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嬤嬤說道: “娘娘!您現在最主要的就是穩住自己,養好身體,得個小阿哥,您是皇後,是大清的女主人,旁人是越不過您的。"
赫舍裡氏歎氣: "嬤嬤,本宮也清楚,可是本宮就是心裡不舒服。"
喜嬤嬤見狀,給周圍的人宮女使眼色,示意周圍人離開,等到房間裡的人都出去後,她上前幫自己從小帶到大的女孩按了按肩膀, “娘娘,說句僭越的話,您就是不舒服,又能怎麼樣,佟安寧不屬於後宮,她是皇上嫡親嫡親的表妹,和皇上從小在景仁宮培養的感情,兩人之間還有和慈和皇太後在一起的情誼。"
赫舍裡氏被說的腦袋越來越低,身邊的紅霜不忍道: “嬤嬤,你不要戳娘娘的心了!難道你不知道娘娘對皇上的心意!"
赫舍裡氏見有人替她說話叫屈,眼淚就經不住墜下來!
喜嬤嬤歎氣,拿起帕子替她沾了眼淚,“娘娘,奴婢說那些,就是讓您認清現實,就算奴婢說的這些都是真的,但是佟安寧不是您的對手,先不提她的身體,她現在沒入官,眾人都知道佟府要送二格格入宮的,您與其關心佟安寧,不如想想後宮的昭妃還有博爾濟吉特氏,雖說後者現在隻是庶妃,憑借太皇太後,想要個貴妃輕而易舉,您要注意的是身邊的危險,而不是未知的東西。"
旁邊紅霜也點了點頭。
赫舍裡氏抽了抽鼻子, "多謝嬤嬤教誨,本宮明白了。"喜嬤嬤麵露笑意, “娘娘想通就行!”
乾清宮內,此時康熙已經用完飯。
期間,佟安寧猶豫再三,決定不說屍體的事情,因為她好不容易才修複心情,可不想為了惡心康熙,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地傷害自己。
趙昌讓人將殘席撤下,然後站在角落裡,等到康熙的吩咐。
康熙則是又站在了那個京城河道圖麵前, “安寧,你說,這場洪災何時才能結束!”
佟安寧歎氣: "你這個天子都不知道,我這個小民肯定也不知道了。"
他們不知道,曆史上這場洪災持續了二十多天才退去,可以說是清初遭遇的最大一場災害了,洪水泛濫對京城造成的危害可謂是朝野震撼。
佟安寧:“老天爺的事情咱們管不到,不如多做些人力能做的,開倉放糧、救治傷員、防止瘟疫傳播。"
康熙哀歎: “你說的這些朕都讓人做了,但是需要時間,如果洪水不退,後麵可能會引起民變,到時候京城可能危矣。"
“這個我了解一些,小舅舅這些天忙的腳不沾地,聽說亂葬崗的屍體都放不下了。”佟安寧說道,“皇上,你要振作起來,一定能渡過難關的,我給你鼓勁哦!”
康熙白了她一眼, “你慣會說好聽的話,現在朕缺糧、缺錢,你鼓勁有用嗎?”
聽到這話,佟安寧眼睛微眯,戒備地後退一步, “好家夥!我說梁九功為什麼喊我進宮,合這是鴻門宴啊!皇上表哥,你不會想要讓我捐錢吧!"
康熙:.…
角落的趙昌低頭,心想可惜梁九功不在,看不到他的表情了。
康熙眸光微凝,看著小姑娘後退的模樣,
表情有些複雜,忽然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笑地格外溫柔,“安寧表妹!”
佟安寧誇張地打了一個寒顫, “皇上表哥,有話好好說,隨便嚇唬小孩子要遭雷劈的!”
康熙笑容慕然一凝,很快恢複正常,勾唇道: “安寧,朕記得你囤了許多陪葬品,不如先掏出來幫表哥一把。"
佟安寧震驚: "皇上表哥,難道你的私庫沒錢了嗎?居然盯上我的陪葬品了。"
她確定此人在和她開玩笑,她囤的那些“陪葬品”都是一些古董玉器首飾,又不是真金白銀,等到變現,黃花菜都涼了,所以康熙的目標肯定不是陪葬品,估計是她的私房錢。
康熙聞言歎息道: “你說的沒錯,這些年南邊一直打仗,彆說朕的私庫,就是國庫也沒錢了!”
他可不是開玩笑,大清這幾年南邊和西邊一直都有些不太平,還要提防三個藩王,而且各地也是天災不斷,為了安撫百姓,就要減免賦稅外加賑災,錢一直花出去,反而沒收上多少。
佟安寧狐疑地看著他。
現在就沒錢了,以後“平三藩”打仗怎麼辦。
佟安寧見狀,思索片刻, “玻璃廠這半年賺了不少年,相信你也知道,我可以借你一大部分,剩下的我就沒辦法幫了。"
對於這樣的天災,自己又不是神仙,是真的沒辦法,不過可以回去想想如何弄出水泥。
現在的防洪固堤手段似乎還依靠黏土和沙土,比起水泥的效果差了許多。
“借?”康熙詫異地看著她,“以咱倆的感情,你居然要借!”
佟安寧點頭: “親兄弟,還明算賬,皇帝表哥,你要知道,錢可不是大風刮來的,對了,還要寫欠條!"
“你……你真是算的清楚明白啊!”康熙臉皮微抖,他早該想到了。佟安寧: “你如果不寫借條,我就不借!”
“哼!借,朕是天子,豈會賴你的賬!”康熙冷哼道, “趙昌,給朕磨墨!”趙昌連忙上前
一刻鐘後,佟安寧和康熙簽下借條,十萬兩白銀的借條就這樣產生了。
佟安寧看著上麵的“受命於天既壽永昌”的璽印,嘴角不禁翹起,“皇上表哥,如果你不還錢,我就將這張借條當傳家寶傳下去,等到千八百年後,讓後
世的人看看堂堂十五歲的皇帝借了十歲表妹的十萬兩私房錢,讓大家唾棄你!"
