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樣,夏侯淵還記得曹盼交代他辦的事!這不又把話題繞回去了!
“夏侯將軍也知道,我們將大多數的部曲放免,眼下我們各家這使喚的人一時也是供不上,此事,是否有商量的餘地?”
問得端是小心翼翼。夏侯淵卻擰著個眉頭道:“你們既然都放免了,顯然覺得不需要那麼多人伺候,如今這才多久啊,怎麼就改主意了。我是想跟你們好好說話來的,你們要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彆怪我不客氣了。城外的幾家我都一鍋端了,也不介意再端了你們!”
明顯的不耐煩跟他們多糾纏,隻要一句話。
偏偏,沒人沒錢沒田的世族們,在被夏侯淵不動聲色的蠶食後,更生不起反抗的心裡,因為他們到現在已經半分籌碼都沒有了。
“將軍既然看上了我們那些人,我們回去就給將軍送來,送來!”事到如今,形勢比人強,除了認了,誰還能如何?
真要跟夏侯淵硬碰硬,隻能落得一死的下場罷了。
相互對視一眼,顯然一個個都想到這一點,剛剛夏侯淵也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要麼配合要麼死。
人死了就一了百了,他們舍不得,舍不得!
就這麼,夏侯淵與他們約定了,明天把他要的人給他送來,該備的禮他也會備。
當然,這些禮也都是從他們家搶來的!
夏侯淵拿著曹盼要的東西送到曹盼麵前的時候,樂得嘴都合不攏了,“阿盼,你要我做的事我都做好了。”
抄家啊,擺鴻門宴,他都圓滿完成了,世族的部曲大部份的落在了曹盼的手上,夏侯淵有心要分點人來著,曹盼一句,“夏侯叔叔不想要神箭隊了?”
必須想要,夏侯淵口水都快流了來了。
“想要,那就把這些人給我!”曹盼這麼說也是提醒他彆忘了曹操的話,如今這城裡的事都要聽她的,部曲是曹盼用計弄來的,當然也要歸她。
夏侯淵雖然眼饞,也絕不是不講理的人,畢竟不管是人還是財,都是聽曹盼的安排實施完成的,這會兒夏侯淵對曹盼已經不敢小覬,曹盼說一個月拿下上庸郡,沒準還真能做到。
如此,根據城中的人口,還有田地,連帶著世族的隱田被曹盼給扒了出來,曹盼召集了城中所有的人,將田地還有人口的數量清清楚楚地寫在了紙上,讓所有人都能夠看到。
以示公正,分田的規矩曹盼也說得清楚,就按人頭分。
田有水田也有旱田,本著各執一份的基本,曹盼力爭分出個公平來,而根據城中前幾日統計出來的人口分布,曹盼讓人照著花名冊念出來,將所得的田地數量都報了出來,當下記入官冊。
原本對曹盼沒有多少信任的百姓,隨著一個人一個人地拿著地契,真的,真的是給他們分田,分田啊!
“有田了,我有田了,我終於有田了。”隨著田地的被世族所占,人們手上的田越來越少,拿著田的老漢衝著曹盼就跪下了,“謝謝你,謝謝你!”
有了他帶頭,先前拿著地契如同置身夢境的人也都紛紛朝著曹盼跪下。
曹盼道:“你們不必如此。我不過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拿了這些田地,還望你們好好耕種,莫叫田地荒廢了。”
“不會,不會的,不會的!”百姓們巴不得有田可種,怎麼舍得叫田地荒廢了呢。個個異口同聲地回答!
“那我就看著!”曹盼笑著應和,“來年,你們大豐收了可要請我大吃一頓,就用香噴噴的白米煮一鍋飯就成!”
“小娘子放心,我們來年一定會親收的大米給你煮一鍋飯,到時候你可一定要來吃啊!”有那婦人揚聲地與曹盼喊了一句,曹盼爽朗地道:“你們放心,明年秋收,我一定會來!”
純樸的百姓能夠感覺到曹盼的親近,原本覺得高高在上的漂亮小娘子,竟與他們離得那麼的近,那麼的親和!
“阿盼這是做甚,家裡還缺山珍海味的,什麼時候少她一窩白米飯吃了不成?”夏侯淵見曹盼竟然跟這些百姓提這樣的要求,不滿地嘀咕了一句。
周不疑看了夏侯淵一眼不說話,他不說了,站在周不疑旁邊的秦無就更不會開口了!
人與人之間的差彆在細微之處便顯露了出來,夏侯淵並不懂民心可貴,而曹盼卻似得天獨厚,早已明白了攻城守地的精義所在!
想必,隨著曹盼分田,很快就能傳遍整個上庸郡,如果大家都是吃一樣的苦,受一樣的罪,便不會覺得苦。
但是,當有人過上了好日子,能有自己的田,有自己的地,他們卻還是一無所有,那時,那些過得不好的人,就會想儘辦法地想要過上那樣的日子。
人心,自來就是如此!
周不疑微微一笑,目光看向台上的曹盼,曹盼在讓人領地契之際,正與人輕輕地說著話,那是一群婦人,原本低眉垂目的婦人們,隨著與曹盼說的話越多,一個個越發的精神。
上庸郡,由此開始了翻天覆地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