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已經不年輕了!”秦無又這樣說了一句,曹盼整個人目光看向秦無,許久說不出話來,是啊,曹操不年輕了,因為不年輕,見過了太多的生死,他想要,想要用最快的速度做到他要做的事,哪怕,那可能會一敗塗地,他也隻能一賭。
就像,曹盼在赤焰道賭的一樣,曹操也同樣在賭,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曹盼覺得喉嚨乾澀地難受,她剛剛在怨曹操不聽她的,而忽略了,原來,曹操也老了,他一生都盼著能夠還天下一個太平,這樣的機會,他隻想緊緊的捉住,哪怕隻有一絲的希望,他也不想輕易地放棄!
“走!”曹盼與秦無說了一句,大步地往外去,秦無不知曹盼諸多念頭回轉,但也不妨礙他聽話。
“如此盛大的船隊,丞相必能橫掃江東,一舉南下,平定天下!”曹盼走到岸邊時,聽到有人在拍著曹操的馬屁,曹操大笑道:“今有百萬之師,孫權,劉備,操何懼之!”
那透著狂妄之言,卻引得一乾人連連的附和,曹盼走近,單膝跪下,“阿爹!”
曹操正高興著,看到曹盼這樣鄭重地跪下,曹操一眼看了過去,笑意不減地與曹盼道:“盼盼!”
“請阿爹退軍!”曹盼突然冒出這一句來,曹操的笑容全然斂去,雖然這句話曹盼與他說過很多次,但是那都限於他們父女之間,像這樣當著那麼多的人的麵,曹盼是第一次說出來。
“請阿爹退軍,孩兒與阿爹立誓,隻一退,三年,孩兒必為阿爹拿下江東,請阿爹,等上三年!”曹盼這般與曹操說,曹操卻已經凝著一張臉道:“你可知你在說什麼?你是在動搖軍心你知道嗎?”
曹盼昂著頭道:“我知道,但是阿爹更清楚我為什麼請阿爹退兵。軍中將士疫病嚴重,我們大軍又不善水戰,以己之短而對敵之長,無疑自尋死路。阿爹想說已經收了劉表的十幾萬水軍?劉表之軍若是有本事的,他又何以降於阿爹,不過都是烏合之眾罷了,阿爹還拿著他們當救命的稻草嗎?”
“大軍長途跋涉,早已疲憊不堪,以疲憊之師對敵之精銳,何以勝,又何以贏?”曹盼一字又一字地揭露他們所處的困境。
“住口!”曹操大斥一聲,指曹盼道:“你再敢說多一個字,我便以軍法處置你。”
“三年,難道阿爹連三年都等不到嗎?隻要給我三年的時間,我必為阿爹練出一支精銳的水軍,為阿爹拿下江東,這樣不好嗎?”
曹盼既然把話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說了出來,她就料到自己會是什麼結果,此時讓她住口,她從一開始時就不會說了!
“來人,把她給我押下去,重打三十大板!”曹操立刻下令,他這令一下,一乾曹氏與夏侯氏的叔叔們立刻跪下了,“丞相息怒,丞相息怒啊!阿盼還小,口不擇言,並非有意動搖軍心,求丞相饒了她這一回吧!”
“是啊丞相,三十大板打下去,阿盼那麼小的身子骨哪裡受得了!”夏侯淵附和地忙說,曹操冷冷地道:“可你們聽聽她說的話,她難道就真的是無心之言?”
“不是!”曹盼非常肯定地回答,“阿爹若不聽我之言,此戰必敗!”
“來人,拖下去,打!”曹操本來息了幾分的怒氣,隨著曹盼之言再次掀了三丈高。
“丞相,丞相息怒,阿盼失言,不如將她趕回許都,萬不能打了她,三十大板打下去,會要了阿盼半條命的。”曹純也幫著曹盼說話,曹操看著曹盼那倔強的小臉,氣得來回的跺步,指著曹盼道:“滾,滾回許都去!”
曹盼抬頭看著曹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既然阿爹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也罷,眼不見為淨。還有一事,阿爹莫想用鐵鏈將船隻鎖好而以求穩,若是有人放一把火,那就真是全軍覆沒。”
丟下這話,曹盼起身就走,曹操氣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我把你寵得不知天高地厚了,敢教訓起你老子來。好,好,就衝你剛剛的話,這一仗,我非贏不可!”
曹盼並沒有走遠,曹操說的話,一字不落地飄入她的耳中,曹盼衝著燕舞道:“叫上我們的人,選上一百個,跟我走。其他的,到那裡去埋伏!”
秦無是跟著曹盼來的,曹盼去哪兒,他當然就跟著去哪兒,乍聽曹盼之言,顫顫地問道:“娘子莫不是想再入江東?”
“既然他執意不肯退兵,如此,隻能挺而走險,再入江東,殺了孫權!”曹盼之言,秦無一顫,眼下的孫權那是對曹盼恨之入骨,恨不得除之而後快,這會兒入江東,絕不是先時的兩次可比,尤其,曹盼竟然還想要殺孫權!
曹盼道:“事到如今,既然不能叫他退兵,殺了孫權,亂江東,這是取勝最快的辦法。要是不成,那就都一塊死吧!”
話說到這兒,秦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明明知道這一仗會敗,讓曹盼眼睜睜地看著曹操為了達成自己的霸業,執意不肯退兵,那隻會讓更多的人死,曹盼,不願意看到那些無辜的人慘死啊!
“另外,讓人給元直傳信,我會讓人配合,想辦法把軍中染疫的人弄到上庸郡去。否則大戰若起,他們隻會成為棄子!”
兵啊,那是為了他們浴血沙場的人,他們可以戰死,而不該,成為棄子而死,否則,往後誰人再敢跟著他們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