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不愧是坤寧宮,裡麵的庶妃果然膽子大!然後皇後為了防止這種事情再三發生,宣布初一十五,讓太醫給後宮嬪妃診脈。
佟安寧覺得如果皇後能將每月的請安時間改成初一十五,她會愛死她,每天起早貪黑地去請安,她感覺自己的壽命也漸漸消失。
老天爺表示,人從出生開始,本來就是在一點一滴地走向死亡。
“我當然沒有那麼蠢,隻是搞不懂你為什麼那麼重視一個小宮女,就算她瑪法是內務府禦膳房的總管,也隻是小總管而已,內務府那群包衣過往送進宮的人可多了,烏雅·如月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你要淡定。"伊哈娜將一枚白子放到中間,示意佟安寧快下。
佟安寧給她翻了一個白眼。
那個烏雅氏可不是普通人,人家後麵可是笑到後麵的人。
“算了,總之你就等著吧!”佟安寧歎了歎氣,找出伊哈娜的破綻,棋盤上四子連成線,伊哈娜沒辦法堵住,隻能下其他地方。
伊哈娜娜: "你剛才說到輝發那拉氏,現在坤寧宮可是有了三個孕婦,這可不得了,看來今年坤寧宮大有福氣!”
佟安寧: "所以啊!我現在都躲著坤寧宮走,你平日也不要往哪裡湊,輝發那拉氏現在懷孕了,你現在要小心點。”
“哼!她如果敢對我耍心機,我讓她吃不了兜著走。”伊哈娜一邊說著,右手小食指悄無聲息地挪動一枚白子,眼看見就要成功時,手背挨了一下。
“五子棋也要作弊,多大了!”佟安寧沒好氣道。
伊哈娜收回手,將白子複位,噘著嘴道: “誰讓你都不讓著我的。”
兩人正在說話時,亭台下麵傳來聲音, "奴才輝發那拉氏參見佟妃娘娘
!參見伊哈娜姐姐!"
佟安寧回頭,就看見輝發那拉氏帶著四五個宮女丫鬟,恭敬地站在下麵,旁邊還站著一名穿著柳青色旗裝的庶妃,長得亭亭玉立,楚楚可人,眼睛水汪汪的,似乎是永和宮的庶妃富察氏。
沒等佟安寧問出,就見對方給自己行了禮, "奴才富察氏參見佟妃娘娘!參見伊哈娜姐姐!"果然是她。
伊哈娜看著兩人,眉間微微蹙起, "你們兩個人過來乾什麼?"
輝發那拉氏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笑, "奴才剛有身孕不久,嫌棄待在坤寧宮太悶,就請了富察妹妹來陪我逛院子,沒想到恰巧遇上了您和佟妃娘娘一起下棋!"
富察氏看到石桌上的棋盤、清茶、點心,麵露笑意, "佟妃娘娘和伊哈娜姐姐果然誌趣高雅,禦花園下棋品茗,奴才真是羨慕死了,聽說佟妃奶娘娘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果然名不虛傳。"
"……"佟安寧尷尬地將棋盤扒拉一下,她的棋藝真的沒有外麵傳的那麼好。
伊哈娜見她這樣子,抿嘴偷笑。
佟安寧斜了她一眼,示意她老實點。
伊哈娜看向兩人: “既然你們已經來請安了,就不要打擾我和佟妃下棋。”
輝發那拉氏沒想到伊哈娜連敷衍都沒有,直接趕人了,她眼珠子轉了轉,忽而捂著肚子,皺起眉哼哼道: “我的肚子有點疼!”
跟在後麵的嬤嬤連忙上前: "小主,你怎麼了?"