其實她真的儘力了,基本上自己的小金庫都掏乾了。康熙額頭青筋直跳, “你敢!”
佟安寧晃著借條, “這是有前提的,是你沒還!好了,既然你吃飯了,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先離開了,等我回到府裡,讓佟嬤嬤將錢給你帶過來。"
康熙直接煩躁地擺手, “快走!”
佟安寧衝著他揮了揮手,蹦蹦跳跳地離開了乾清宮。
康熙看著她的背景,無奈搖頭失笑, "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啊!"趙昌見他心情愉快,湊上前,玩笑道:"皇上,要不咱就不還錢,急急格格,看她怎麼辦?"
康熙:“如果朕真的不還錢,估計她會拿著借條去找皇額娘或者皇祖母。宮裡會為她出頭的人可多了。"
趙昌聞狀,連忙嘿嘿笑。下午,佟嬤嬤進宮將錢交予康熙。
康熙讓梁九功點了點匣子裡的錢,看向佟嬤嬤, "聽安寧說,佟府的院子被水衝了,衝進來幾具屍體?"
佟嬤嬤道: "府裡的管家上報了順天府,順天府派了人登記,屍體埋到郊外了,就是格格白天被嚇到了,晚上受驚發熱,吃了藥就好了。”
康熙送了一口氣。
這時梁九功也清點完畢, “皇上,匣子裡一共是十萬銀票。”佟嬤嬤見他數完,說道: "還請梁公公給個確認的條子,讓奴婢回去和格格交代。"
梁九功看向康熙,心想佟格格真會折騰,借給皇上錢,要寫欠條,還是蓋了玉璽的那種,手底下的嬤嬤來送錢,也要寫確認的條子。
康熙聞言點了點頭, “她倒是做事有章法。”
佟嬤嬤笑道: "這也是格格和二格格一起辦了玻璃廠曆練得來的。"梁九功寫完條子遞給佟塘嬤, "佟嬤嬤,您老看一下,有無錯誤!"
佟嬤嬤看了看,點了點頭,收到了兜裡,然後又轉身又捧出一個小匣子。
之前來到時,康熙就注意到這個紅色匣子,還以為錢是放在兩個匣子裡,現在看來這個匣子是另外的東西了。
“皇上,這個匣
子裡是佟府眾人捐獻的銀兩,上麵是名單,除了兩位格格,其他人錢都不多,還請您見諒!”佟嬤嬤笑道。
“哦?”康熙提起了興趣。
一旁的梁九功接過匣子,捧到康熙麵前, “皇上,你看!”
七寸長,五寸寬的匣子裡堆著碎銀塊、金塊、還有一些銀瓜子、金豆豆,銀兩、金元寶、還有銀票,正好裝了一匣子。
康熙拿起上麵的捐款名單。
佟安寧捐銀五千兩、佟安理五千兩、隆科多三百兩外加六兩半黃金,葉克書、德克新,佟嬤嬤、秋嬤嬤……
康熙失笑, "她都借了十萬兩給我,現在怎麼又捐了五千兩。"而且粗略估算,這個匣子裡大概價值兩萬五千兩。
佟嬤嬤開口道: “格格說,公是公,私是私,不止皇上,他們也為受災的百姓擔憂,希望水災早日過去。”
康熙用手抓起一把金銀,笑道: “安寧這樣做,倒顯得朕小氣了,梁九功,備墨。”
梁九功連忙將匣子放到禦卓上,開始磨墨,心裡暗自嘀咕,還是寧格格聰明,他們光想著陪著皇上一起餓肚子,沒想過出點真金白銀。
其實不過是一方麵舍不得,另外一方麵自身白銀不夠,擔心捐了這次,後麵再遭遇到洪災怎麼辦,難道還要捐?
就這樣,佟嬤嬤帶回去了一道康熙給佟府眾人的嘉獎聖旨,還有些許賞賜,都是從康熙私庫挑的,名單上人人有份。
佟安寧這次的私房錢真的乾了。
讓她讓全部身家捐出去,她說實話,她舍不得,再說如果真捐十萬,太紮眼了,如果她有百萬家財,為水災捐個一二十萬兩,她眼都不眨一下,所以免息借給康熙後,後麵為了讓自己良心好過些,就將壓箱底的五千兩捐了出去。
乾清宮的嘉獎聖旨傳出去後,其他家一看,得,他們也捐一些吧。於是,短短三天,康熙就又湊到了十萬兩。同時他學著佟安寧的方式,將所有捐錢的人譽抄到皇榜上,貼到長安門的那裡。
京城長安街東側的長安左門過往都是張貼科舉金榜的地方,也被稱為龍門。誰知有一天,這些勳貴人家的名字也被貼在上麵了,雖然是捐錢的榜,但是畢竟是公布文曲星的地方,也算是“封神榜”,沾沾喜氣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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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大小孩子、主子、奴才都在上麵,不像他們,都是一家之主往上報的。
怎麼看都覺得刺眼,聽說佟府還是第一個受到表揚的。
於是在較長一段時間,修府的兩個老爺出門都感覺如芒刺背,周圍人那異樣的目光快凝成實質了。
對此佟國維都是冷哼一聲。
人不招妒是脯才。
而佟安寧看到捐錢皇榜後,牽著隆科多來到長安街左門前,指著皇榜道:“既然你的名字出現在上麵了,咱們考個科舉吧!"
現年八歲的小多子傻眼。
喵!喵!喵!
姐!親姐!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