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2 / 2)

她依稀記得自己在鼇府煎熬,被達福忽視的時候,碧荷滿臉嬌羞說她喜歡上了鼇府的一個侍衛。

“啪”的一聲,玉梳被手掌狠狠扣在梳妝台上,等到手挪開,精致的羊脂玉梳子有了細紋。納喇氏眉心蹙起,煩躁地將梳子掃下,玉梳落地,碎成了七八塊。

起身環顧閨房,看著和自己出嫁前沒有區彆的裝飾,這裡的每一處都有她和碧荷生活的痕跡。

門口的奶娘聽到裡麵的動靜,連忙敲門, “格格,你怎麼了?需不需要奴婢喊大夫!”

“吱呀”一聲,納喇氏拉開門,神情悲切,眼含淚珠,一把將奶娘抱住, “嬤嬤,我好想碧荷,她陪著我長大,這個院子裡都是她的身影,可是為了我,她卻死了!嬤嬤,我好難受!"

奶娘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碧荷雖然可憐,但是格格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大不了府裡多給碧荷家送點銀子。"

“嗯!”納喇氏將頭窩在奶娘的懷裡, "嬤嬤,你說宮裡同意我離開鼇府嗎?"

奶娘歎氣, "禦賜的婚事,哪能那麼容易分開,格格還是先養好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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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想起達福那張惡心的臉,她會想著如果當時殺了他,鼇拜會不會殺了自己給他陪葬,但是自己不敢賭!

瘋起來的鼇拜,就是阿瑪也不想對上。

晚間,紫禁城慈寧宮中,比起整拜和蘇克薩哈府中的煩悶和焦躁,慈寧宮的氛圍倒輕鬆。

太皇太後考校完康熙的功課後,欣慰道: “皇帝的學問越來越精進了。”

康熙: “是師傅教導的好!”

康熙坐下後,兩人聊起了白天的事情,康熙問道: “皇祖母,你覺得白日納喇氏和達福之間的官司,哪方說的有理?"

太皇太後抿了一口茶潤了潤嗓子, "現在人證、物證都無,皇帝覺得真相重要嗎?"就算是有人證、物證,真相板上釘釘的,也要看旁人認不認。康熙抿了抿哺,"朕明白,隻是此事不能這樣耗下去吧,總不能讓納喇氏病死吧!"

白天他賞了達福一個官職,已經夠給鼇拜麵子了,如果不是擔心引起朝堂動亂,他就先看熱鬨了。

太皇太後: “所以哀家讓納喇氏回了娘家養傷。說來,哀家當初賜婚的時候,沒想到納喇氏能鬨出這樣的動靜,幸虧沒將她選進宮!"

康熙: “可是事情總不能這樣耗著。

太皇太後安撫地笑了笑, “皇上不用擔心,有時候這種事你將它放到一邊耗著,反而會有轉機。不是所有事情都適合雷霆速度。"

康熙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佟安寧也從赫舍裡氏那裡吃上瓜了,對於這些後宅私事,赫舍裡氏知道後,都會撿一些給兩姐妹說一下,重點是佟安瑤,讓她多見識一下,畢竟未來要入宮,要知道這些手段,現在不懂沒關係,最起碼要了解。

佟安寧沒想到距離前麵的那場豪華婚禮才過了一個月,納喇氏就出事了。

而且還是以這種方式在京城揚名。

佟安寧: “額娘,納喇淑玉會和離嗎?”

佟安瑤疑惑: "姐姐,什麼叫和離?"

佟安寧: “和離就是離婚,不是夫妻了!”

“哦!”佟安瑤點了點頭,不知道到底理解沒有。

赫舍裡氏

歎氣,“哪有那般容易,這是禦賜的親事,還涉及到鼇拜和蘇克薩哈,而且達福聽說還被廢了,鼇拜怎麼可能放過她。”

佟安寧: “那納喇淑玉就沒出路了嗎?”

“寧兒,你很喜歡納喇淑玉?”赫舍裡氏不記得她們倆有過交集啊!

佟安寧攤手: “現在真相不是沒查清楚,而且達福還是一個渣男,我當然是站納喇淑玉了。”佟安瑤舉手: “我也是!”

“你們啊!在外麵可不能隨便說這話,現在鼇拜正在氣頭上,尤其是寧兒,你之前被鼇拜嚇暈了,他可記著你,沒事彆朝他跟前跑。”赫舍裡氏諄諄提醒道。

“知道了!額娘,我向你保證,就是去乾清宮,也會先讓人打探一下,確定鼇拜不在,才去!”佟安寧連連保證。

赫舍裡氏心中稍微放心一下,想起京中的傳言,最終歎氣道: “可能納喇淑玉是無辜的,但是女人嫁人後,一些事就身不由己了,她未來估計是過不了好日子了。"

佟安寧沉默。

佟安瑤暨起小眉毛, "不嫁人不行嗎?"她不喜歡嫁人了。

“傻孩子,等你長大,就不會說胡話了。”赫舍裡氏摸了摸她的腦袋。佟安瑤小大人一般歎了一口氣, "大人說話總喜歡藏著掖著。“那是因為說了你也不懂啊!”赫舍裡氏點了點她的小鼻頭。

