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來, 曹盼在滿滿的學習安排中茁壯成長,每年與曹衝的比劃多以平局結束。她是一日比一日的出彩,她自己沒有注意到, 曹操乃至郭嘉、荀彧卻是十分清楚。
“雙管齊下,你我手談一局。”郭嘉指著一邊的圍棋,一邊的象棋衝著曹盼說。“丞相說過,什麼時候你的棋藝勝於我, 你那不賣酒家就可以重新開張。明心, 你不想嗎?”
當然想了, 曹盼怎麼可能不想。然而人貴自知,曹盼又不傻, 她從來沒有接觸過象棋跟圍棋,郭嘉是什麼人,鬼才郭嘉, 那是多好使的腦子,在沒有學成之前,曹盼是絕對不會下戰書的。
雖然跟郭嘉一學就是五年,曹盼已經八歲,這五年來,曹盼是恨不得一天當成兩天用,擠著時間一刻不敢鬆懈地學習。
想贏郭嘉,曹盼都快想瘋了。跟曹操的打賭, 郭嘉知道曹盼是一點都不意外, “師傅, 你要給我放水嗎?”
幾年的相處下來,曹盼的性子在郭嘉的有意放縱下,開朗灑脫了許多。郭嘉也習慣了曹盼三不五時冒出的詞。
“你還是老老實實地想著怎麼贏我。”郭嘉直接告訴了曹盼她的想法是絕無可能,曹盼衝他扮了個鬼臉,“一局都贏不了你,還雙管齊下,師傅,人貴自知。”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興許,你運氣好呢!”郭嘉笑笑地誘惑著曹盼,曹盼哈的一聲,“行,師傅悶我就陪陪你,來!”
說著在郭嘉的對麵坐下了,郭嘉道:“圍棋你來,象棋我先。”
“行!”曹盼無所謂地開口,隨意地落了一字,郭嘉跟著落下一子,也推進了象棋那邊的一步。
曹盼隨意地動了一棋,再落一子,跟郭嘉說道:“師傅,你最近很久沒去教坊了。”
作為一個三歲就跟郭嘉去教坊的人,曹盼摸得很清楚郭嘉的習慣,掃了一眼郭嘉單薄的身子,“先生終於想起來好好地修心養性了。”
“自然不是,不讓我喝酒看美人,那才是最大的痛苦。美人在懷,美酒入口,人生最快活的事莫過於此。”郭嘉奉行的向來都是當樂且樂,一點不想為難自己。
曹盼早就摸清了郭嘉放浪形骸的個性,也知道因著他的品行,不知被多少人在曹操的麵前告狀,曹操呢,裝聾作啞的,壓根不當一回事。
“你今年的紅雨釀還沒給我送呢。”郭嘉找了一句,曹盼道:“師傅,你屋裡那麼多的酒沒喝完,我那一份就不送了。”
“除了左邊屋裡的酒,其他的全給你,我就要你的紅雨釀。”郭嘉吃了曹盼一個象,不緊不慢地說。
曹盼也不遑多讓,吃了他一個車,“師傅,我還等著贏了你好再開不賣酒家,多換點防身的東西呢。”
郭嘉冷哼一聲,“我教你防身的東西還少了?”
必須的不少,曹盼托著腮,“師傅會嫌防身的東西多嗎?”
哪怕郭嘉教了她不少,曹盼還是覺得遠遠不夠。郭嘉道:“凡事不可貪多,貪多嚼不爛。”
“師傅放心,我是多多益善,越多越好!”曹盼呲牙一笑說,郭嘉又吃了曹盼一個兵,“專心點。”
“雙管齊下是師傅說的,怪我?”曹盼懟了一句,圍棋那頭一口氣奪了郭嘉的大片河山。
郭嘉一看道:“長進了?”
“要是沒長進,師傅得多傷心啊!”一副為先生考慮的口氣,郭嘉落下一子,“行了,還差得有點遠,今天就到這兒了。”
曹盼低頭一看棋盤,好嘛,剛剛於她大好的形勢,隨著郭嘉這一子落下,噢,滿盤皆輸。
“師傅,你這棋埋得夠深的啊!”曹盼感慨一句,郭嘉道:“你也不差,若不是我夠警惕,再有三子該是我輸了。”
“這不是沒有機會了嘛。師傅,我走了,今天府裡設宴,非要我回去湊熱鬨。”曹盼倒是淡然,勝負即分,她高高興興地告辭,郭嘉點了點頭,讓她自去。
隻是她才一走,一人從郭嘉的屋裡走了出來,郭嘉起身作一揖,“你瞧如何?”
那是個頭發發白的老者,聽了郭嘉的話看了看那兩盤棋,“她才八歲?”
“你已經見著人了,還能有假。”郭嘉笑笑地說,老者歎息一聲道:“此子非同小可,卻不知能否長成。”
“性情豁達吧,天亦不忍收之。”郭嘉說了一句。老者道:“還得再看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