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內務府做的鞋子和上輩子的鞋子舒適度相差甚遠,繡花鞋看著漂亮,鑲嵌著各種珍珠寶石,但是好看的作用絕對大於舒適度。
"不了,我不穿了,說不定哪天倒黴,一下子栽死了!"佟安寧將鞋子踢掉,套上平地繡花鞋,鬆了一口氣。
秋嬤嬤和佟嬤嬤見狀,也不逼她,在她們心裡,格格的身體健康,要比這些宮規和花盆鞋更重要,再說以格格現在的地位,一般人也指摘不了她。
琥珀福身行禮, "主子,延禧宮昭妃身邊的宮女宋若已經離開!"佟安寧靠在寶座榻上,抿了一口花茶, "她是不是又和你說了什麼?"琥珀麵露笑意, "主子,宋若姐姐看起來有些心疼昭妃娘娘的錢,還想講價!"
佟安寧聞言搖頭道: “那可不行,我和她非親非故,乾嘛給折扣,連皇上都沒有折扣,不能因為昭妃壞了規矩。"
其他人忍笑。
確實,皇上在娘娘這裡也占不了多少便宜。
佟安寧捏著下巴, "不過昭妃也提醒了我,既然入宮了,宮裡這些高位嬪妃有錢的很,正好可以壓榨—波。”
她沉眉想了想,下榻來到書桌前,花了一刻鐘,畫了幾款長方形的落地玻璃魚缸,還有兩份橢圓形的金魚缸樣式,上麵標注了尺寸。
買一個落地玻璃魚缸送一個小型金魚缸。總不能讓昭妃花五千兩買一個金魚缸回去。
“你將這些東西送到玻璃廠,七天後我要看到成品。嗯,多做幾件,我有用處!”佟安寧將圖紙交給珍珠。
珍珠躬身道: “奴婢明白!”
七天後,玻璃廠將成品送來了,一共三件,根據管事提交的單子,此次他們一共做了十件大件方形玻璃缸,小件的金魚缸做了三十多件。
佟安寧讓琥珀將玻璃缸送去延禧宮。
昭妃聽到琥珀的來意,有些不可置信, "這麼快就做好了?"
她還以為要等個兩三個月,真是小看了玻璃廠的效率。
琥珀恭敬道: “因為是延禧宮花大價錢要的,玻璃廠就專門成立了一個工坊生產娘
娘所需的玻璃缸。”
地的木箱有六尺長,五尺寬,五尺高,透過縫隙,能看到填充在裡麵的絨草和細絨。
琥珀命人小心地將木箱拆下,露出裡麵巨大的玻璃缸,有五尺長,四尺寬,三尺高,清澈透明,在陽光下閃著明亮的光。
昭妃有些皺眉道: "怎麼不是圓的?本宮不是說要玻璃缸嗎?"
琥珀轉身打開另外一個盒子,一個透明,猶如大南瓜盅的金魚缸出現眾人眼前, "娘娘恕罪,大件的圓形玻璃缸目前無法製作,最大隻能是這樣的,主子說這個金魚缸是送給娘娘的,如果娘娘不滿意這件方形玻璃缸,錢財如數奉還。"
昭妃示意宋若接過金魚缸,欣賞了一番,歎氣道: “這種又有些小了!”
琥珀轉身拿出一個畫軸,雙手捧起, “昭妃娘娘,主子讓我將這副畫交給您,如果你看過後不滿意,五千兩銀子奴婢立馬返還!"
一旁的厲嬤嬤接過畫軸,在昭妃麵前打開。
畫卷沒有多少美感,也不講究構圖,主角是一個巨大的方形玻璃缸,玻璃缸中水草搖曳,茂盛茁壯地生長,魚兒在其中歡快地穿梭,水底有假山、有遒勁的樹枝盤紙錯節,假山惟妙惟俏,還缸底的細沙上鋪著鵝卵石,這是一個生態缸。
琥珀解釋道: “主子說,娘娘將這個方形魚缸放置在窗口位置,在裡麵布置個小天地,使其實現自循環,這樣娘娘既能觀察到魚兒在水裡的身姿,又不用天天換水,您可以為他們創造一個家。"
昭妃神情呆了一瞬,眸光微亮,看了看畫軸,又看了看地上巨大的玻璃缸。
她此時可以確定,這東西未來是個打發時間的好東西。
“嗯,口才不錯,東西本宮就收下了。”昭妃繞著院中的玻璃缸繞了一圈,腦中已經思考將它放在哪裡了。
見任務完成,琥珀鬆了一口氣。
離開延禧宮時,宋若塞給她幾塊碎銀子,帶著些許酸味, “琥珀妹妹的口才真好!”
琥珀將碎銀子塞到兜裡,露出小虎牙, "宋若姐姐,玻璃缸你看著值不了那麼多錢,實際上主子還給了昭妃娘娘實惠,你知道主子在外出售的價格是多少嗎?"
宋若提起了興趣, "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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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伸了一個手指, "一萬兩銀子,昭妃娘娘是首位客人,所以給了折扣。"
"……"宋若眼皮直跳,想起一個問題, "如果這玻璃缸不小心碎了呢?"
琥珀實話實說, “那就隻能再買一件了,到時候恐怕就是一萬兩了,也有可能比現在的價格還低。"
宋若呆呆道: “佟主子真是會賺錢!”
