶來新鮮感的東西而已。
如今的江夏郡就給他帶來了不少驚喜,至少在這邊吃吃喝喝一段時間以後他感覺自己越發精神了。
真不錯。
隻不過作為一國之君,出來遛彎一兩個月已經讓不少儒臣追著他號喪了,再待久點怕是汲黯都要從淮陽衝過來罵他。
劉徹逗了霍善幾天,總算是鬆了口,說自己馬上就要回去了。
霍善本來該高興的,真到了劉徹他們要走的時候又有點兒不舍,得了空就拉衛青跟自己去巡城,遇到有人問起衛青是誰,他就說這是我舅公。
禦駕在江夏郡待了這麼久,該認識衛青的人都認識了,隻是聽霍善一臉驕傲地介紹自家舅公又是另一種感覺。
衛青很配合地由著霍善興衝衝地把自己介紹給彆人。
連劉徹都感覺霍善這幾天主動往他們麵前湊的次數都比往常多了。
劉徹伸手彈他腦門:“怎麼?突然舍不得我們了?”
霍善捂住自己的腦袋,氣呼呼地說道:“才沒有舍不得!”
說完他還要在心裡罵一句“壞姨公”!
到劉徹一行人要走那天,霍善還是很大方地把自己有的好吃的好喝的都往船上搬運。
在他心裡這些就是最好的,壓根不管在彆人眼裡到底值不值錢。
劉徹見他這副口是心非的模樣,心裡稀罕到不行,笑著作勢要把他抱上船一起帶走。
霍善一驚,馬上喊旁邊的霍去病救救自己。
他隻是舍不得衛青他們,沒想著要跟他們一起回長安啊!
霍去病見狀隻好上前去解救自家娃。
霍善回到他爹的懷抱,狠狠鬆了口氣,緊摟住霍去病的脖子不撒手。
生怕劉徹真把他給抱上船不給下來。
劉徹瞧見他這模樣,頓時哈哈大笑。
成排的禦船緩緩起航。
霍善送走了禦駕,留下的是更寬鬆的政策。
比如冶煉這件事,江夏郡這邊就有更靈活的限製標準。彆的地方私自鑄造鐵器屬於造反,霍善這邊私自鑄造的話……不屬於私自鑄造。
畢竟霍善是要開放南方的,多造點農具怎麼了?
不得不說,劉徹這人偏心起來那真是偏到沒邊,其他方麵的優待也很不少。
旁人想說什麼也無從說起,皇帝出巡總不能白巡吧?劉徹都沒直接搞免稅免役,已經很為朝廷著想了。
劉徹這趟回了長安,就以進諫有功為由把免官已久的東方朔給召喚回宮。
讓他和李延年商量商量整幾出新戲。
李延年負責配樂,東方朔負責出故事。
你東方朔不
是最能編的嗎?
給我編,使勁編!
一定要編得比那什麼《曹操發墓》《真假孝子》精彩!配樂水平也要直追《曹操發墓》裡的《臨江仙》。
至於《金箱藏經》,劉徹直接給忽略了。
東方朔:“……”
您把我召回朝就是為了讓我乾這個?!
劉徹覺得自己這麼乾沒毛病,你和那李長生不是老熟人嗎?你編出來的戲不能比他徒弟搗鼓出來的戲差吧?
人家霍善才五歲!
才五歲的霍善並不知道劉徹臨時把東方朔拉回去當戲文編劇,就算知道了他也不會說什麼,他可是擁有好多厲害人物當靠山的人。
隻不過這天晚上,霍善要跟張仲景出去走一趟,因為張仲景不知怎地打開了一段醫學史卷宗。
張仲景回到南陽郡後到處行醫,最後按照霍善的請求在朝陽縣開了家醫館,掛上了霍善那“天下第一醫館”的牌子。
這種名字對於張仲景來說還是有點太羞恥了,不過為了儘早讓霍善多個傳送點,張仲景也隻好把霍善臨彆前親手寫的小竹排給掛到門外去。
張仲景在朝陽縣遇到了……霍亂。
這裡的霍亂與後世的霍亂不算是同一種疾病,在《金匱要略》的定義裡,霍亂是一種上吐下瀉的疾病。
它感染後也是發熱頭痛、身疼惡寒,和太陽傷寒很相像,隻是太陽傷寒隻有這幾個表征,而霍亂卻還伴隨著嘔吐和下利,這說明患者表裡皆病。
治療霍亂要先治療上吐下瀉的問題。
這種病其實在南方暑濕相蒸的時節比較容易出現,在北方比較少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