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既然有了吩咐,小的,小的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儘!”景鑒那腰就沒直過,曹盼等著。
“要說這江東缺的東西啊,就跟我們缺的東西都一樣。糧食、鹽!這都是大頭,這些年來,那糧食的生意是越發的不好做了,江東那邊查得越發的嚴,而且,世族們也都精得很,一般提起糧食的生意,他們都不接話。”景鑒這般地說來,曹盼聽著點點頭,也知他說的是實話。
“那麼鹽的生意呢?江東世族不少,鹽的生意,都被他們捏在手裡吧?”曹盼這麼問,景鑒忙不迭地點頭,“那是!”
“江東的鹽價幾何?”曹盼這麼問,景鑒對此了如指掌,立刻答了上來,曹盼點點頭。
“除孫劉張之地,吾將推以平價售鹽,你們想跟我做這生意嗎?”曹盼一如既往地開門見山地說。
內容一丟出去,彆說是那些個商賈了,就是滿寵也驚了。
雖然他知道曹盼得了製鹽之法,如今所產之鹽數之不勝,甚至還在不斷地擴大中,但是,以平價以售鹽,這是何等震驚於世之大事?
“小娘子有鹽?”還是景鑒這剛剛與曹盼說話的人代之問了一句。
曹盼道:“若無鹽,又怎麼敢說出這樣的大話來。”
沒鹽還賣什麼鹽,曹盼瘋了不成。
“以平價售之?”當世之鹽價,誰還能不清楚嗎?一般人家根本不懂製鹽之法,也沒有製鹽之權,世族壟斷,那也是他們最掙錢的買賣。
曹盼道:“所謂以平價售之,是對百姓。”
再是一片倒抽,這還不是給他們的價格,而是給百姓的價格,那,那給他們得是什麼價啊?
“不知,小娘子給小的們是什麼價?”景鑒有些顫顫地問,曹盼看著他報了一個數,一群都是做慣了買賣的人心裡直打著算盤。
這跟如今的鹽價差得實在是太遠了,遠得,讓他們都不禁想問一句,小娘子你確定不是在做虧本的買賣嗎?
曹盼有那麼傻會做虧本的買賣嗎?比起紙來,這鹽的製成成本隻少不多,這個價報出去,她多了去的錢賺,最最要緊的還是,她以紙籠的是天下士族的心,鹽嘛,籠的是天下民心!
“小娘子當真?”景鑒狠咽了口水而問,曹盼道:“曹氏已夏侯氏已經開始售鹽了,不相信的,你們可以去打聽打聽。但是,我的耐心不多,以我曹氏與夏侯氏之力,無以彙通天下,而你們可以,所以我才找你們。”
“小的,小的都聽小娘子的,小娘子有什麼吩咐隻管說來,小的就是肝腦塗地,也絕對會幫小娘子辦成。”景鑒已經跟曹盼吃過一回肉了,如今這何止是肉啊,那簡直就是一大塊龍肉,不捉住機會的就是傻的!
“小娘子,小的也願聽小娘子差遣。”
一個又一個爭先恐後的表示他們也願意聽曹盼的,隻要曹盼一聲令下,絕無不從。
曹盼道:“這是雙贏之道。我以價批之,而你們以平價售之。記住,平價,如果讓我知道你們敢就地起價,欺瞞於我,蒙於百姓,鹽即收回,從此往後,也莫想在此安生。”
這是警告,曹盼絕對不可能讓他們壞了她的大事,所以醜話要說在前頭,商人重利,但是也要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小娘子有言,我們絕不敢抬價,絕不敢!”要知道一直以來這鹽什麼時候有他們插手的餘地,那都是世族壟斷的,他們這就世族皆是瞧不起的商賈啊,賺的都是拿命去拚的錢。
曹盼既然將這麼大的好處給了他們,彆說隻是定了價而已,裡頭的利潤也不少,他們怎麼會忤曹盼之意,自尋死路。
“你們往來於江東與荊州戰亂之地,能活到現在,都是聰明人,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這樣很好。隻要你們做好自己的事,我也不會虧待你們。除了曹氏與夏侯氏之族人,你們,是我僅批以鹽代售的人。所以,不要辜負我對你們的信任。”
曹盼繼續敲打,幾個人聽著連連稱是,絕不敢生絲毫的小覷。
“另外還有一樣你們記下了,北地是我阿爹能管的地方,以平價以售之,對外之時,如江東之地,荊州之地,知道該怎麼做嗎?”曹盼狹長的丹鳳眼微眯著,透出危險的氣息。
突然那麼提到一句,高興得都要說不出話的人一個激靈,景鑒道:“就地起價?”
曹盼看了他一眼,眼中流露出了讚賞,景鑒心下暗鬆了一口氣,總算,沒弄錯,沒弄錯。
“鹽以平價售出,很快天下皆知,百姓互通,兩地的百姓都會知道,各自之間的差彆,鹽價啊,天壤之彆。你們記住,百姓買而以平價,對於那些世族想跟你們買的,你們能賣多貴就賣多貴,隻要他們肯賣你們就賣,賣多了的那些,都歸你們,不必上交於我。”
這話一出,這些個人都激動了,一個個想著如今世族們的鹽價,他們如果轉手賣到江東跟荊州之地的話,那能多賺多少。
“這也算是對你們在刀口上掙錢的獎勵,如果你們能把糧食換了回來,我會記下你們的大功,記下了?”
“小娘子放心,我們都記下了!”一眾人齊齊地答應,滿寵看著曹盼,曹盼到底是在下一盤多大的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