生意都做到宮裡來了。琥珀點了點頭,她也這樣認為。
佟安寧那邊,她穿著繡花鞋,四平八穩地來到了乾清宮。門口的侍衛看到她,連忙行禮。佟安寧擺手,示意他們起身。
梁九功聽到外麵的動靜後,連忙出來招呼她, “哎喲!佟主子,今天什麼風將您吹過來了!”佟安寧指了指後麵幾個太監抬著的東西, "我是來和皇上表哥做生意的,他現在有空嗎?"梁九功用手擋著嘴,小聲道: “皇上和諸位大臣正在商討三藩事情,裡麵氛圍不妙啊!”開始他還有些擔心,不過現在佟主子來了,有她開解皇上,他們這群奴才也不用擔心被罰、被罵了。
佟安寧眨了眨眼,轉身道: “既然這樣,我就不打擾皇上表哥乾活了!”
“哎!哎哎……佟主子,您可不能走啊!”梁九功連忙攔住佟安寧,麵帶祈求, "佟主子,您不知道,皇上這幾天因為平西王、平南王、靖南王的事情,那是寢食難安,您老久就行個好。寬慰寬慰皇上!"
佟安寧沒好氣道: “我替你們將氣受了,誰給我做主。”
“嘿……嘿嘿……佟主子,您開玩笑了,皇上就是氣著了自己,也不會氣到您的。”梁九功立馬狗腿地恭維著。
佟安寧嘴角直抽,她可不這麼覺得,隻不過每次自己不和他一般見識,畢竟人家是皇帝,她真和他做對,那是雞蛋碰金剛石了。
旁邊的佟嬤嬤用帕子遮著嘴角的笑, "看梁公公說的,娘娘可擔不起這個。"梁九功笑道: “奴才可不是誇張!”
作為康熙身邊人,他雖說成不了康熙肚裡的蛔蟲,但是皇上的想法還是能摸透一二的。這時,一群大臣從乾清宮走了出來,看到門口的佟安寧,紛紛行禮,佟安寧點頭示意。
其中一些人認識,有大學士陳文敬、吏部侍郎吉薩、戶部侍郎熊賜履、內閣學士納蘭明珠、還有皇後赫舍裡氏的叔父索額圖。
佟安寧站在廊下,看著索額圖的背影,剛才此人向她行禮時,眼神帶著幾分咄咄逼人,就不知道這股敵意,對方是針對她的,還是阿瑪的。
出神這段時間,梁九功再次從殿內跑出來,眼睛快擠成縫了, "佟主子,皇上請你進去!"
佟安寧跟著梁九功進入乾清宮,一進去,就察覺氛圍不對,不說是數九寒天,也是寒冬臘月,扭頭瞪了梁九功一眼。
梁九功連忙賠笑。
康熙負手背對著他們站在一塊地圖板麵前,不停地拿著炭筆在上麵寫寫畫畫。佟安寧低頭咳了一聲。
康熙手下動作一頓,轉身看到她, "你來了!"
佟安寧提醒道: "皇上表哥,本來我是要走的,是你讓梁九功喊住了我!"
康熙:
他上前扯住佟安寧的手,發現對方的手有些涼,語氣帶著兩分嚴厲道: “現在天轉涼了,你就不能穿厚些!"
“皇上表哥,我手涼是因為體弱,可不是穿的少,你以為誰都想你一樣,像個大火爐似的。”佟安寧撇了撇嘴, “還有本人拒絕遷怒,你如果真生氣了,誰惹得,誰負責,那群大臣還沒有走遠,不如讓梁九功將他們喊回來。"
“哼!他們那群人都是人精,揣著明白裝糊塗呢!”康熙將人拉到偏殿,給她倒了一杯蜜水,“到了現在一個個還妄圖納降三藩,勸朕撤銷削藩,吳應熊花的銀子不少。”
佟安寧好奇道:“多少?”
康熙挑了挑眉, "聽說有好幾百萬兩!單是籠絡一名總督,就給了二十萬兩,還有京城的這些大小官員,最少也有兩三萬,最多的有幾十萬。"
“哇!”佟安寧瞪著眼,她有點低估大清朝的財政了,幾個藩王隨便行賄就是幾萬兩,她辛苦一年去掉給康熙等人的分紅,才掙到三四十萬兩。
康熙有些恨鐵不成鋼道: “三藩野心勃勃,在當地橫征暴斂,朕此次削藩,既是為了大清,也是為民除害,與其縱容他們,讓他們氣焰日益囂張,不如快刀斬亂麻,不管撤不撤藩,他們都會反!&#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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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安寧點頭: “你說的沒錯,他們確實造了不少孽!”
忽然她歎了一口氣, "為什麼吳三桂他們不找我,感覺錯過了好多錢啊!"康熙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陰惻惻道: "佟!安!寧!"一旁伺候的梁九功微微頷首。
聽!這熟悉的腔調!
果然還是佟主子最靠譜!
佟安寧探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皇上表哥,以咱來的關係,我肯定不會背叛你,到時候咱們來個仙人跳,五五分賬也不錯啊!"
“你倒是想的美!”康熙有些哭笑不得,這倒是佟安寧能做出來的, "不過人家有更好的人選,吳應熊一直想要打通太皇太後的關係,你現在的地位還不夠!"
說完,故意斜了她一眼。
佟安寧無語地看著他。
吳應熊這想法沒錯,他應該慶幸太皇太後靠譜,一直是站在他這一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