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隨著孩子的歡呼聲顯得十分的熱鬨,曹盼看著這人丁興旺著,哪怕是與她年齡最是相近的曹茂也是好幾個孩子的親爹。
一比起來,似乎,好像,她隻生了曹恒一個,是太少了!
打住打住,哪怕是曹茂也不知是納了多少女郎才有生的這般多,她可是隻有一個。而且,她為什麼要跟人比孩子多?
曹盼果斷舉杯,“來,朕敬諸位叔伯兄長一杯!”
孩子都被打發走了,滿殿都是成年人,該吃該喝,要做啥就做啥。
總歸,主賓皆宜,一群人高高興興的入的宮,也歡歡喜喜離的宮。
曹盼也喝了點酒,因皆知她酒量不佳,並無人敢與之灌酒。
不過宴一散了,戴圖立刻就過來與曹盼號脈了,曹盼頭有些昏昏沉沉的,“阿圖,你怎麼又來了?”
“陛下莫不是忘了臣叮囑過陛下,忌喜忌憂忌怒。”戴圖對於曹盼那明顯不想見到他的模樣,吐了一句,曹盼道:“朕沒喜沒憂更沒怒。”
戴圖果斷地閉嘴,還是直接給曹盼號脈吧。調養施針了兩個月啊,總算是把曹盼的耳朵給調養得最起碼曹盼不再覺得痛。
可是,耳朵這病,曹盼還是因為受了刺激而引起的,哪怕如今不痛了,戴圖也是懸著一顆心。
“如何?”曹盼昏昏沉沉的也不管戴圖,戴圖有心想問問曹盼的,但是看曹盼難得不理智的模樣,決定還是明天再問吧。
他這收拾著東西,燕舞問了一句,戴圖道:“無妨,隻是以後還是彆讓陛下飲酒了。”
“好!”燕舞應了一聲,戴圖道:“我明日再來與陛下號脈!”
胡本趕緊的送戴圖出去,燕舞跟靜姝幫曹盼換著衣裳,曹盼早就已經沉沉地睡去了!
“父親回來了!”諸葛亮將李嚴貶為了庶民,又重新徹查了一切可能會跟魏朝扯上關係的官吏,回了成都好幾日才回府。
諸葛瞻在長青的陪同迎著出來,高高興興地迎著諸葛亮。長青一看嘀咕道:“公子怎麼又瘦了。”
對此諸葛亮沒有回答,伸手摸了摸諸葛瞻的臉,“瞻兒可曾好好念書?”
“有。父親交代的功課我都做好了。”諸葛瞻眼睛亮得如同黑暗中的星星。諸葛亮點了點點頭,與長青道:“有一事需得你去做。”
“公子說!”長青這一次沒有隨諸葛亮出征,被交代留在了成都照看諸葛瞻,諸葛亮一回來就說有事要他去辦,長青想也不想地答應了,等著諸葛亮吩咐。
諸葛亮道:“你去一趟長安,將幼常救出來。”
長青一聽頓住了,“長安,馬將軍被捉住了?”
應了一聲,諸葛亮道:“嗯,所以需你去一趟,把人救出來。”
“公子,這長安城守衛森嚴。”長青瞪大眼睛,看著諸葛亮對他十分信任的模樣,總不會,自家公子是讓他自己一個人去救人吧。
諸葛亮道:“州平已經在長安,還有元直!”
一聽這兩個人的名字,長青立刻睜大了眼睛,“崔郎君和徐郎君都在長安?”
點了點頭,人是諸葛亮請了去的,自然是在的。從馬謖被秦無擄了之後,他雖然一直沒有提,也不讓人去救馬謖,不是不救,因他早就思慮了救人之法。
長青道:“那我隻要聽兩位郎君的安排就好?”
