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2 / 2)

也就那些庶妃將這些宮務當榮譽,殊不知隻是從赫舍裡氏指縫裡露出來的無關緊要的事情,現在亂子出這麼多,這些庶妃功勞沒有,苦勞也彆想拿,說不定還要遭幾頓訓斥。

即使做得好,不過是讓自己成靶子,事後估計就得皇後幾個不輕不重的嘉獎,而且這些嘉獎還不一定承受的住,皇後高高在上,庶妃拿她沒辦法,但是對於隊伍裡的出頭椽子,你說她們會不會在意?

宋若:“也是她們無能,如果是娘娘悠的話,肯定不會出這些亂子。”

鈕枯祿氏一攤手: “所以這次本宮和永壽宮就沒有活乾!”

宋若: “聽說有幾家內定的皇妃都沒有參加大選。”

鈕枯祿氏白了她一眼, “你願意讓人當成貨物一樣被人挑選,那些人都金貴著呢,如果有那些人在,你以為今年這場大選會亂,不過是皇上和太皇太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咱們皇後因為喪子之痛,確實心力交瘁,庶妃們又經驗不足,整這些亂子也正常,隻要不出現人命等過分的事情,這場大選也會順順利利過去。"

宋若:

現在儲秀宮每天都有新亂子,原來在娘娘這樣的高位嬪妃眼裡,就是順順利利。

……

夜晚戌時,月光鋪滿紫禁城,彎月在浮雲的遮掩下時隱時現。

慈寧宮偏殿,康熙和太皇太後坐在榻上下棋。

太皇太後: “皇帝可知吳三桂仍然賴在昆明沒走!”

平西王吳三桂在雲南的大本營就是昆明,而且據她所知,已經暗地調兵遣將,將雲南的幾處重要關隘都占了,明顯言行不一致。

康熙放下一個黑子, “朕知道,但是雲南路途遙遠,朕已經派欽差前去應付。”

太皇太後:“那皇帝如何處理京中的吳應能?他這些日子在京中遊走,籠絡賄賂朝中大臣,你覺得他能暫時牽製吳三桂?"

昊應能是吳三桂的兒子,也是平西王

世子,為了拉攏吳三桂,在順治十年,吳應能和和碩恪純長公主阿吉格成婚,吳應能以額駙的身份留守京中,實際上大家都知道是吳三桂給朝廷的人質。

康熙:“吳三桂的兒子多,不缺這個,皇祖母可知,吳應能將錢都送到了索額圖那裡。”太皇太後: “哀家知道,在聽說索額圖不主張削藩就知道。”

索額圖雖然聰明,但是論忠心不如他的阿瑪索尼,也不知道未來會變成什麼樣子,但願不要讓皇帝失望。

康熙聞言歎氣道: “朕沒想到,對於這些朝廷大員,江山的安寧還不如那些金銀珠寶,朕平日也

不曾虧待他們。"

“人都有欲望,男人,尤其是當官的男人,酒色財氣總有一樣想要的,皇帝不能奢望朝堂中都是廉潔的忠臣,有時候,這類人反而更固執,那些貪官會更趁手。”太皇太後淡然道。

康熙嘴角的笑有些苦澀, “皇祖母,朕不是糾結索額圖收錢,隻是覺得有些傷心,滿朝上下都知道三藩對朝廷的威脅,但是總有一些人視而不見,尤其,其中一些人還是肱骨大臣,索額圖,他可是皇親國戚,皇後的叔父,結果卻……"

虧素尼臨終前,還想他舉薦索額圖,他也知道此人有心計有手段,可是現在看來似乎沒有多少分寸。

太皇太後拿下吃掉的黑子,語氣悠長淡然,“皇帝,朝廷中的大臣不是你手中的木偶,陽奉陰違很多,你要學會如何調教臣子,對索額圖不滿,就敲打敲打,他是臣子,你是皇帝,隻有臣子為皇帝憂愁的,沒有皇帝被臣子拿捏的。"

