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肉柴犬把一盤盤豆腐分到各桌上,一轉頭發現少了一份,不遠處,十幾根絲線正像鋼爪一樣,吊著麻婆肉末豆腐和米飯,穩穩地放到桌子上。
“我的這份自己拿走嘍。”柏千絲將絲線收回手心。
柏千絲看上去像是美術生畫素描用到的七頭身木偶,每個關節都有絲線連接。他齊小無比的豆豆眼和腦袋上頂著的牛仔帽,看上去很是滑稽。
柏千絲手裡還有五根提線,操控著另一個更小的木偶,看上去像是自己跟自己套娃,他是能操縱絲線的妖怪,手穩得一批。
肌肉柴確認了他點了麻婆肉末豆腐,也就沒再管。
柏千絲的視線瞬間被那豆腐誘人的外表吸引。
多數豆腐完好,少數豆腐破碎,堆疊在一起如同玉石山,上麵裹著一層帶著紅油的淡色湯汁,散發著盈盈的光,恍如一件藝術品。
背景音樂是一首古風歌曲,搭配著這豆腐,此時顯得格外有意境。
肉末和辣椒碎散落在玉石山間,恍若寶石叢中的黃金,蔥花的青蔥和辣椒碎的火紅相映成趣,似乎在辣味中加入了一抹清淡。
深吸一口氣,霸道的辣氣和花椒香氣裹挾在一起,瞬間扼住味蕾,淡淡的豆香味在其間若隱若現。
柏千絲撈起勺子,本想完整地舀起一塊豆腐,沒想到勺子輕輕一碰豆腐的側麵,那豆腐竟然被撞出了一條裂縫。
“這麼嫩嗎?”柏千絲有些震驚了,舀起一勺豆腐,送入口中。
本以為最先感受到的會是豆腐的柔嫩,可豆腐剛落到舌尖,一種足足的麻感就在舌頭上引.爆,辣味慢一步襲來,卻不是生疼的辣,而是帶著油香味和蔥香味的香辣。
豆腐不用怎麼嚼,舌頭稍用力輕抿,就碎成了糜狀,豆腐獨特的嫩香隨之釋放。
肉末倒是要好好嚼一嚼,細碎的肉末在齒縫間遊走,既有足量的肉香,又混合了豆瓣醬的鹹香。
這一口下肚,數種層次在舌尖翻滾,香得讓他咂舌。
“這道菜吃著好痛快啊!”
柏千絲舀了一勺麻婆肉末豆腐放在白生生的米飯上,紅油緩緩流淌至米飯的間隙中,將飯粒鍍上一層通透的紅色油光。
米飯稍微乾燥,能將整塊豆腐托起來,柏千絲送了一勺入口,清新的米香被鹹香味道浸染,更加下飯,嚼起來滋味十足。
麻與辣糾纏在一起,他呼吸間都是熱氣,一口口吃著,簡直停不下來。
蘇白不怎麼喜歡吃豆腐,但又被那香味饞得不行,還是點了一份,拿起勺子糾結了半天,先舀了一勺肉末。
那肉末嚼起來並不硬,微微膨脹著,裡麵吸滿了紅棕的湯汁,入口既有豆瓣醬的鹹香,又有瘦肉原始的香味,仔細品味,還有股似有若無的豆香在。
也許是那股恰到好處的麻香攀上舌頭,讓那幾絲豆腐的味道也變得不討厭了。
蘇白把肉末吃了個一乾二淨,嚼著清爽的蔥花,回味著舌頭上熱烘烘的辣感和雪花點般的麻感,最終下定決心,舀了一勺豆腐。
那豆腐看上去像是麻將塊一樣規整,又因為吸飽了湯汁,外層微微清透,輕抿一口,竟然像雪糕一樣被抿下一層,綿軟的質感留在舌頭上,混合著層層疊加的麻辣感,有種說不出的美妙。
蘇白這一吃,就停不下來了。
一口豆腐,一口米飯,吃得滿嘴紅油,椒麻的香味在舌頭上像是跳跳糖一樣跳動,吃得他又爽又過癮,端起身上的小水壺猛喝了一陣水,突然感覺凳子被踢了一下。
“誰?”蘇白皺著眉毛轉過頭,率先看到的是椅子下的一雙長腿,抬起頭,對上了一隻小跳蛛玻璃珠一樣通透的眼睛。
小跳蛛連著眨了幾下眼:“報意思,我收一下腿。”
它看上去毛絨絨的,渾身黑色,眼睛亮晶晶的,莫名有點像卡通片裡的小煤球,腿像簡筆畫裡的黑線一樣纖長,真正做到了脖子以下全是腿。
見自己的腿太長影響了彆人,小跳蛛把自己的腿像毛巾卷一樣卷起來,盤在椅子上,姿勢很是乖巧,而後它舔著嘴唇拿起了勺子。
它的牙是鯊魚齒,細碎的肉末入口,很快就被碾得更加細碎,麻辣香味在咀嚼間釋放出來,一口嚼完,有點舍不得下咽。
豆腐被醬汁包裹,在舌頭上留下嫩滑而滋潤的觸感,輕咬之下,豆香味四溢,麻辣感從舌尖傳到四肢百骸,又伴隨著下咽落入胃中,讓胃也變得暖暖的。
沒過多久,蒲芮收到了兩塊木牌,一塊背麵寫著“健步如飛”,另一塊寫著“手殘救星”,她看到第二塊木牌時眼前一亮。
看著冰箱裡新鮮的豬大棒骨和雞爪,兩種美味佳肴在蒲芮心裡慢慢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