“是!”諸葛亮肯定地告訴長青,長青一聽不用他動腦筋,自是大鬆了一口氣。
“收拾收拾,即刻起程趕往長安。你到了,州平和元直自然會找得到你。”諸葛亮並不把崔鈞和徐庶的聯係方式告訴長青,長青也沒有要多問的意思,聽著點了點頭,“是,公子,我這就去收拾。不過公子,你要記得按時的吃藥。”
都要出門了還不忘諸葛亮的身體,叮囑諸葛亮要吃藥。諸葛亮聽著點了點頭,長青立刻地去收拾包袱,速速地趕往長安。
一直忍著咳嗽的諸葛亮待長青一走,立刻就咳了起來,諸葛瞻連忙地上前扶著諸葛亮道:“父親,你快坐下來休息吧。”
曹盼給曹恒小朋友找了兩個玩伴,一個吃貨,一個好美色,墨問見過一回後,嘴角抽抽地跟崔今嘀咕了一句,“陛下這教女兒也跟我們不一樣。看看進宮陪殿下的兩個孩子,一個隻會追著殿下要吃的,一個費儘心思的想要摸殿下的臉,這都不是正常的孩子。”
“殿下也不是個正常孩子。”對於墨問的吐糟,崔今堵了一句。
“有陛下這樣一個當娘的,怎麼會正常。”墨問對曹恒的一切表現都覺得理所當然。
崔今道:“如此,你還擔心什麼?”
墨問無力地揮揮手道:“殿下可是陛下唯一的子嗣,將來這天下也將是她的,要是弄不好,非大魏之幸,而非天下百姓之幸。”
嗤笑一聲,崔今道:“殿下如今才一歲半。這麼大點的孩子,還是隻會哭鬨的時候,我卻從未聽過殿下哭鬨。”
“你不懂!”墨問也不知該如何地說他如今這心裡的感覺,他總覺得曹恒與曹盼不像,隻怕,曹恒的性子多是像那位諸葛丞相的吧。
吐了一口氣,像曹盼他是一點都不擔心,像諸葛亮,將來那也是女帝,女帝啊!墨問腦補著如今的諸葛亮怎麼當皇帝,隻覺得完全無法接受。
無力地蔫了。崔今瞧著他這般模樣,“你究竟是在擔心什麼?”
“此生能遇陛下如此明君,三生之幸也!”墨問悶悶的說了一句。
“我怎麼聽著你這話像是反話?”崔今側過頭地問,墨問道:“哪裡是反話,這是真的,絕對是真的。因此,隻要想著後繼之君不如陛下,便覺得生無可戀,連官也不想做了。”
崔今毫不猶豫地道:“殿下才一歲半,你怎麼就覺得殿下將來不如陛下了?再說了,陛下當年有荀令君,郭軍師,賈先生,先帝教導,如今殿下也有陛下,左仆射,右仆射,中書令,你。至少,總要給殿下一些時間,才可定論吧。”
“珠玉在前。”這一聲的感慨,不過是因為曹盼之出色,崔今一下子笑出聲來。
“你這心操得真是比陛下還重。聽說當初你曾與陛下說過,陛下能想什麼得什麼,獨獨心之所係,求而不得。難不成你看出殿下什麼來了?”說到這裡眯著眼睛直盯著墨問。
墨問趕緊的搖頭,“並無,並無!殿下的生父,你知?”
這些皆是各自肚明卻不道破的話,哪怕是夫妻倆也都各不相說。墨問道:“咱們的殿下性情隻怕是像了那位。故,我才擔心!”
“那又如何。”崔今依然覺得墨問想得太多了,掃了墨問一眼,“哪怕如今像,似其聰慧,穩重,餘下的未長成之前,豈可知。”
得,墨問揣著自己的那心呐,想著待曹盼準備要給曹恒找先生了,他一定要毛遂自薦。
隻著等著曹盼給曹恒找先生,有得等了!
昭寧四年悄無聲息地過去了,在昭寧四年的除夕那一日,長安的牢獄丟了一個犯人,馬謖。
人是叫被人替換出去的,至於怎麼給替的,始末送到了崔申的案前,崔申轉程於曹盼,曹盼將那份折子燒了,吩咐道:“該怎麼罰就怎麼罰,讓他們引以為鑒,日後莫再犯。”
大過年的也不好興師問罪,但是該給的教訓也要給,否則刑獄之內都不當回事,以後這刑牢還是刑牢?不大肆問罪,因在長安大牢內,守衛森嚴的地方,竟然還丟了犯人,說了出去大魏有什麼好臉?
