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善給司馬遷講解了一番,說是人們找工作肯定是想要錢多事少離家近,長安離他們江夏郡太遠了卍[(,這些人給的崗位肯定不吃香,所以司馬遷可以意思意思找個犄角旮旯把這些攤位塞進去就好。
誰願意離鄉背井去長安乾活呢!
主要還是宣傳我們江夏郡的各種崗位。
司馬遷本來還聽得挺認真的,覺得霍善講的話有那麼一點道理,等聽霍善全講完了,看向霍善的眼神就不太對了。
疑心霍善是不是想害他。
不是他有被害妄想,而是他以前就總感覺霍善好像對他有意見。
現在好像好一點了,但這種微妙的感覺偶爾還是會浮上心頭。
比如現在這小子一本正經地讓他把當今陛下的攤位安排到犄角旮旯去!
司馬遷道:“知道了,我會安排下去的。”
本來霍善這個太守領頭提供崗位,跟進的人就不少。
這次秋招府衙會為各個崗位提供公平公正的聘用合同模版,並建立統一的人才檔案庫,試著將許多原本被輕賤的行業改為聘用製。
而不是一入行就終身落籍。
霍善的想法是全麵取締江夏郡的奴隸買賣,嚴禁各家私自蓄養家奴,隻是霍光認為此事涉及太廣,須得從長計議。
豪商巨賈還好說,有錢是有錢,但沒有靠山也不過是任人宰割的肥羊。他們的蓄奴問題倒是容易整改,可他們背後那些靠山呢?
彆的不說,大將軍府上、冠軍侯府上哪個沒有私奴?
霍善可以讓自己府上人的奴籍全改成聘用合同,卻不能讓所有人全給改了。
畢竟聘用是要給錢的,而奴隸給不給錢全看主人心情,而且不高興了可以隨意打殺或發賣。就連官府統計當地居民財產的時候,都會把奴仆和房屋之類的不動產列在一起,奴仆不算是人,而算是富戶豪強擁有的資產。
人家本來可以隨心所欲享受奴仆成群的快樂,憑啥要花額外的錢順應你的新政策?
何況除了那些為了體現身份地位以及縱情享受而蓄養的奴隸,還有更多的罪犯、戰俘會罰沒為官奴,奴籍這東西並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消除的。
霍善聽得一知半解。
他隻是看到彆人乾什麼就學上一學而已,並沒有特彆理解這些做法的含義。
既然霍光說這不太行得通,霍善就不糾結太多了,隻打算多爭取些崗位讓那些走投無路不得不賣身為奴的人多一點選擇。
要知道當了奴隸,生的兒女都是奴隸,有時候就連主奴生子都是如此——你一奴隸,我睡了也就睡了,難道還想讓我負責不成?你說你懷的是我的孩子,你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這一點?證明不了豈不是有可能混淆了我們家的血脈?還是讓你的兒女繼續當個小奴隸吧。
如果當個合同工可以解決麵臨的問題,誰都不會想直接賣身一輩子吧?
目前府衙已經陸續給投遞本輪秋招參與
意向書的人分發招聘合同樣本,讓他們招到人後合同一式三份,一份招聘方自留,一份應聘者拿著,剩下那份則由官府統一存檔,將來出現什麼糾紛可以直接按合同解決,誰都不吃虧!
霍善一個隻負責動動嘴的人,知曉霍光他們能安排到這種程度已經很不容易了,也就沒有高舉“全麵解放所有奴隸”的大旗瞎吆喝。
接下來就是等著迎接聖駕了。
劉徹一行人走得不慢,一路行至西陵城外也才堪堪邁入六月下旬。
六月天氣熱得很,劉徹沒讓霍善整那麼多虛禮,雙方一會合便直奔府衙。
照例是衛青直接讓人接管了府衙上下。
沒了炙熱的陽光,屋裡就涼爽多了。劉徹坐下嘗了嘗霍善愛喝的清涼飲子,才對霍善恐嚇道:“這大熱天讓朕出來一趟,要是你搗鼓出來的那什麼火車不好玩,朕肯定得治你的罪。”
霍善才沒有被他嚇著,馬上反駁道:“又不是我讓你來的,是你自己要來的。”
劉徹哈哈一笑,並不覺得霍善敢反駁自己有什麼不對,隻覺也就霍家父子倆敢在自己麵前硬杠。他說道:“聽說你得了幾樣新樂器,正好李延年也來了,你讓人拿給他瞧瞧。”
李延年目前管著樂府,負責收集各地樂器、樂曲進行編曲整合,時常給劉徹獻上新曲。他早年因為犯了過錯而受了宮刑,倒是意外讓他留住了那把好嗓子,唱起歌來特彆符合劉徹的心意。
霍善大方得很,麻溜讓人把幾樣新樂器拿來,裡頭有彈的(李淵貢獻的琵琶)、吹的(潘季馴貢獻的嗩呐),還有敲敲打打的(杜甫貢獻的羯鼓),種類豐富得很!
聽說李隆基這個皇帝得空時都愛拿羯鼓敲一敲,一看就知道羯鼓是相當適合拿來解壓的樂器!
還有這個嗩呐,那更是提神醒腦的好選擇,據說所有曲子隨便加點嗩呐進去,都能給人一種指引靈魂上天的靈妙之感!
自從得了雍門周這麼個人才(其實人家是患者),霍善就把開班授學的事甩給人家乾了,現在雍門周也給他指點出了幾個擅彈琵琶的樂師。
至於後來得的羯鼓與嗩呐,那也是雍門周給他挑人去學,如今全都已經卓有成效,充分展示了什麼叫術業有專攻!
劉徹見那些個樂師抱著樂器進來,沒看見有哪個是特彆的,便轉頭問霍善:“不是說你們江夏郡來了個很厲害的樂師嗎?他在不在裡頭?”
霍善實話實說:“你說周先生嗎?他回家去了。”他給劉徹說起雍門周的情況,人家也就來看個手傷,他硬是把人家留了差不多一整個月,挺不好意思的。
提起雍門周的獨門絕技,霍善還很有點佩服,說雍門周嘴巴特彆能說,彈琴前愛先給人家講些慘兮兮的故事,所以他彈起琴來誰聽誰哭!
霍善一臉的敬謝不敏,表示自己絕對不聽雍門周彈琴,他又不想掉眼淚!
劉徹笑道:“你這麼一說,朕倒是想聽上一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