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慶川趕緊應了,慶川拿起鐮刀與小背簍,程箴又發話了:“讓他自己背著。”
慶川忙將鐮刀放進小背簍裡,放在了地上。程子安見狀,默不作聲走上前,將小背簍背在了身上。
老張匆匆朝程箴崔素娘施禮,帶著程子安朝牲畜棚走去,叮囑道:“少爺,老爺吩咐了,我去放牛,你與慶川一起去割草。鐮刀鋒利,可不能亂玩耍,仔細傷了手。”
想了想尤為不放心,老張對慶川強調道:“你拿著少爺的鐮刀,先等他學會使用之手再說。”
慶川趕緊將鐮刀從程子安小背簍裡拿出來,道:“少爺,你先學,不急。”
程子安見老張與慶川如臨大敵般,不禁想笑。
兩人不敢違背程箴的吩咐,又不敢真讓他用鐮刀。要是傷到了,總歸是他們失職。
程子安一切聽他們的指揮,他兩輩子都沒割過草,不會逞強傷了自己,又給老張慶川他們添加了壓力。
老張解了牛繩,牽著往外麵走去。這個時代耕牛貴重,宰殺耕牛是犯法的事情,至於牛肉,那是權貴才能嘗到的隱秘美味。
哪家有一頭牛,日子就代表過得不錯。程家有兩頭,還專門有人伺候。
程子安感到很安心,有牛有田,程箴是舉人,能免除一百畝田的賦稅,還能免除徭役。
晨間空氣清新得醉人,田間已經有勤勞的百姓在走動勞作,忙著在綴滿露珠的稻田裡拔稗子等雜草。
有與程子安年紀差不多的孩童,跟在大人身後,挖野菜,割豬草。小小的身子下了田,就淹沒在翠綠的稻子中不見了。
有熟悉程子安的孩童,見到他背著背簍出來,好奇不已朝他打量。
程子安笑著與他們打招呼,指著背簍主動解惑:“我阿爹讓我出來割草。咦,莫柱子,你真是厲害,都快割滿一背簍了呢。”
被稱作莫柱子的孩童,記得上次程子安給他們的零嘴與粽子鹹鴨蛋,再聽到他的誇讚,對他很是熱情,二話不說端起背簍過來,道:“程少爺,這些都給你,我再去割。”
程子安忙擺手,道:“多謝多謝。你的先留著吧,我先去學一學,等我需要你幫忙的時候,我不會客氣哦。”
莫柱子響亮地道:“好,程少爺要我幫忙,我一定幫你。”
程子安與他笑著道彆,跟在神色糾結的慶川身後,去了一處水草繁茂的地方。
慶川蹲下來,拿著鐮刀麻利割起了草,順道費力地教程子安:“少爺,就是這樣,這樣。”
程子安拔了根上次吃到的甜草根,在嘴裡愜意嚼著,不停地嗯一聲,以示知道了。
慶川見程子安光說不動,為難地道:“少爺,這個草長得淺,你用手拔吧。要是回去背簍裡空著,我無法向老爺交待啊。”
程子安吐掉草根,依照慶川所指,去拔起了草。
慶川見程子安聽話,頓時鬆了口氣。兩頭牛要吃很多草,慶川顧不上管他,彎腰飛快割了起來。
割滿了一背簍草,慶川惦記著程子安還要上學,趕緊停了下來。一轉頭,見程子安的小背簍裡,隻有見底的一點草。
慶川眉毛都皺成了一條線,苦哈哈道:“少爺,你隻拔了這麼點草,下學後還要來割。傍晚可不比現在,熱得很,蟲蟻還多。”
“這個嘛,好說。”程子安笑眯眯走到慶川的大背簍邊,彎腰從裡麵摟了不多不少的草,放到了自己的小背簍裡。
草差不多到了小背簍的三分之一左右,不會太多假得明顯,又不會太少,讓程箴有罰他的理由。
慶川傻了眼,結結巴巴道:“這......這......”
程子安拍了拍手,坦然朝他擠眼:“這樣就行了。慶川,你不說,我不說,隻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慶川撓了撓頭,一時間沒了主意,隻能先與程子安回去交差。
程箴看了眼程子安的小背簍,倒是沒追問。平時上學的時辰快到了,程子安去洗漱換過衣衫,用過飯後去了府學。
誰知,家中被程箴罰做苦力,到了府學也不安生。
下一堂課是算學課,程子安與章麒結伴準備去放水,辛寄年攔住了他。
辛寄年傲慢地抬著下巴,拿眼角斜著程子安,道:“以後的算學作業,你來替我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