大過年的崔申一接到消息就立刻呈上來,曹盼交代完他也立刻反饋回長安。該罰的罰完再過年。
如此,迎來了魏昭寧五年。曹盼首先問及江東諸事,開荒墾地,修建堤壩,都該驗收了。
鄧艾總理此事,開年將與曹盼呈上了奏疏,事情已經辦好了。有了這個堤壩,可保江東之地的百姓豐收。
如此自然是極好的,曹盼讓鄧艾再接再厲,於大魏之內再興水利。又騰出手來與北方各族往來,互通有無,引北方各族之百姓入中原之地,以勞而換各族之所得。
半年下來,在大魏嘗到了甜頭的異族百姓回到了族中一通宣傳,讓那原本提心大魏怕是另有所圖的族人都紛紛往大魏湧入,這也極大的解決了大魏朝內缺人的問題。
昭寧五年八月,高句麗再次興兵進犯遼東,遼東魏止與曹永兵分兩路,一路以陸運而進,一路以水路而入,曆時半年,滅高句麗。
昭寧六年,曹盼讓朝臣商議如何撫定高句麗,眾臣各抒己見,比以為改高句麗為州,納入大魏的國土之內。
爭執了近半個月,有一人呈折上來,提出以夷治夷之法,點破如今大魏最要緊的事非是納高句麗為魏之地,而是要將蜀漢平定,天下一統。所以,為了讓滅國的高句麗迅速平定下來,不再與大魏為患,以高句麗的人,治理高句麗。
這個折子一送到,曹盼露出了一抹笑容,再一看,此人竟是夏侯玄。
夏侯玄在昭寧五年的科考中被取士,當官才不過半年,提出這樣撫定高句麗的法子來,正與曹盼想的一般。
當然,曹盼能想到那是因為後世的自治區給的啟發,所以對夏侯玄能想出這樣的辦法,曹盼是十分驚歎的。召夏侯玄覲見,夏侯玄長得溫和如玉,倒是個翩翩君子。
麵對曹盼與政事堂的諸公,並不見慌亂,作一揖道:“見過陛下,見過諸公。”
“泰初!”曹盼喚的是夏侯玄的字,夏侯玄聽得十分恭敬地與曹盼作一揖,“臣在!”
“以夷治夷,你是怎麼想出來的?”曹盼直問。
夏侯玄作一揖而道:“回陛下,臣昔日曾隨父親駐守幽州,親眼見到陛下昔日以夷製夷,讓匈奴牽製了鮮卑,胡羌之異族。不僅不必消耗大魏兵力,也在一定的時間裡解決了異族為亂。”
曹盼一下子明白了,“所以,你受了啟發。”
“陛下急於平定北方,滅高句麗,是為了消除在北的威脅,從而可以一股作氣,興兵蜀漢,一統天下。所以,對於高句麗,不在於讓他們如何臣服,而是讓他們安份。”夏侯玄分析曹盼的心理分析得那叫一個透徹,聽著曹盼道:“正是!”
