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盼那一箭雖然沒射中趙雲的要害,傷口卻是挺深的,張飛斷後趕上,正好看到諸葛亮在給趙雲拔箭,趙雲臉色慘白地躺著。
“諸葛先生,子龍怎麼樣?”張飛急切地問,諸葛亮已經將箭折斷,隻留了小半截。
“傷口很深,要用刀割開傷口才能把箭頭拔出來。”諸葛亮已經查看過趙雲的傷口,長青端了火燭來,又取了一把匕首放在火上烤。
“子龍,是誰把你射傷的?”張飛追問著趙雲,趙雲看了諸葛亮一眼,卻沒有回答,“大戰之中,看不清是誰。”
張飛道:“奶奶的,曹軍什麼時候來了個神箭手,差點要了哥哥的命,如今還把你給射傷了,往後我們得要小心著點。”
“隻怕這神箭手不止是一個人。”諸葛亮輕聲地說,張飛差點跳了起來,“什麼,不止是一個人?”
“曹軍追上時,張將軍沒有注意到一開始進攻的是箭手嗎?而且最要緊的還是,那些箭沒有傷到一個百姓。”諸葛亮觀察細微,這樣的情況從一開始他就注意到了。
張飛顯然沒想到,聽著大吃一驚,“這麼說,曹賊有一支神箭軍?”
“不能確定!”諸葛亮回答,那匕首已經燒得火紅,諸葛亮與趙雲道:“子龍,你且忍一忍,我要將箭頭取出來。”
“先生隻管動手,我忍得住。”趙雲雖然痛得額頭直冒冷汗,依然的忍著。
諸葛亮讓長青拿了塊布叫趙雲咬著,長青道:“趙將軍咬著,彆一會兒呢急之下傷了自己!”
“多謝!”趙雲謝了一句,長青微微頷首。諸葛亮已經落刀,那火燙的刀紮入趙雲的肉,痛得趙雲整個人繃緊了。
“按住子龍!”諸葛亮感覺到趙雲的狀態,立刻吩咐一句,張飛跟長青都不敢遲疑地上前緊緊的將趙雲按住,諸葛亮將傷口割開了,露出了沒入肉內的箭頭,最後用力一拔,趙雲痛得整個僵住。
諸葛亮拿著那帶血的箭頭道:“長青,為趙將軍上藥!”
“是!”長青應了一聲,諸葛亮細細地看了那箭頭,沾著鮮血的箭頭上似有一個字若隱若現,諸葛亮仔細地辨認,突然睜大了眼睛。
盼,是盼字?諸葛亮心裡陣陣起伏,而張飛見諸葛亮研究了箭頭半天,走了過來問道:“先生,你在看什麼,那箭頭有什麼特彆之處嗎?”
“無事!”不知為何,諸葛亮選擇了隱瞞,而以白布將箭頭給包裹住了,張飛一看也沒有追問。
長青已經給趙雲上好了藥而且包紮好了,張飛又問道:“先生,子龍這樣沒什麼大礙了吧。”
“隻要傷口沒有感染,堅持換藥,很快就沒事。”諸葛亮回答,張飛道:“如此,我去看看大哥!”
趙雲沒事,張飛也就鬆了一口氣,眼下劉備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兒。
這一仗他是損失慘重,哪怕被救回了兒子,他的兵馬儘折,妻女儘落入曹操之手,一應輜重都丟了,而今兒子還啼哭不止,劉備亦是無奈。
張飛一走,諸葛亮檢查了長青包紮的傷口,坐到了趙雲的榻邊,“子龍能否告訴我,射傷你的人是何人?或者,我該問,此次追殺我們的是什麼人?”
趙雲抬眼看了諸葛亮,“隻看陣勢便知那是曹操的虎豹軍。”
“曹操的虎豹軍中並無神箭手。”諸葛亮說了這一句,趙雲動了動道:“以前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
諸葛亮見他還要隱瞞,拿出一旁裹住的箭,“這箭上有字。”
亮出來叫趙雲看得一清二楚,趙雲自然能看到那上麵刻著的盼字,趙雲忙道:“先生,我並非有意要瞞你。”
“我知你是好意,我與她是夫妻,我無意要瞞誰,但我與她選擇不同,立場不同,我不改,她亦不會變。各為其主,有些事更不必瞞著,瞞得多了適得其反。”諸葛亮如此地說。
趙雲一頓,“冀德對先生有所偏見,若知傷我的人是曹娘子,我隻擔心他會出言不遜,對先生不敬。”
“但子龍隱瞞不報,我們不知曹軍竟出了這樣的神箭手,今日子龍將軍僥幸逃過了一劫,來日叫彆的將軍不知防備而撞上了,彼時子龍豈不是要追悔莫及?”諸葛亮何許人也,一言道來,所思亦為趙雲。
本來還有些不曾放在心上的趙雲聽之卻是記下了,“是我思慮不周。我們與曹軍誓不兩立,曹軍出了這樣的神箭手,我該告訴主公,叫主公告知許位將軍提防才是!”
諸葛亮將那箭頭送到趙雲的手裡,“如此,便交給將軍吧!”
趙雲看了諸葛亮一眼,終還是伸手接過了。諸葛亮道:“子龍好生休息。”
倒要退去,趙雲卻喊道:“先生,倘若有一日,你與曹娘子對上,你們之間隻能活一個,你會不會,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