"大概是走路太久了,想去找個地方休息。"輝發那拉氏說話時,將目光落到亭子中,意思不言而喻。
嬤嬤為難地看向佟安寧和伊哈娜。
旁邊的富察氏見狀,對佟安寧福身行禮道: “佟妃娘娘,看在輝發那拉姐姐懷有身孕的份上,你就讓她進去吧!如果輝發那拉肚子裡的小阿哥出了事,娘娘也逃脫不了罪責。"
佟安寧嘴角直抽,搞不懂這個因果論如何出來的。
佟嬤嬤立馬高聲嗬斥: "富察氏,你可知庶妃汙蔑高位嬪妃乃是大罪!"真不知道這個富察氏沒腦子還是惡意,不管如何,既然話說出口,就要承擔罪責。
br />富察氏聽到這一聲爆喝,嚇得渾身一抖, “奴才不是這個意思!奴才隻是擔心輝發那拉姐姐肚子的孩子。皇後娘娘說了,現在以孩子為重。奴才知道佟妃娘娘和伊哈娜姐姐與輝發那拉氏有些不愉快,但是時至今日,事情已經過去,你們就原諒她吧!"
佟安寧:
之前沒人告訴她富察氏是這樣奇特的物種。
伊哈娜:
輝發那拉氏都是從哪裡找的人,怎麼這麼奇怪?
“嗬!”伊哈娜冷笑, "輝發那拉氏,你也這麼認為,不會以為懷孕後,就能作威作福,還有富察氏,我做事,還輪不到你指手畫腳!"
輝發那拉氏兩手捂著肚子,一臉委屈地看著她, "伊哈娜姐姐,奴才是看在太皇太後和皇太後的麵子上,才稱呼你一句‘姐姐’,現在我已經離開永壽宮,還懷了皇上的孩子,往日種種,大家都不要計較了不行嗎?"
自從她有了孩子,在宮內甚少有人對她冷臉,在坤寧宮裡,皇後身邊的喜嬤嬤、大宮女都對她麵色和善,憑什麼佟妃和伊哈娜還一副不屑的樣子。
伊哈娜娜無語道: “你們兩個說半天,到底是為了什麼,就是要往這個亭子坐坐,禦花園那麼大,你們去其他地方。"
輝發那拉氏此時來了脾氣,也不用人攙扶了,而是挺起自己並不明顯的腹部,語氣中帶著幾分威脅, “伊哈娜姐姐,不是奴才需要,是奴才肚子裡的小阿哥需要。您也知道,太皇太後吩咐了,現在一切要以皇嗣為重,皇後娘娘都以身作則了。"
“你!”伊哈娜沒想到輝發那拉氏這麼大膽。
佟安寧將人拉住,看向富察氏,語帶笑意,"富察氏,你剛才讓本宮原諒輝發那拉氏,那本宮問你,你和她現在知道錯了嗎?"
既然都要“原諒”了,肯定是“犯錯”了。這下輪到富察氏和輝發那拉氏傻眼了。
伊哈娜聽到這話,微微昂了昂下巴, "佟妃說的沒錯,你們知道錯了嗎?"富察氏帶著些許慌張,雙眸快要急出淚來, “我……奴才不知!”
“哼!”伊哈娜冷哼,不屑地看向輝發那拉氏: “輝發那拉氏,你呢?以前你是我永壽宮的人,俗話說,家醜不得外揚,我不計較,現在
你既然到了坤寧宮,犯了錯,是不是要給我道歉。"
輝發那拉氏左手摸著腹部,驕傲道:“奴才現在懷著阿哥,平時如果做錯了事,也是奴才無法控製的,佟妃娘娘和伊哈娜姐姐沒有懷過孕,不知道這種感受,奴才也能了解。"
現場頓時一靜,輝發那拉氏身邊的宮女和太監緊張地看著佟安寧、伊哈娜。
伊哈娜娜杏眸微眯,忽然想起一個主意,然後湊到佟安寧耳邊, "你說等到輝發那拉氏孩子生下來,要不我求太皇太後將孩子抱給我養,會不會嚇死她!"
"彆亂鬨!"佟安寧給了她一個警告的眼神。
這人知不知道在說什麼,養孩子又不是玩具,而且就算康熙現在和伊哈娜的關係不錯,但是也不一定讓伊哈娜抱養一個孩子,格格還有可能,阿哥恐怕不行。
"好了,我就是開玩笑的。"伊哈娜衝著她擠了一下右眼。
佟安寧沒理她,看向富察氏,絲毫沒有掩飾道: “富察氏,輝發那拉氏有孩子做擋箭牌,你呢!"