索尼的孫女赫舍裡·婉玥和遏必隆的女兒鈕枯祿·秀珠聽到這事時,神情有些恍惚。

沒想到端午宴之後,納喇淑玉的境遇會變成這樣,現在鼇拜和蘇克薩哈勢同水火,達福又傷了,聽說隱私部位受傷頗重,想要恢複已經是天方夜譚,這讓納喇氏後半輩子如何過。

不管索尼、遏必隆和鼇拜、蘇克薩哈私下裡關係如何,明麵上大家都是朝廷大員,逢年過節,女眷之間也是有交往的。

赫舍裡·婉玥和鈕枯祿·秀珠不約而同給納喇氏送了藥材補品,先不說納喇淑玉的反應,但是京中眾人都是交口稱讚。

表示太皇太後果然眼光獨到,選的皇後就是賢良淑德。

過完年後,大家沉浸在新年的熱鬨中,納喇氏和達福之間的糾葛翻出了新篇章。

在娘家養傷的納喇淑玉被診斷出懷了兩個多月的身孕。

同時達福的病情經過宮

裡太醫的整治,病情暫時穩住,他當時失血太多,身體虛耗太甚,隻能慢慢養著,可能未來還有希望養好。

佟安寧聽到這消息,一時不知道對於納喇淑玉,懷孕這件事是轉機還是詛咒了。

而且納喇淑玉今年才十四歲,以她現在的身體能平安將孩子生下嗎?

慈寧宮的太皇太後聽到這消息,眉梢舒展, "居然懷孕了!"

蘇麻喇姑道: “奴婢讓太醫去診斷了,確實兩個月了,估計成親那會兒懷上的,現在胎位還算穩定,就是納喇氏的心情似乎不好,聽她的奶娘說,每天都在為碧荷的死傷心。"

“也算是重情之人!想必會是一個合格的母親,上天也算給了她和達福一個機會,達福現在的身體已經無法生育,納喇氏如果這胎生的是個男孩,就是他唯一的嫡子,相信兩家為了這個孩子,會握手言和的。”太皇太後說道。

蘇麻喇姑同樣笑道: “主子說的有理,估計年底的時候就能看到鼇拜大人的孫子了!”其實兩人心裡都知道,鼇拜和蘇克薩哈之間無法調和,但是她們不在乎,要的也是這個效果。

太皇太後想要起身,發現坐久了,腿有些麻,下意識用手捶著大腿,蘇麻喇姑見狀,蹲坐在太皇

太後跟前,小心地給她按著腿部。

“聽說赫舍裡·婉玥和鈕枯祿·秀珠都給納喇淑玉送了補品?”太皇太後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是的!不愧是索尼大人教導出來的姑娘!”蘇麻喇姑答道。

對於鈕枯祿氏,她沒有提,畢竟皇後和妃嬪之間有區彆。

“鈕枯祿·秀珠,她也是好的。”太皇太後睜眼,看著頭頂的屋梁,歎了一口氣, “可惜啊!她是遏必隆的女兒。

遏必隆和鼇拜綁在一起時,隻要他們不死,鈕枯祿氏就和後位沒關係,有鈕枯祿氏在一旁,相信赫舍裡氏也會時刻警醒,要論身份和背景,鈕枯祿氏要更勝一籌。

此時鼇拜府中,鼇拜宛如爆發的火山,直接揪著來訪的蘇克薩哈府裡的管家: “你說什麼?”

蘇克薩哈府裡的管家瑟瑟發抖,半閉著眼, "大人說,如果姑爺不親自去蘇府迎接,他不會讓小姐回夫家的!"

“哈哈哈!”鼇

拜被氣笑了,一把將管家扔到地上,一腳踩住他的胸膛, “蘇克薩哈是快死了嗎?他怎麼病糊塗了,還讓我兒去接人,沒掌著刀上門將納喇氏拖出來,已經是看在宮裡的麵子了。”

管家害怕的牙齒打架,小心翼翼道: “鼇大人息怒,奴才也是按照吩咐行事,饒……命!饒命啊!"

“哼!老夫就是將你殺了,蘇克薩哈也不敢說什麼!”鼇拜看到對方那討嫌的小臉,仿佛看到了蘇克薩哈那張老臉,腳下不禁下了重力。

“嘔——”蘇克薩哈的管家不知被踩到了哪個地方,沒吐血,反而口吐白沫,直接乾嘔出聲。

“嘖!沒用!”鼇拜將人一下子踢到一邊。

“阿瑪!”大兒子那摩佛後從外麵氣喘籲籲地跑回來,見蘇克薩哈管家沒事,鬆了口氣,眼神示意身邊人將人拖開,防止鼇拜真將人殺了。

鼇拜看到他的動作,冷哼一聲, “老夫正想殺人,你們誰也攔不住。”

“阿瑪是滿清第一巴圖魯!勇冠大清,兒子當然沒法和你相比。”那摩佛後將人扶到座位上,倒了一杯茶奉到鼇拜跟前, “阿瑪,以兒子的建議,不如讓達福去蘇克薩哈那裡將納喇氏接回來,對我們百利而無一害!"

鼇拜氣的將手中的茶盞扔到桌上, "你是想害死達福嗎?"

“阿瑪!你聽兒子解釋!”那摩佛後重新倒了一杯茶,耐心道: “一則,宮中不想咱們兩家繼續吵下去,接回納喇氏,是給太皇太後麵子,和蘇克薩哈無關,二則,入了咱們家的門,生是咱家的人,死是咱家的鬼,納喇氏害了達福,憑什麼在自己家裡享福,三則,她現在懷了達福的孩子,有著納喇氏和瓜爾佳氏的血脈,不能在外麵。"

鼇拜抿了一口水, "你說的到有道理!可是老夫就忍不下這口氣!"

“阿瑪!人留在蘇克薩哈家裡,是咱們膈應,接回咱家,人和孩子都是咱們手裡,達福想怎麼報複,還不是輕而易舉,否則他現在頹廢下去,也不是個事!”那摩佛多說道。

鼇拜聽完,兩手的關節按的“哢吱哢吱”響,須臾後, “來人,將那個管家拖進來,老夫有話說,還有將二公子請到前院來!"

那摩佛多頓時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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