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盼看著漢帝,輕輕地問道:“陛下可以細細想想,盼之所言有沒有理。陛下南下,非陛下一人而下,家父身後的百萬大軍會在陛下的身後護著陛下,孫侯不曾異動便罷了,他要是敢傷陛下一根寒毛,大軍必將踏平江東,陛下相信嗎?”
漢帝一下子看向曹盼,他還記得衣帶詔之事,當初,如果不是曹盼將那衣帶詔給燒了,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朕可以信你嗎?”漢帝沉吟了半響,雖然曹盼是曹操之女,但是在當年的衣帶詔之事上,曹盼是幫了他的。
而今,聽著曹操剛剛話裡的意思,還有曹盼表露的意願,他們都要他去一趟,不管是不是真的要南下,姿態必要做到。
有一些話,曹盼點醒了他,比如孫權究竟是想還是不想他南下,就憑孫權曾經說過的那一句,隻怕他是不願意叫他南下的。
曹盼與漢帝立誓曰,“曹盼可以用家母在天之靈起誓,陛下此去,不管孫侯是真迎陛下還是假迎陛下,曹盼一定會護陛下一個周全。”
漢帝看著曹盼,看了許久,最終化作一個字,“好,朕這輩子,沒什麼是朕能做主的,這一回,朕就試一試。”
終歸,他還是貪圖權勢,一個天子真正的權勢。哪怕,那隻是鏡中花,水中月,依然讓他為之向往,也終究願意拚一拚。
其實,事情發展到現在這樣的地步,漢帝要去見孫權是要去,不去也得去,漢帝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陛下英明!”隨著漢帝的話音落下,曹操帶頭山呼,眾人也一道附和,漢帝看著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諷的笑,指著那跪在地上的內侍,“把他拖出去,殺了!”
“陛下,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呐!”內侍沒想到漢帝轉頭就要他的命,求著喊著讓漢帝饒命,曹操卻是一絲猶豫地沒有的吩咐道:“拖出去!”
顯然他此刻的心情不錯,否則這麼點小事哪裡值得他親自開口。
內侍就被兩個士兵走了出來,拖了出去,甚至為免他再大聲喧嘩,直接地把嘴給堵了,隻聽到一陣嚶嚶的聲音,接著是那手起刀落的血濺聲。
“陛下,既然陛下信得過小女,那就讓小女護送陛下南下。”曹操繼續地將另一件事提出。
漢帝都已經決定信曹盼一回,對此點點頭,“一切就依丞相的安排。”
“江東奉迎陛下的日子就定在後天,至於地點,孫仲謀防著我們早做安排,唯恐生變,已言明會在後天之前派人前來告知地點。”曹操繼續將彆的事道來,荀彧插話道:“丞相,我們是不是也該做兩手準備?”
曹操道:“文若有何想法?”
卻是詢問荀彧想要做什麼安排。荀彧道:“丞相的虎豹軍為精銳之師,能否派他們往江東通往大帳的各個要道,都叫人盯著?江東若要準備,必然會留下蛛絲馬跡,若是江東果真奉迎陛下,那自然是皆大歡喜,若是他們包藏禍心,也要早做防備。”
“可行,可行!”曹操聽著立刻就同意了荀彧的提議。
“你可聽見了,立刻派虎豹軍於各個要道查探,不要放過任何蛛絲馬跡!”曹操盯著曹純如是說。
“是!”曹純應下,退出了在大帳,這便安排去了。
“明心的神箭軍,亦可與虎豹軍配合!”荀彧看了曹盼一眼如是說。
曹盼道:“不成,那是我的部曲,除了我,沒有人能調得動。”
荀彧看著曹盼,曹盼道:“不假,而且,我的部曲跟著我,不是更能保護陛下嗎?對方但有異動,萬箭齊發,那不是比什麼保護都好?”
一句話在情在理,荀彧這幾日也算有幸見過曹盼的那支神箭軍,當然也自軍中聽說了關於曹盼這支軍隊的厲害!
“陛下的安危,儘托丞相了!”曹盼都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了,荀彧又還能再說什麼,隻能與曹操作一揖。
曹操親自扶著荀彧道:“文若說的哪裡在話,保護陛下,乃為臣之本份,文若縱然不說,誰又能不將陛下的安危放在心上!”
漢帝征征地看著曹操,他在曹操的手下過了多少年了?細細一算,十幾近二十年了啊!一開始,他是感謝曹操的,感謝他將他救出了困境,不至於叫他一個大漢的天子過得比尋常百姓都不如。
後來,他漸漸地長大了,曹操的勢力也在不斷地擴大,雖然他的吃穿用度也隨之越發的好,可是,他更看到了曹操膨脹而起的欲、望,對於權力的渴求。
最後,他也想像曹操一樣,可以號令三軍,令百官臣服,所以,他想殺了曹操,他覺得,隻要殺了曹操,他就可以替代曹操!
結果卻是,他第一次感覺到了曹操對於他的殺意,他才意識到,曹操是虎,一頭吃人的老虎,任何人犯了他的逆麟,他會毫不猶豫地殺了!
他很幸運,在那個時候他還是有點用,所以曹操留他活著,活到現在。
這十幾年來,他一直在等,等著曹操對他動手,日複一日,年複一年,他就活到了現在,如今,他不確定是不是曹操覺得時候到了,準備要他的命了?
漢帝止不住地發顫,是對於死亡的恐懼,也是對於未知的將來的恐懼。
“陛下放心,曹盼縱死,也必叫陛下安然無恙。”漢帝這顆棋子啊,得要活著才能用到極致,必須的要護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