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都有心理準備, 待曹盼定下的考試之日,幾郡加起來竟然隻有三十來人參加考試時,曹盼也好,周不疑也罷, 皆沒有半點難過之色。
曹盼親自主持這場考試, 而考試的內容是曹盼與周不疑幾個商議而定下的,涉獵極廣,甚至還有為官之道。
考場設於上庸郡中, 曹盼擇了一處高樓,取名為進樓。
此名一出,周不疑莞爾一笑,賈詡的表情很是微妙,餘下之人皆一愣,卻沒有多言。
“娘子。”這場考試的意義周不疑等人都很清楚,曹盼親臨考場, 一應考題皆以紙製, 卷子傳到各人手中, 好些人對曹衝紙聞名已久,真正看到那潔白無瑕的紙時, 難掩震憾。
周不疑道:“娘子將曹衝紙方給了世族們, 眼下各州各郡皆已大力推廣,用不了多久, 曹衝紙必為天下人所用。”
顯然將那些人的震憾都收入眼中, 周不疑為曹盼的遠見與氣魄而心生敬佩, 一番話說來也是暗誇曹盼。
曹盼道:“這才是我想要的。”
一句話坦蕩的表露她從一開始想要的就是這個結果,在其中而謀其所利,不過是順便而已。
曹盼坐於上座,居高臨下地看著下麵的人,有人偷偷地看了她一眼,見她那不染胭脂卻顯得般般入畫,皎皎如月的容貌,一眼看去竟顧不上失禮地看癡了,連那落於案上的筆都顧不上。
不過這點動靜曹盼已經察覺,一眼看過去,原本看癡的人觸及曹盼平靜無波的雙眼,驚得回過神來,連忙與曹盼作一揖當是賠罪。
曹盼並無追究之意,長得好看還怕人看不成。
取了一旁的書簡看起書來,考場之內隻聽到寫字的聲音。周不疑倒是耐著性穿梭在考生之側,查看那些考生的寫答。
轉上了一圈,周不疑的心情明顯是極好的,人雖不多,然而這裡頭的有用之占比很多,絕對足以供應曹盼現在要用的人。
曹盼對於周不疑的心情能感應到,等到了時間,所有的考卷都被收了上來,曹盼溫和地與眾人道:“今日諸位辛苦了,三日後會公布成績,諸位都回去等消息吧。”
曹盼是開考後才進來了,雖聽到她與周不疑說話,但畢竟聽得不真切,如今聽到她揚聲說話,清脆的聲音甚是悅耳,若不是有那赫赫戰績在前,實在讓人無法相信,她竟然是那般不讓須眉的巾幗英雄。
“我等告退。”一眾人皆與曹盼作一揖,不敢再多看一眼地退了出去,曹盼見他們退了去,摸了一把自己的臉,“這張臉還真是能惑人?”
惑人二字,引得周不疑看了她幾眼,微微蹙了蹙眉頭,曹盼卻已經高興地道:“等回了許都得要再謝謝我阿爹跟阿娘。”
半點沒有因為被人多看而不高興的意思,周不疑的眉頭也就舒展開了,曹盼道:“讓他們都來幫忙,今晚就把成績點評寫出來。”
“諾!”這他們指的當然就是賈詡、墨問、司馬末還有秦無。
很快人都被請過來了,三十來人的卷子他們分自閱之,每一份的卷子上都寫上了他們的點評。
最後又都統一送到曹盼的手上,叫曹盼過目。
“師傅覺得這三十多人裡,哪個更合師傅的心意?”曹盼都已經看過了他們各自的點評,笑問賈詡。
賈詡道:“老夫活了那麼多年,隻收了你這麼一個弟子。”
言外之意這些人沒有一個能入他之眼。曹盼輕輕地一笑,“師傅的標準彆那麼高,像我這樣的人你幾十年才碰到一個,再按我這標準去找,你這輩子就隻能有我這麼一個弟子了。我師傅那麼多,你竟然隻有我一個弟子,聽起來師傅好像吃虧了,所以你就當是幫我一個忙,多調、教幾個能合我用的人如何?”
一開始聽著曹盼的話賈詡沒覺得有什麼,這越聽越是不對了,敢情這是缺人,想讓賈詡多給她調、教人用啊?
賈詡吹胡子瞪眼睛道:“不幫。”
“怎麼能不幫呢,當徒弟的從來沒求過師傅什麼,你就當是幫我一把,幫我一把吧。”曹盼好聲好氣地求著賈詡。
“我已經被你坑了去當教書先生了,如今你還想讓我手把手的教人?”賈詡指著曹盼如此控訴,曹盼搖搖頭道:“那不是為了讓你越活越年輕嗎?經常跟年輕人在一起,瞧師傅你不是越來越精神了。”
賈詡覺得跟曹盼動嘴皮子隻能是把自己氣死,明明算計你,話裡話外卻是一副全然為你的模樣,賈詡吐了一口氣,指著曹盼道:“沒有商量的餘地。”
端是果斷的拒絕啊,曹盼狹長的丹鳳眼聽著往賈詡那麼一瞥,賈詡活了那麼多年,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可惜了,可惜了啊。”曹盼搖頭晃腦地一歎,賈詡氣得上氣不接下氣,偏偏隻能咬牙切齒地道:“三個,就三個人,多一個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