康熙微微蹙眉,“朕也曉得,隻是對索尼感恩良多,所以……”

太皇太後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皇帝念舊情是好事,但是你要記得,索額圖隻是索尼的一個兒子。"

“朕知道!”康熙頷首。

“主子,皇上,最近天熱火躁,喝點雪蛤銀耳湯,滋補滋補。”蘇麻喇姑端上兩碗美湯。太皇太後見狀,讓人先挪開了棋盤。

甜潤的美湯入口,康熙眉間微微舒展。

太皇太後見他喜歡,眉眼彎起,不再說朝堂話題, “皇上,佟府的兩個丫頭,你想要哪個進宮?"

康熙聞言手下動作一頓,調美碰撞的聲音停止,他盯著碗裡浮潛的透明銀耳,帶著幾分玩笑

道:"皇祖母,要不您猜一下?"

“猜?難不成猜對了有彩頭?”太皇太後微微揚眉, “佟安寧那丫頭說過,沒有彩頭的猜測沒意思!”

“咳,她確實會這樣做。”康熙微微點頭。

一旁伺候的蘇麻喇姑見狀,抿嘴淺笑:“皇上,主子都這樣說了,您就沒有回應嗎?”

康熙: “皇祖母心裡有數,朕還能怎麼說。”

太皇太後見狀,歎了一口氣,“皇帝,你想做什麼事情,哀家知道,隻要你下定決心,哀家估計勸不了你,但是你要知道,佟安寧她身體自小虛弱,能不能活多久還不知道,你確定能承受住嗎?”

康熙眉心一皺,嘴角抿直,而後眉梢叛逆地稍稍揚起, “皇祖母,孫兒活了二十年,見證了身邊太多人的離去,皇阿瑪、額娘、承瑞、承祜還有小格格,朕………朕還有什麼不能承受的呢!"

說完,嘴角揚起諷笑,明明說的灑脫,睫毛微垂時,卻難以掩飾眸中的苦澀。

試問,古往今來有幾個皇帝像他一樣,才二十歲,喪父、喪母又喪子,甚至在許多百姓眼裡,可能他還身帶詛咒。

"玄燁!”太皇太後眼中閃過心疼,探過身,溫暖的大手不斷撫摸他的腦袋,“這些都不是你的錯,你想要做什麼就做吧,哀家覺得佟安寧也是個有福氣的人,說不定她入宮,能掃去宮廷上的烏雲。"

“多謝皇祖母!”康熙伯薄唇勾起弧度。

深夜,太皇太後搭著蘇麻喇姑的手,目送康熙的儀仗遠去。

月光皎潔若燈,將整個巷子都照亮了,將人的影子也照的更加凝實,太皇太後低頭看著自己腳邊的黑影,眸光微凝, “蘇茉兒,你說為什麼紫禁城的影子為什麼這麼黑?難道是因為死了很多人。”

蘇麻喇姑說道: "影子黑是因為見不得光,被光一照就現行了,不黑隱藏不了。"

太皇太後歎氣: “你說,怎麼樣才能將影子一窩端呢。”

蘇麻喇姑躬身道: “奴才覺得此事不宜急促,有您和皇上坐鎮,紫禁城會越來越安定。”

“是啊!現在急不得!”太皇太後長歎一聲,搭著蘇麻喇姑進了宮門。

宮門發出沉悶的關門聲。

/>太皇太後站在院中,仰望天際,殘月如弓,細削的彎月看著殘缺,卻能爆發出明亮的光,將大地照的如同白晝一般。

“佟安寧!”太皇太後仰頭輕聲呢喃了一聲。

蘇麻喇姑恭敬地站在身後不吭聲,多年的主仆默契,她知道現在主子不需要她說話。

十月初三那天,按照佟安寧的說法,那是萬物凋零,秋風蕭瑟,天崩地裂的一天。

那天,她好好地在佟府揍隆科多,原因是這家夥居然逃學,帶著幾個紈絝子弟去堵了國子監的學生,將人追進了茅坑,一群人不管是看熱鬨的、凶手還是受害者都遭了殃,基本上都沾染上一點糞水。