富察氏聞言,眼眶盈滿了淚,委屈巴巴地看向佟安寧, "佟妃娘娘,奴才自知地位卑下,可是大家都是皇上的妃子,你不能這樣磋磨奴才,奴才說那些話也是為了您好。"
佟安寧輕笑出聲, "你可知,就連本宮的阿瑪、額娘都沒用過‘為你好’這個借口,所謂的''為你好’,無非是拿著當借口打壓彆人,你的小心思我不想知道。"
富察氏張口想要解釋,佟安寧抬手製住她的話,看向輝發那拉氏,嘴角揚起一個淺淺的笑容:"輝發那拉氏,看在你肚子裡孩子的份上,本宮勸你一句,就算不為了你,也要考慮一下腹中的孩子。既然你想上來,本宮恰好也累了,伊哈娜,咱們回去吧。"
佟安寧說完,緩緩起身,佟嬤嬤給她披上披風。
現在雖已經到了春季,可是溫度還是有些低。
伊哈娜娜見她起身,也吩咐塔塔收拾東西,很快就將涼亭收拾乾淨。
佟安寧和伊哈娜不帶走一片雲彩,直截了當地離開了,給富察氏和輝發那拉氏留下一個空蕩蕩的涼亭。
輝發那拉氏連肚子也不捂了,小米牙咬著嘴
唇,惱羞地看著佟安寧她們的背景。富察氏也鬆了一口氣,用帕子擦了擦掌心的汗。
回去的路上,伊哈娜娜不滿道: “咱們就讓她們這樣欺負了?”
佟安寧睨了她一眼, "她們兩個小庶妃,你如果親白下場,就是自降身份。"伊哈娜彼眉: “可我不開心啊!早知道就不放輝發那拉氏走了!”“晚了,人家都揣崽了,你現在說這些,再說她離開了,你不是輕鬆了嗎?”佟安寧語氣輕鬆。
伊哈娜揚手摘下垂下的一片葉子, “沒想到到了坤寧宮,輝發那拉氏的性子居然越發的輕慢
了!"
佟安寧輕笑, "對啊!看來咱們皇後娘娘對她是真好!"
“是真心實意的好,還是捧殺,隻能往後看了,現在我算是明白了,在她們懷孕的這段時間,我還是躲著她們吧。”伊哈娜歎氣。
佟安寧奪過她手中的葉子, “今天還真是讓我長見識了,這富察氏居然是這樣的性格,你要慶幸不在你的宮裡,否則我擔心你會被氣死。”
“也是!”伊哈娜想了下,覺得自己躲過一劫。
佟安寧接著道: "既然富察氏認錯了,總要受罰!不過本宮憐惜她身子弱,腦子疑似有病,打算放過她。"
伊哈娜一言難儘地瞅著她, "咱們都離開了,你在我麵前說這些有什麼用!"佟安寧點了點她的額頭, "你忘了我現在管著什麼嗎?""啊?"伊哈娜愣了一下,反應過來, "敬事房!"
佟安寧遮著眼簾,看著頭頂的陽光,輕聲道: "小夏子,你去敬事房,告訴海公公,就說富察氏身子弱,為了她的身體著想,不宜侍寢!"
她正想著怎麼折騰敬事房呢,有人現成撞上來。
小夏子躬身道: “奴才遵旨!”
伊哈娜娜立馬喜笑顏開, "這主意好!我就知道你不會善罷甘休的。"佟安寧:
剛才她在自己麵前可不是這樣說的。
就這樣,等到富察氏回到永和宮,就被宮女告知,佟妃娘娘派人送來了不少養身的藥材,讓她好好養病。
富察氏:
然後經過打聽,知道自己被敬事房撂牌子養病了。
至於她和輝發那拉氏在禦花園和佟安寧等人的糾葛,也被人傳了出去。富察氏忍了兩天,沒忍住,跑到承乾宮道歉。
佟安寧沒見她,而是佟嬤嬤出來招待他, "娘娘最近身體不適,正在養病,富察小主若是不想—直撂牌子養病,就去求皇後娘娘,畢竟娘娘現在也是暫代宮務,一切都由皇後娘娘做主!"
富察氏頓時眼淚就下來,楚楚可憐地站在承乾宮宮門前不動,仿佛受了欺負的小白兔,讓過往的人心生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