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在曹盼鬨到尚書台這會兒,曹操從宮裡出來,立刻從他人口中聽到了曹盼的所做所為。
為曹操委以重任的侍從麵露難色,“丞相,你沒聽錯,小娘子把地痞還有巡衛都告到尚書台去了,奴進宮這會兒聽說令君已經受理了小娘子的案子。丞相,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曹操是再次對曹盼刮目相看呐,“她是用什麼罪名把地痞跟巡衛告到尚書台的?”
“說是官賊勾結!”侍從總算還是知道點事,罪名已經叫人打聽了清楚,要是連這也答不上,曹操能饒了他才怪。
曹操聽著一頓,隨之大笑了,侍從拿不準曹操這是怒極了笑啊,還是真的在笑,戰戰兢兢地站在一旁。
“我這女兒啊,哪裡像是三歲,三十歲的人都沒她如此老道。”曹操笑了半天冒出這麼一句,侍從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你說,她會不會是已經看出來了是我設的局?”曹操突然問了一句,侍從冒出一滴冷汗,不確定地道:“這,不能吧。”
能不能的曹操都不能確定,眼下正是要去確定的時候。“走!”
朝服也不換了,曹操直奔尚書台去。
還沒到尚書台就聽到人鬨得沸沸揚揚的,門口圍觀百姓指著公堂內議論紛紛,“真是官賊結勾?”
“不知道,反正那地痞是有意為之不假。令君大人已經帶了巡衛進去詢問,應該快有結果了。”
曹操聽著大概弄明白了事情的經過,直奔後堂。荀令君正從巡衛的嘴裡聽到一個又一個勁爆的消息,如今正犯難著,聽到外麵傳來陣陣叫喚丞相的聲音,荀令君連忙走了出去,“丞相。”
“文若!”曹操扶著荀令君,“家中之事,沒想到鬨到了文若這裡,讓你見笑了。”
一句話算是認下了事情確實是他所指使,荀令君聽得明白,“小娘子甚是聰慧,已知是丞相所為,不知丞相有何打算?”
“文若助我一臂之力如何?”曹操笑問,荀令君看向曹操,曹操道:“文若知我,那是我的嫡女,我隻想她們母女隨我回府。”
麵對荀令君,曹操直言自己那些心思,這也是他為何要布下這些局的原因,荀令君道:“丞相若想讓她們回去,理當好言相告,眼下鬨得沸沸揚揚,為了大漢朝廷的聲譽,事情也不能輕輕放下。”
曹操道:“我知道,文若可以隨意處置他們,但小女就借尚書台的大牢一用如何?”
荀令君皺起眉頭,顯然並不怎麼同意此事,曹操連忙道:“文若,此事拜托你了。”
竟與荀令君行一大禮,荀令君豈敢受之,連忙避過,“丞相這是折煞下官了。”
曹操道:“我之家事,讓文若牽涉其中,是我之過,我還讓文若行了小人之事,更是我之過。這一禮,文若受得,文若受得。”
一句話說到這兒,這是打定主意非讓荀令君幫忙不可了。
“我那夫人性子強硬,小女學了十成十,若非沒有彆的辦法,我也不會出此下策,所以文若,你就幫我一回!”曹操真誠地懇求,荀令君看了曹操許久,“小娘子我能留下,但尚書台的大牢不關無辜之人,餘下的,丞相自行處置。”
能讓荀令君違背原則將無辜的曹盼留下就已經十分難得了。曹操要的也隻是這樣,“隻要你將人留下,餘下的不勞文若。”
荀令君總算還是堅持了一點,“如此,下官這就去前堂了,你,隨我一同出去!”
叫喚的人非是巡衛無疑,曹操與荀令君笑笑,荀令君也是還以君子一笑,步往前堂。
“肅靜!”荀令君坐於正堂之上,其一開口,原本喧嘩的大堂立刻安靜了下來,曹盼看了一眼似乎鎮靜下來的巡衛,半眯起眼。
“今日之事已然查清,並無官賊勾結一事。巡衛未及審問而欲將小娘子帶走,是巡衛之過也,今重打三十大板,以作懲戒,往後有類同此事,不可再犯!”荀令君的話音落下,曹盼眼皮更是直跳。
“謝令君大人!”巡衛跪下叩謝。荀令君道:“至於爾等砸人店麵,毀人財物,按所毀價值作賠,罰其於牢獄三月。”
“大人,大人冤枉啊,冤枉啊!”地痞們一片哀吼,荀令君卻道:“把他們拖下去。”
真冤假冤的他們毀了曹盼的東西不假吧。這兩個波人都被處置了,接下來該是曹盼,這才是重頭戲。
“小娘子並無異議?”荀令君見曹盼一言不發,含笑看著,荀令君突然問了一句。
“算是吧,冤有頭債有主,他們也隻是受命於人。”曹盼如此說,荀令君垂下了眼眸。
“所以,荀令君會如何處置我?”曹盼接著又問,已經有人道:“怎麼還要處置小娘子?”
跟著過來作證的人們已經七嘴八舌地衝著荀令君道:“大人,小娘子雖然對地痞動手,那都是因為這些地痞太不是個東西了,竟然砸了小娘子的酒肆,小娘子動手,那也是被逼無奈啊!”
“是啊,是啊,小娘子如此年紀,情急之下才會跑來求尚書令大人為她作主,我們都是人證,我們可以證明小娘子的言行。”
七嘴八舌的都表示要為曹盼作證,這份心意,曹盼心領了!
“令君大人,我隻想問一句,大人心中的正義公道還在嗎?是不是,一個人有了權有了勢,他想要做到的事,不管是對還是錯,或是旁人的意願肯不肯,都變得不重要,整個天下的人,都要圍著他一個人轉?”曹盼與荀令君作一揖而問,荀令君道:“自然不是。”
曹盼點頭道:“既然如此,令君大人覺得小女有錯嗎?若小女有錯,令君大人要如何責罰,小女絕無二話。”
坦蕩地迎向荀令君,曹盼顯露出她的傲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