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將軍,多謝將軍!”原以為今天得要把家都搬空了,沒想到夏侯淵竟然手下留情,孟家人也顧不上記恨夏侯淵把他們辛苦攢下的家業搬得七七八八,竟然都與夏侯淵道謝。
夏侯淵板著個臉道:“往後都奉公守法,再有類似這樣的事,就不是隻財物歸主這麼簡單了!”
板著臉的夏侯淵必須是嚇人的,孟家人連連稱是。
“走,去下一家!”東西沒得再搬了,趕緊的往下一家去啊,夏侯淵很是期待!
而曹盼那處,她已經往城中原本的衙門去,將衙內的所有文書都搬了,要說記錄城中人口田地最清楚的東西非是衙內的文書無疑。
此處的縣令原本是劉表的親戚,曹盼領兵偷襲時,縣令與守將皆死於曹盼之手,乍一進城,曹盼就讓人守住縣衙,護住縣衙內重要的文書。
夏侯淵是個武將,哪裡懂得政務,而曹盼因為要忙的事情多,隻讓人守住縣衙,一直沒空來看一看。
現在曹操既然已經發了話讓她放手去做,再沒空也必須要來一趟。
周不疑道:“有了這些文書,小娘子要做什麼都要事半功倍。”
“好話元直就不必多說了,還是趕緊的先將田地的名冊拿來!”對於周不疑的好話,曹盼聽習慣了,雖然喜歡聽,現在也不是聽的時候。
“在此!”周不疑顯然在說話之餘也沒有忘記正事,手中拿著一卷厚厚的竹簡,放到曹盼的麵前。
曹盼拿過打開一看,一根一根地閱覽,甚是吃力。
好不容易看了半卷,曹盼合了起來,“元直也看看。”
周不疑接過,曹盼在來回的跺步,周不疑道:“小娘子猶豫什麼?”
“人太少了!”曹盼說了一句,常年征戰,到處征兵,城中的男丁太少,大都都是老幼婦孺。有再多的田,沒有人去耕種又有什麼用。
周不疑道:“小娘子不覺得這是個好機會嗎?”
曹盼微怔,“何意?”
“人少,女人頂上去做什麼都是理所當然。”周不疑一句話丟了出來,曹盼恍然大悟,“元直言之有理。”
沒錯,田多人少是個問題,城中男丁少女人多也是個問題。
但是,恰恰是因為男人太少,正是女人頂上的好時候,她如果能捉住這個機會,讓女人代替男人去做了男人才能做的事,不正好證明女人不比男人差,再慢慢一步一步地提高女性的地位嗎?
“小娘子或許並沒有注意到,城中裡外的女子十分獨立。”周不疑的聲音再次響起。
曹盼確實是沒有注意到,因為,雖然看到的男人少,但是在曹盼的潛意識裡,見到女人在外奔波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周不疑就不一樣了,他是土生土長的人,細微之處的發現非曹盼可比!
“元直啊,你實在是深知我意。”曹盼由衷地說了這句。
周不疑微微一笑,“不疑既要輔佐小娘子,小娘子沒有注意到的事,不疑提醒是理所當然的事。”
“你有心!”最要緊還是竟然同意曹盼提高女性地位的想法,這實是太難得了!曹盼是驚歎的,要不是看周不疑的表現除了這個想法超前了點,其他都與其他人沒什麼兩樣,她都要懷疑周不疑是穿來的了。
周不疑微微一笑,依然不亢不卑,曹盼道:“田地自世族中回收,再以人口分布,世族之中,部曲可是不少啊!”
還是繼續說正事吧,曹盼道:“還有隱田。”
隱田嘛,就是沒有向官府報備記錄的田,世族的隱田向來不少。
“想必這隱田相比這明麵上的田來還要多得多。”曹盼指向那冊官衙所記的田地文書,如是說。
“小娘子說得不錯,比起文書登記的田地,隱田的數量更多,而世族的部曲,也確實太多了。但是,小娘子已經將城外的塢堡拆了,眼下城中的世族所留之部曲也隻有府邸中的人,世族想以部曲分田?”
“奴仆何以分田?”曹盼接過話,“良與奴若沒有差彆,世族又何以三六九等而分人?”
“奴仆部曲,皆不可分田。想要讓部曲分田,可以啊,把他們放良。眼下天下大亂,人口稀缺,我就許他們無需銀兩,直接文書記錄造冊而為良如何?”曹盼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周不疑已經明白了曹盼的用意,輕輕一笑道:“想必會有很多世族願意將部曲放良的。”
“要的就是他們願意!”曹盼狡黠地說,周不疑道:“隻要一放良,就容不得他們做主了。”
才剛說缺人呢,要是有人送人來,曹盼當然是不會拒絕的。世族們呐,你們可要給力,再給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