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這是上任縣令遺留下來的, 非下官所為。”司馬承冒出這樣的一句話來, 司馬隆雙目欲裂的瞪向司馬縣令,恨不得吞了他。
司馬承半天都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還是韓宿看不下去這麼個人蠢成了這樣,出言道:“鄴城的上任縣令乃是原本的許都縣令滿寵滿府君。”
滿寵之名,鄴城沒有不知道的, 司馬承一下子呆住了。
“這樣的人, 就是世族之人才?”曹盼冷笑地問了一旁當啞巴的司馬隆, 司馬隆已經連連告罪道:“尚書令, 小輩無用,丟儘了司馬家的臉, 臣把人帶回去,必好好管教。”
這重重拿起輕輕放下的話,真當曹盼是個好相與的?
“不必急。”曹盼如此說, 指著崔申手上的名單, “等我將這鄴城縣衙的所有案子都核查完了再說其他。”
司馬隆著實是顧不上什麼禮數地看向曹盼,曹盼已經吩咐道:“子長,有勞你與刑部的諸位了,韓尚書,我們外麵歇會兒。著人將鄴城縣衙圍住, 從現在開始, 沒有我的令箭, 不許任何人出入。”
後麵的話是衝著燕舞吩咐的, 縱然燕舞已經嫁給了崔申,她還是曹盼的女衛,當護曹盼左右。
聽到曹盼的吩咐,她即應聲出去安排。
韓宿看了一眼司馬隆,司馬承蠢成這樣,他們竟然也敢讓司馬承在曹盼的眼皮底下當官,這是膽子大得沒邊了,還是覺得曹盼燈下瞎?
無論如何,有了司馬承再三表現的不靠譜,曹盼要徹查鄴城縣衙的所有案子,韓宿是沒意見,其他人就更沒有了。
司馬隆倒是想儘辦法的想要曹盼能夠打消這個念頭,然而他這口都沒張,曹盼已經一句話給堵了,“司馬大人掌管大理寺,應該不會像司馬縣令一般的糊塗吧?”
想要求情,那就想想他自己是個什麼樣的。多說多錯這話不假。
是以,司馬隆隻能閉嘴,而司馬承也終於是意識到了事情不對,曹盼要是真查起縣衙內的所有案子來,隻怕他不知要落得如何的下場。
慌了,司馬承是真的慌了,與曹盼道:“尚,尚書令,區區些許小案,如何敢勞煩尚書令。”
他要是不說話,興許還沒那麼讓人覺得他心虛,這話一出來,傻子都知道鄴城的縣衙百分百的有事,司馬隆真是梗了一口老血在喉嚨,麵對司馬承好想噴他一臉。
“我執掌六部,刑獄之事歸刑部掌管,既然說了要看看,當然是得好好地看看,無論案大案小。”曹盼著重的點明了案大案小。
司馬隆再次確定,完了,司馬承是絕對的完了!
而那頭,崔申帶著刑部的人進了縣牢,將裡麵的犯人一個個的提了出來,一個又一個的問。
偌大的刑部,傾一部而出,人還是挺多的,分工明確的做事,問案的問案,記錄的記錄,也就一個半時辰的功夫,關在縣衙之內的所有犯人都問完了。
崔申拿著已經重新記錄好的案典送到了曹盼的手上,“娘子,都已經問了,縣牢裡關押的人,十之有八都隻是替罪的人。”
“你胡說!”司馬承剛剛坐在那兒已經開始發慌了,見崔申捧著書冊來,再聽崔申跟曹盼說的話,一下子控製不住地跳了起來斥了一聲。
“放肆!”這回不用曹盼出聲,司馬隆已經大聲喝斥了司馬承,司馬承麵對司馬隆的斥喝已經怔住了。
“這是刑部侍郎,論官階遠在你之上,更是尚書令的幕僚出身,你竟敢如此無禮,你眼中還有沒有禮法了。”聽聽這指桑罵槐的,然而他是算漏了曹盼。
曹盼道:“不錯,子長是我的幕僚,因他擅長斷案所以我讓他入的刑部。這幾年他在刑部表再如何?”
被問到的韓宿雖然沒被曹盼點名,亦知曹盼問的是人是他。
“每季考較皆優。”韓宿據實而答,“刑部之中,數他最能斷案,而且從無差錯。”
最後更是肯定崔申的能力。
曹盼道:“這名冊上麵的案子也非你一人所斷。”
“娘子明察。”崔申拍了一記曹盼的馬屁,“以刑部的規矩,兩人同審一案,若兩人一致認同結果而以定案,故並非隻有申一人之功。”
“聽清了?”曹盼一眼瞥了司馬隆,司馬隆難道還能說整個刑部的人約好的冤枉司馬承?
這話司馬隆在是敢丟出去,他這大理寺卿也是當到頭了。
故而司馬隆多一句話都不敢再說,而崔申提了一句道:“娘子,墨瑤也被關了進來。”
那是曹盼早就知道的事,但是這會兒還是配合著顯露出了詫異的表情,“他怎麼會被關了進來?”
“偷盜。”崔申將他的罪名道了出來,曹盼冷冷地一笑道:“他要是能偷盜,我倒是比誰都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