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掃了他們兩個一眼,反正他們兩個之間的糾葛他是最清楚的,怎麼稱呼就是他們的事,他是難得糊塗。
曹盼見他改口得快,也就不跟計較了,走來坐到了曹衝的下首,聞著那濃濃的茶味,真是煮茶啊,反正她以前不懂茶,喝了這些年也都習慣了。
“青州剛剛收複,依你們之見,當如何安民?”曹操喝了一大口茶地問,這問的大是曹衝與曹盼無疑。
“不知軍師與荀令君之意?”曹衝並沒有回答,而問了那一句。
曹操道:“他們有他們的意見,我就是想聽聽你們的看法。”
“父親欲安民,當收攏人心,人心歸附則青州平定。”曹衝如此說著,看了曹盼一眼,“收攏人心的辦法,你有什麼好主意?”
“我記得昔日阿爹與袁紹的官渡之戰,有一人將阿爹罵得狗血淋頭。”曹盼並沒有直接回答曹衝的話,而是提起了這麼一件事。
曹操道:“確有此事,那人名喚陳琳。”
“所謂收攏人心,當收的是名士之心,百姓務實,無人挑拔,日久見人心。所以,不僅是青州,冀州,幽州,並州,阿爹大可辟用四州名士為掾屬,再將陳琳收於門下,連昔日將阿爹罵得狗血淋頭的人阿爹都如此寬待,還怕人心不歸?”曹盼俏皮地說著,曹操聞之大笑,指著郭嘉,“你教出來的弟子,倒是和你想得一樣。”
郭嘉微微一笑,“嘉在小娘子這般年紀還想不出這樣的法子。”
“依你之所言,盼盼出師了?”曹操接話問了一句,郭嘉看著曹盼道:“小娘子如今缺的是實踐,日積月累,將來必能成為主公的左膀右臂。”
郭嘉與曹盼的定義讓曹盼一頓,曹盼道:“師傅,你是打算讓阿爹拿我當郎君用嗎?”
“這不是小娘子希望的嗎?”郭嘉反問一句,曹盼無可反駁,比起當這個時代的女人,她寧願被當成男人用!
曹盼與曹操的懊氣就這麼無聲無息地解決了。都已經過了讀書的年紀,曹衝為了曹盼的製紙之法,三天兩頭地跑去找曹盼。
以至於曹操找了曹衝幾回都剛好碰到,曹操提了曹衝問道:“你與盼盼做什麼?”
“事未成,暫時不與父親說。等我們做成了,一定第一個告訴父親!”曹衝堅定地告訴曹操,曹操聽著也不強求。
“你去與盼盼說,這兩日我們出城賞梅,讓她一塊去。”不知不覺已經梅花綻放,曹衝看向屋外飛雪,“下雪了。”
難得曹操興起出城遊玩,曹衝也不催曹盼研究製紙之法了,一同坐在曹操的車駕上,賞梅去。
曹操麵對聰慧的一兒一女,輕輕地笑問道:“元直沒來?”
元直是誰,曹衝知道,曹盼也知道,有了之前的選婿之話,曹盼目光灼灼地盯著曹衝,曹衝道:“元直染恙,是以在家休息。”
“往後不妨帶上元直跟盼盼玩。”曹操叮囑了一句,曹盼一個激靈,直白地道:“男女授受不親。”
曹操還是第一回從曹盼的嘴裡聽到這話,大掌一揮道:“這說的都是鬼話,荀令君教的君子之道,該學的要學,也不能事事照著書上的說。元直聰穎,與你衝哥哥是好友,與同齡相處,或可有不一樣的收獲,有什麼不好的?”
聽聽這大義凜然的話,曹盼瞅了曹操一眼,曹操察覺有異,“怎麼?”
“做朋友也是講緣分的。”曹盼暗有所指地說,“你看周不疑來了許都那麼久,我們一直沒碰到過,可見我們興許沒有做朋友的緣分,是吧!”
這回被問著的是曹衝,曹衝頓了半響道:“興許是吧。”
曹操的目光在他們身上來回,曹盼道:“阿爹,出來玩就不能好好玩嗎?一會一個問題的,你想乾嘛?”
必須的不能回答曹盼呐,曹操掩飾地道:“行了,讓你好好玩。”
朝著曹操露出個純真的笑容,曹操將話題掀過。
很快到了目的地,一片片紅梅傲雪,說有多漂亮就有多漂亮。
曹盼感歎道:“真漂亮真漂亮!”
說著已經跳下了馬車,往梅林跑去,曹操喊道:“慢著點!”
“知道了!”曹盼回了一句,曹衝準備跟著去的,曹操卻將他拉住,“隨我去見幾位先生。”
所以說,曹操怎麼可能真的單純出來玩,壓根就是以玩為由,實則不知有何安排。
“是!”曹衝沒有半分不樂意,尾隨曹操下車往一邊走去。
這樣一片梅林之中,早建好了一處山莊,供往來的人休息,賞梅。
如此山莊還有個彆致的名字,以梅為名,梅莊。
曹操此行除了護衛,隻帶了曹衝與曹盼,曹盼玩去,曹操已經讓人跟著照看,眼下領著曹衝入內,也是早安排好了樓閣,裡麵已經有幾個胡子發白的人候著,但見曹操站了起來,“丞相!”
“幾位先生不必多禮,請坐,請坐!”一揮長袍,帶著曹衝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