“朕之所以讓魏止和曹永迅速的攻克高句麗,不是因為朕想為大魏擴大國土,而是因為高句麗威脅到了大魏,高句麗在朕要一統天下之時,會成為朕不能一心興兵蜀漢的威脅。昭寧四年諸葛孔明能得漢中,就是因為他們在那個時候興兵進犯遼東,讓朕隻能讓一部份的兵力應對他們,因而才會讓諸葛亮得了漢中又退回了蜀漢。”
曹盼是個敢想敢做也敢認的人,夏侯玄明白她真正的目的所在,因此而提出以夷治夷的辦法,既是不消耗大魏兵力,也是解決了高句麗的問題,這樣的辦法,豈有不用的道理。
“可是陛下,若是以夷治夷,那我們的軍隊還要不要在高句麗駐守?”毛玠提出這個問題。
“毛公,高句麗與大魏相隔甚遠,你該考慮的更是另一個問題,大魏的將軍,願不願意背井離鄉的到高句麗去。若是不願,那將會有更大的問題。”曹盼這麼地說。
顯然毛玠根本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被曹盼提出了明顯的一頓。
於高句一戰中,秦無也被曹盼派出去了,因於此戰立功,再複兵部尚書一職。是以再入政事堂議事。道:“陛下聖明,在將士的心裡,高句麗是異國他鄉,為保家衛國而不得不往高句麗去,但他們並不願意一直留在高句麗。”
作為領兵打仗的人,因曹盼一直都在意人心所向,所以秦無深受曹盼影響,也一直都把將士們放在心上。攻打高句麗,秦無也參與,長留高句麗駐守,將士定然是不願的,從拿下高句麗起,魏止與曹永就已經連上了好幾道折子提起這件事了。曹盼一直留中不發,原來是在這兒等著。
“若讓你去高句麗,代朕施行以夷治夷之策,你可願意?”曹盼與夏侯玄那麼一問。
夏侯玄不過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郎君,一聽這話都傻了,曹盼道:“要是照諸公的意思,將高句麗改成州的話,你去施策,手握大權,也就相當於是一州刺使。你如今是十四還是十五?”
本來就已經夠震驚的人聽到曹盼問到了年紀,張了張嘴半天答不上話來,夏侯惇這個算是夏侯玄爺爺的人上前拍了一記,“陛下問你話,怎麼連話都不會回了?”
夏侯玄好不容易才把舌頭擼直了,趕緊的回答,“回陛下,臣十六了!”
曹盼上下打量了一圈,“倒是比朕想的要大。十六歲,朕都在乾什麼了?額,那會兒朕正忙在收拾涼州、冀州等地。所以,高句麗都已經收拾好的,你隻管去治,把高句麗治好就成。”
“陛下,夏侯郎君過於年幼,隻怕壓不住高句麗的人。”一聽曹盼的意思竟然是要將事情定下,果真要派夏侯玄這個小郎君去治理剛剛打下的高句麗。哪怕有曹盼這個非正常的人在前,崔琰那也表示反對,真的反對。曹盼隻有一個,夏侯玄這樣的年紀,怎麼能去試。
曹盼道:“不用壓。你既知朕隻要高句麗安寧,所以去了高句麗,就用以夷治夷,凡是欺壓百姓的,你隻管往死裡打,至於高句麗的貴族什麼的,讓他們鬥,咱們有他們沒有的東西,讓他們鬥起來,也就沒空給我們添亂子了。泰初,朕敢讓你去,你可敢去?”
這激將法的。剛出毛蘆的人,夏侯玄挺直了背毫不猶豫地道:“臣敢!”
崔琰跟毛玠都同時出聲地喚了一聲陛下。曹盼道:“知朕之意,懂朕之所圖者,獨泰初一人而已。換了彆的人去,朕隻怕弄巧成拙。朕明年便要對蜀漢興兵,高句麗若是在那時亂起,是何後果不需朕提醒諸位了。你們考慮的是閱曆,朕考慮的卻是這個人,能不能安定高句麗。”
“陛下,未必見得夏侯郎君就可以。”崔琰上前一步繼續地勸著曹盼,曹盼聳聳肩地道:“彆的人也未必可以。不是都要試試嗎?朕覺得懂朕心思的人去試,總比那些不懂朕之意的人去要好!”
崔琰被堵住了,明明要反駁的,但是聽曹盼那麼說好像也很有道理,反駁不出來!
毛玠接上道:“陛下,夏侯郎君確實過於年輕了,還請陛下三思。”
三思什麼的,曹盼道:“朕以為,給他試個半年。反正,高句麗本來就是他國之地。用來試試,怎麼樣大魏好像也沒損失。”
這話,毛玠也實在是接不上了,拿眼看向曹盼,曹盼點頭,“所以,這事就這麼定下了,高句麗,最後能不能成為大魏真正的又一個州,泰初,看你了!”
聽著這話的夏侯玄覺得有點不對勁了,這跟剛剛說好的完全不一樣啊陛下,不是說試試而已嗎?為什麼會變成了能不能讓高句麗變成大魏又一個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