一問原因,就是因為國子監的幾個監生和隆科多比試輸了,汙蔑他抄襲耍手段,主要是因為京城各家各戶紈絝子弟的一貫品控,其他人也不信隆科多,所以隆科多不忿就帶著人去找麻煩了。

佟安寧單手捏著鼻子,一手抓著一根藤條, “小多子,你還有什麼話說?”隆科多跪在院子中,癟著嘴, “是他們先誣陷我的,我這是反擊!”

“啪!啪!啪!”

藤條不停地敲著柱子,佟安寧怒道: "你這叫殺敵一千自損八百,誰讓你帶著人堵茅坑的。"

"姐姐!我已經洗了三遍澡,換了衣服了,不臭的!"隆科多不解地看著佟安寧嫌棄的模樣,用鼻子嗅了嗅他身上,沒聞到糞味啊!

“你那瞎鼻子能聞到什麼,我這是防止看到你因為聯想而吐了。”佟安寧沒好氣道。

隆科多:

佟安寧: “既然你這麼不忿,都學了這些年,咱們佟三爺既然都能贏國子監的監生,那就考個舉人回來吧。"

“啊?"隆科多傻眼, "姐姐,國子監那些監生的品質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能打贏他們,不代表能過鄉試,成為舉人。”他都考了秀才,姐姐居然還不滿意。

和他作對的都是一些萌監生,他當然能對付對方,但是考科舉的那些可是真材實料的。

佟安寧冷笑: “我給了你多少年了,現在是時候考個舉人了。考個狀元,到時候我叫你大哥!翻身當哥的機會課不多。"

"就是喊阿瑪也沒用!"隆科多小聲嘀咕道。“你說

什麼呢?”佟安寧沒聽清。

隆科多連忙繃直了身子,"姐姐,這事不是哺上說說就能成的。"

佟安寧直接斜了他一眼, "當然不是我嘴上說,還要你做,做不到,那就把皮繃緊點。"“啪”的一聲,藤條撞到柱子上,一下子成兩半了。

隆科多見狀,驚嚇地後仰, "姐,你這麼恨我!"

佟安寧:…

她看了看柱子上的抽痕,然後將斷成兩截的藤條撿起來,摸了摸斷口位置。

斷口位置正好在中間,有一大半斷口平滑,似乎是被某種刀刃給劃了,中間也沒有毛角,想到這裡,她抬頭幽幽地看著下方的隆科多, "你乾的?"

“啊?什麼?姐姐,你說什麼呢?”隆科多兩眼無幸地看著她。

旁邊的下人看著隆科多“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樣子,都沒眼看了,旁邊的佟嬤嬤、秋嬤嬤等人抿哺忍笑,看著兩姐弟玩鬨。

佟安寧見狀,沒打算和他理論,轉身進屋從門後拎出一個五尺長的棍子,還在手上耍了一個棍

花,似笑非笑地看著隆科多。

隆科多後背汗毛倒豎,他不可置信道: “姐姐,你這根法器什麼時候藏得,我怎麼沒找到!”話才禿嚕出來,連忙捂住了嘴。

佟安寧用棍子敲了敲地, "怎麼不說了!"

隆科多:

就在隆科多以為自己在劫難逃時,佟管家過來請佟安寧去前院,說是官裡來了聖旨。

佟安寧一聽就猜出來,估計是妹妹佟安理入官的聖旨,也不再玩鬨了,踹了隆科多一腳,示意他跟上來。

隆科多被佟安寧揪著領子往前走,默默地翻了一個白眼,剛剛姐姐還堵著鼻子,一副嫌棄他的表情,現在聞不到臭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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