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權在徐州對麵的駐軍有一萬兵馬, 而且都是精兵, 若能傾覆這一萬兵馬, 也能讓孫權肉痛許久。尤其是攻破了徐州這一道水屏障,再跟孫權打起來就沒那麼難了。”張遼在一旁顯得十分高興地說。
“徐州那頭由項龍去打, 合肥之地就交給張將軍了, 怎麼打張將軍說了算。”這樣儘由張遼作主的模樣,何嘗不是對張遼的信任, 張遼聞之而大笑, “陛下信得過臣,臣必用合肥牽動孫權的兵馬, 讓他們無法救援,好叫項將軍長驅直入。”
有將如張遼, 實大魏之幸,曹盼確信張遼能說到做到,“至於張郃將軍,阿無……”
張遼跟項龍要做的事都已經安排好了, 還有張郃跟秦無。他們當然也有他們要做的事。
這一夜,張遼的書房亮了一夜,反複的敲定了一乾的行軍計劃,糧草供應, 天未明, 他們又各自趕回了各自的戍地。
益州裡, 諸葛亮也同樣馬不停蹄, 趁著孫權沒有發現他與曹盼的會麵, 兵貴神速,用最快的速度發兵,誰拿下江東的城池最多,自然是誰將來得到的城池最多。
所謂平分,諸葛亮沒有細問,不過是各自心知肚明罷了。
倒是益州裡頭聽說諸葛亮要興兵攻打孫權,作為副手的李嚴立刻前來,“丞相,我們內亂剛平,此時興兵江東,是不是操之過急了?”
“這是最好的機會。為先帝報仇的最好機會。”諸葛亮用的理由也是理直氣壯,畢竟劉備若非兵敗夷陵,也不會退於白帝城而病故。
這類事,想要記仇可以記,想不記也能不記,不過是看話怎麼說。
李嚴道:“可是丞相,若與江東興兵,萬一曹魏對我們發兵該如何?”
諸葛亮看了李嚴一眼,“曹魏此時無暇對我們興兵。”
“李大人,此事,我自有主張,與江東興兵,為了與陛下報仇不假,同樣也是為了拿下江東。與魏興戰,我們討不得半分的便宜,若不趁此機會奪江東之地,叫曹魏占據了江東,我們還能與曹魏抗衡?”
哪怕本來還反對的副相,聽著諸葛亮的話不確定地問道:“丞相所言,曹魏如今也在與江東興兵,丞相於此時動,是要趁機奪江東之地?”
在李嚴上門之前,諸葛亮已經安排好了兵馬趕往貴陽,並且同樣已經準備隨時進攻江東。
李嚴尚且不敢確定諸葛亮從何處得來的曹盼興兵江東的消息時,兩處已經打了起來。曹盼用計,諸葛亮同樣用計。
曹盼讓人將江東的船底給鑿了,再派人駛船而入,引是江東駐守的兵馬全都乘船出戰,船行至江水深處,水漫船艙,想再返航也不成了,十幾條船的人儘數被逼得想方設法跳船自救,哪裡還有麵對項龍大軍進擊的餘地。
諸葛亮用火攻,其觀孫權駐軍的地勢,叢林密茂,如今入秋,天氣乾躁,樹木枯黃,諸葛亮讓砍了些木頭,更在木頭澆上了油,再讓人人點了一把火,把那木頭往孫權的駐軍處一推。火勢迅速在孫權的軍中蔓延開了,西北風吹起,將那火勢吹得越發的大。
很快那一片地儘成了火海,沒有人能逃出來,也沒有人敢進去。
燒了整整一夜,孫權的兵馬無一生還,作為領兵放火的將軍看到那慘狀也不禁唏噓,實在是太慘了。
如此的開場,皆以兵不血刃而攻破了孫權與他們的一處屏障,一股作氣,兩方皆再次發兵。
這一次,更是殺得孫權一個措手不及,孫權在聽說兩方告急之時,曹盼那頭已經奪下了整個丹陽郡。諸葛亮也不遑多讓,憶得了桂陽、臨賀、蒼梧三郡,雖然這三郡加起來也不及一個丹陽郡大,那也是孫權的地盤呐!
