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有人將白布都掀開了,其中六人正是當日追殺曹衝的人,那個刺了她一劍的人,曹盼又怎麼會不認得。
“這兩位是?”還有另外兩個曹盼是不認得。
楊修與曹盼解釋道:“這兩位是一宗兄弟,一個是陳玉,一個是陳海。似乎此二人曾參與多年前的衣帶詔一事。兩人爭執之時,似是叫人聽見了,所以才會下令侍衛殺人滅口,以至小娘子受累了。”
事情的經過怎麼聽著都十分的合理,曹盼道:“楊公子確定?”
“陳家的侍衛身上都同樣的印記,隻是這個印記知道的人並不多,家父是當朝太尉,倒是知道一些旁人不知道的事,這六名侍衛的左肩上都有同樣的紅色箭頭印記,若要核查,捉一名陳家的侍衛前來一驗便知。”明顯楊修的功課做得很足,所以曹盼的問題楊修一一解決了。
“德祖辛苦了!”曹操輕輕地誇了他一句,楊修忙道:“能為丞相儘責是我當為之事。”
曹操道:“屍體留下,你退下吧。”
“告退!”楊修與曹操作一揖,與曹盼頷首一笑,退了出去,曹盼看著他離去的身影,“舍一人而利大眾,他們就是想不死都不成。”
這也是為什麼曹盼會讓楊修做這件事的原因,再沒有比楊修更懂得審時度勢,合適的人了。
“不假嗎?”曹操問了曹盼一句,曹盼道:“楊公子不是已經告訴我們驗證的辦法了嗎?除此之外,還要讓人往陳家送這兩位的屍體,想必陳家人會告訴我們,為什麼他們會死。”
也就是說,曹盼覺得事情到現在還沒有完結。
“隻憑楊修之言,又怎麼可以輕易相信他呢。”曹操顯然也認同曹盼的說法,“他出的主意,他當然會準備妥當了,盼盼既然說了將這二人的屍體送回陳家,那就送吧。不僅是他們,還有他們的!”
就是八具屍體都要往陳家送去是吧,曹盼沒有意見,她隻要確定這兩個人是不殺害曹衝的凶手而已,手段可以隨他們用。
曹操的吩咐,即刻有人去辦,送到陳家的八具屍體,嚇得陳家不輕,而楊修在聽說此事之後,與其父道:“曹盼此女,非同小可。”
“你的意思是這件事沒完?”楊太尉問了自己的兒子。
楊修道:“我說他們是凶手,不說曹丞相要查實,曹小娘子也不可能隻憑我說就相信。不過,他們確實是凶手,我們又有何畏。”
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楊修從一開始就沒想過造假,所以也不怕曹操讓人去查。
“那衣帶詔?”楊太尉最關心的還是此事,楊修道:“真真假假,虛虛實實,我們賭不得。至少這麼多年來,不管她有還是沒有衣帶詔在手,從來沒有找過我們麻煩,想必,以後也不會。”
楊太尉還是有些擔心,楊修道:“若不然,派人殺了她?”
“不可不可,此事萬萬不可!眼下的局勢,宜靜不宜動!”楊太尉還算是理智,彆管曹盼手裡是不是真的有衣帶詔的名單,一但他們派人刺殺曹盼,萬一落入曹操的手裡,那才是真正給他們招禍。
“既然如此,父親就放寬了心吧。曹盼雖然小,心智非同一般,她當年既然當著朝臣的麵燒了衣帶詔,可見她無意與我們為敵,既然無意,隻要我們不惹她,她就不會與我們為惡,否則的話,這一回她大可將衣帶詔拿出來,一起殺了我們就是。”楊修分析了曹盼的處種種行為,勸慰楊太尉。
“所以你是相信,她的手裡真的還拿著那份衣帶詔?”楊太尉注意到楊修話裡的意思。
楊修道:“我是寧願她手裡真的有衣帶詔。否則她就比我想像中更難對付。”
沒有東西在手裡她也能說出當初那衣帶詔中的名單,還能拿出來威脅楊修幫她找出殺害曹衝的凶手,不僅是對於朝中人員的了解,對於他的了解,更是膽氣是十足。
想想與曹盼的幾回對麵,曹盼那平靜得讓人猜不透的麵孔,楊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一個尚未成年的小娘子,竟然敢一環扣一環的達到自己的目的,膽識見識,哪一樣都不缺。還有現在將陳氏兄弟的屍體送回陳家驗證他們究竟是不是殺害曹衝的凶手,楊修相信這一切都是曹盼的主意。
“曹衝一死,丞相府的諸位公子的形勢就要有變了。”楊修不想再揪著這件事,反正在他這裡,此事已經完結了。
“原本曹操最是屬意曹衝,眼下曹衝一死,怕是人心都要亂了!”楊太尉有些幸災樂禍地說著,楊修道:“還得要看丞相何意?”
不管曹府的公子們如何,曹操屬意誰才是最重要的。
因此,楊修又有些慶幸曹盼並非公子,否則放眼整個丞相府的諸位公子,怕是無人能與他相爭。
不說曹操對於她的寵愛,還有她本身的出身地位就遠在諸人之上。
丁氏是曹操的原配發妻,曹盼就是嫡出,非長立嫡,曹盼又是個聰明的人,還有郭嘉這個鬼才為其謀劃。
可惜啊,因為曹盼是女子,她就注定了隻能依附於她的兄弟們活著,如此一來,曹盼就要受到諸多的限製。
這樣對於他們卻是好事。一個太聰明的人,想要利用起來太難了。楊修回想著與曹家幾個公子的交往,心裡隱隱有了人選。
無論如何,他是不甘於平凡的,隻要給他機會,他就一定會成為人上之人……
“亂世出英雄,莫問來日!”楊修揚聲說了一句,表露了他的誌向與即將要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