“究竟怎麼回事?為什麼他們會突然興兵來犯,為什麼?”一下子損失了四個郡,無論是臨近徐州的守軍還是桂陽郡的兵馬,皆是全軍覆沒,這樣的消息讓孫權一下子驚得跳了起來。
彆說孫權了,江東的人都懵了。曹盼與諸葛亮同時興兵,要說他們之間沒有任何勾結,這話說出去,沒有一個人會信。
“大王,眼下當思退敵之策!”為什麼比起守住城池來尤顯得不那麼重要,呂蒙與孫權作一揖提醒。
孫權也算是被提醒了,點頭道:“對,說得對。現在不是追究為什麼的時候,而是要退敵,退敵。”
喃語著退敵,孫權從王座上站了起來,來回的跺步,走著走著,突然一把揮亂了桌上的所有物甚。“曹盼,諸葛亮,你們竟然敢合起謀來奪孤的江東。”
那恨得咬牙切齒的話啊,聽在江東臣子們的耳邊,宛如一道驚雷,孫權喘重地喘息著,他知道,這一次所麵臨的危機比起十四年前的曹操率領百萬大軍更甚。
曹盼,諸葛亮,兩個人,都比曹操還有劉備出色,而且,既然他們倆個一道出手,也就是說,他們一定已經達成了默契。這是要兵分江東。
“誰,誰願意為孤去退敵,誰願意?”孫權想明白了,卻平靜了下來,不就是想要江東嗎?縱以他們二人聯手又如何,他孫權也不是好惹的。
“大王,臣願意。”陸遜出列自薦,孫權見之而大喜,“好,好!伯言不愧是孤的大都督,孤將江東所有的兵馬將由你來指揮,隻望你能退敵。”
“是,大王。”陸遜應下。
群臣退去,隻剩下呂蒙與陸遜站在孫權的麵前,孫權走了出來,走到陸遜的麵前,“伯言有何打算?”
“臣以為,這一次曹魏與益州一同發兵,此事必然是魏帝曹明心所為。”陸遜將自己的猜測道來。
孫權道:“伯言繼續說。”
陸遜與孫權作一揖,“益州勢弱,夷陵之戰,益州損失慘重,又遇劉備病逝,新帝繼位,益州內亂,諸葛孔明雖有能力,但是畢竟時間太短。故論強敵,益州比起曹魏來差得太遠了,所以,臣之意,既然我們不能同時對付兩個敵人,那就傾注所有的兵力去跟曹魏打,對於益州,還是以拉攏為主,或是堅守惑敵為主。”
呂蒙道:“此事不讓子瑜去做。”
“不錯,子瑜是諸葛亮孔明的兄長,先時在夷陵之亂中,子瑜亦有奇謀,今遇關乎我江東之大事,想必他會為了大王與江東,儘力全地說服諸葛孔明退兵的。唇亡齒寒,若是江東一亡,以益州之弱勢,益州必會是下一個江東。”陸遜隻是實事求是地論來。
“孤隻怕子瑜說服不了那諸葛孔明,諸葛孔明一定想過伯言適才所言,可他依然選擇了與曹盼合作,也就是說,他已經想好了在滅了江東之後,益州何去何從。”孫權提醒了一句,像諸葛亮那樣的聰明人,唇亡齒寒這個道理,根本無須任何人提醒。
“就算無法說服,能拖延時間也好的,拖延得讓臣有機會退曹魏的兵馬。”陸遜將自己的意圖道破,這也是最壞的打算。
孫權一聽立刻高興地道:“好,一如伯言所言。孤這裡有一支神箭隊,必要的時候,伯言不妨行暗殺之事,取了曹盼的命。”
“曹魏如今全靠曹盼支撐著,她又無嗣。這樣的一場大戰,非以之與諸葛孔明商定而不能行,她眼下一定在南。若是能取之性命,曹魏必然大亂,此戰便可勝之。”孫權這一打算不可謂不狠,又不可謂不好。
“大王放心,臣一定會把大王的神箭隊用好的。”陸遜倒是早有耳聞孫權的手裡有這樣的一支神箭隊。這還是當初那幾乎要取了曹盼性命的弓長親自留下的箭法,這些人都是照著箭法而習,經十餘年訓練出來的人。
“還有一事,是曹明心的優勢,也是她的弱點。”孫權附在陸遜的耳邊耳語著,陸遜聽著分明。
“此事乃弓長與孤之言,絕不會假,你,或可用之。”孫權再叮囑了一句,陸遜與孫權作一揖道:“大王放心,臣一定會拚死為陛下禦敵。”
這般,在孫權嚴陣以待之時,曹盼卻在武陵郡中,諸葛亮也到此。
“南郡、宜都、武陵。”吐了這三個地名,曹盼道:“都是你的,我已經讓阿無將三郡的兵馬撤回了。諸葛丞相,一把火不僅奪了孫權三郡,更將昔日因關羽而失的四郡拿回了三郡,有這等豐功偉績在,益州那群酸儒還敢說你與虎謀皮嗎?”
諸葛亮道:“誰都想成虎,卻不是誰都能成虎。”
“不錯。我是虎,難道孫權就是狗不成?”曹盼一番打趣,然後看著諸葛亮,“諸葛丞相,你說接下來孫權會做什麼?”
“做什麼都改變不了結局。”諸葛亮話中透露的了然,引得曹盼笑了,點著頭甚是讚同,“不錯不錯,我也是這樣想的。任他使出千般手段,我不變,諸葛丞相不變,他又能如何?饒是孫權千算萬算怕是都算不到,如今我們會在一塊,他迫切的想取我的命,可惜卻不是好取的。”
提到孫權想取曹盼的命,諸葛亮想到了當日在江東,孫權想借他的手,讓曹盼喝下毒酒。
江東之時,勢不如人,那肖想曹盼的人,被他用藥所殺,孫權,先時不能動,如今,該動了。
“孫權,留予我。”諸葛亮明白地與曹盼說,曹盼看了諸葛亮一眼,吐氣如蘭,“那就得看諸葛丞相能不能讓我高興了。我高興,那就把孫權留你處置,我不高興,自然就不給。”
無理之事由曹盼說出來,卻也能道得理直氣壯,諸葛亮就好像看到了多年前那個小娘子,這麼多年,她依然沒有變,依然還是當年的那個人。
目光澀澀的,諸葛亮環過她的腰,“在武陵,我會一直都讓你開心的。”
他們之間最開心的便是那段在南陽的時光,也因著那段美好,都烙在了他們的心間。縱然對峙,縱然道不同,他們心裡依然有著那個人,再也沒人有能夠取代。
“好!”曹盼笑著踮起腳,他們又有多少日子呢?
敦倫歡愉,前線的戰報各自傳到他們的手裡,兩人默契地各看各的,看完了又同時地將戰報遞與對方,各自接過,曹盼吐糟道:“果然是誰先出頭誰吃虧。孫權讓陸遜集儘所有的兵力與我方兵馬對峙,倒是對你,卻以拉攏講和為主。”
“不過因為益州在他們看來不足為慮吧了,你亦如此不是?”諸葛亮犀利地指出。
不足為患,所以就想把最強的解決了,最後再慢慢的玩死弱的那一個。孫權如是,曹盼難道不是如此?
被諸葛亮說破的曹盼依然麵不改色,曹盼直問道:“要是換了你,難道你不會這麼做?”
諸葛亮毫不猶豫地道:“會。”
好嘛,誰都是一樣的貨色,誰又能說誰的不是。
“我送你的羽扇,這一次為什麼沒帶來?”曹盼看了看諸葛亮空蕩蕩的手,上次還見著的扇子,這回竟然沒有帶。
染了血的羽扇,諸葛亮並不願意叫曹盼看到,道:“有你在。”
哎喲,曹盼聽著一笑,看了諸葛亮,“莫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這才說出如此動聽的話?”
諸葛亮神情如常地回了一句,“無須。”
目光灼灼地看著曹盼,直把曹盼看得心虛,說起來,他們之間,從來隻有曹盼瞞著諸葛亮什麼事,諸葛亮確實從不瞞她任何事。
果斷地轉移話題,曹盼想起看到諸葛亮戰報的事道:“你阿兄要來了,那你豈不是要離開武陵?”
被這麼問的諸葛亮反問道:“為何?”
曹盼直言道:“你確定要讓他看到我們在一塊?”
“我並不畏。”諸葛亮這麼回答的曹盼,曹盼盯著諸葛亮半響,諸葛亮道:“你我成親之後,三弟與你見過,隻阿兄有事在身,未曾趕回。”
家長,諸葛亮並不怕帶曹盼去見,倒是曹盼一直不讓諸葛亮見她家父母,後來,身份被道破了,也就變得沒有必要再去見了。在這件事情上,理虧的是曹盼,不是諸葛亮。
再次不小心把自己坑了的曹盼道:“昔日無妨,如今不行,無論是對你對我,都不一妥。你莫忘了,令兄是孫權的人,事主當以儘忠。忠、孝、禮、義、仁。為臣之忠,兄弟之義,忠在前,義在後。我能信你,但我信不過你的兄長,你也彆忘了,當日在江東,孫權讓你斟於我的那杯毒酒,令兄不可能不知道。可是,在事發之前,你是不知道的。”
如此提醒的話,叫諸葛亮無可反駁,他看著曹盼認真的臉,“我知道了。”
知道了,就不會強曹盼所難,知道了,就會處理好諸葛瑾的到來。
“說起來,我朝之中也有你們諸葛家的人,你們諸葛家,江東、益州、曹氏都有下注。”曹盼這般與諸葛亮說。
“人各有誌。”一句話堵了曹盼,曹盼揚了揚眉哼哼不言。諸葛亮見不得她這般陰陽怪氣的模樣,直接堵住了她的唇……
曹盼擺明了不願意見諸葛瑾,諸葛亮便到了桂陽郡見了諸葛瑾。
諸葛瑾一見諸葛亮,急切地上前道:“為何?你一向不是都主張聯孫抗曹的嗎?為什麼突然動手?”
“阿兄不該問這句話。”諸葛亮沉著地看著諸葛瑾而道,諸葛瑾道:“你,是不是打算把這個天下拱手送給曹盼?”
“阿兄道破此言,小看了她,也小看了我。”諸葛亮明顯不滿於諸葛瑾如此的態度。“聯曹滅孫,天下便隻剩我們彼此,如此才更好分出勝負不是?”
竟是不曾掩藏他與曹盼之間的交易,諸葛瑾一聽急道:“糊塗啊你,你以為曹盼是好相與的?她既然敢稱帝,就說明在她的心裡,天下比什麼都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