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乾什麼?將我們忘在這裡更好!”佟安寧慢悠悠道。
伊哈娜娜一聽,頷首道: “沒錯,反正咱們倆也不是靠皇上的寵愛過日子。”
想通後,伊哈娜腰板挺的更直了。
她和安寧可是皇上的債主,而且還是玻璃廠、水泥廠的大股東,比起其他妃嬪,在康熙跟前的底氣要更足,皇上不管她們更好。
伊哈娜娜: "對了,我聽皇太後說,皇後生產那日,從產閣裡抓到兩個人,其中一個被帶走時,還妄圖攀咬昭妃,咱倆在現場,說不定就是我們了。"
“你的可能性不大,我的可能性很高。”佟安寧歎氣,隨著秋千的晃悠,腳尖鏟著地上的泥土。
伊哈娜來自科爾沁,宮裡的人都知道她不承寵,而且背後還有太皇太後、皇太後,對她出手沒有多少好處,相反,她的概率要更大。
陣陣涼風吹來,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音,同時帶來了花木的幽香,佟安寧閉著眼隨著秋千搖擺,閉著眼沉醉在花香中。
伊哈娜思索片刻, "你說的很有道理。不過聽說皇上壓根沒信,就讓侍衛將人拖下去了。"聽說昭妃都不屑自辯,皇上更也沒有信,沒給宮女攀咬的機會,讓人直接帶下去了。
“那當然,昭妃又不是蠢貨,就算出手,也會找個靠譜嘴巴緊的人,怎麼會一拖出來,就叫了出來。如果宮女喊的是那些庶妃,說不定還能有可信度,喊‘昭妃’,當彆人是笨蛋。”佟安寧直接朝天翻了一個白眼, "這些都有皇上表哥操心,咱們好好在院子裡避暑吧。"
伊哈娜娜透過樹縫看著晴朗的天, "天終於放晴了!"佟安寧同樣看了看天, "是啊!天終於放晴了!"再過一些日子,她就能住進格物園了,所以就算是康熙,這個時候也彆想將她喊回宮。
如佟安寧說的那樣,康熙對昭妃倒沒什麼懷疑。
抓住的宮女和嬤嬤送進慎刑司審問後,一開始故意說漏嘴,想將黑鍋推到佟安寧身上。審訊的總管對於她們說的這些,壓根不信。
若是自己就這樣將口供呈給皇上,自己恐怕不用乾了。
經過一天一夜的審訊,宮女和嬤嬤終於招供,兩人也算是一夥兒,都是吳三桂的人,之前是伺候吳應熊和恪純長公主,通過索額
圖的人脈,混進了坤寧宮,想要對皇後不力。
現在西南戰事中,清廷占了上風,若是皇後難產出事,肯定對康熙是個重大打擊,到時候就是吳三桂的機會。
而且聽兩人的交代,似乎恪純長公主知道他們的行事,不過一直裝作不知。
慎刑司總管將口供呈遞給了康熙。
同時他們還交代了另外一件事,去年伊哈娜中了蘑菇毒出現幻覺,也是他們的手筆,不過目標是鐘粹宮的馬佳氏,禦膳房的人不小心將灑了有毒蘑菇的菜肴端到了永壽宮。
馬佳氏身邊失蹤的宮女烏草也是他們的人,在事發之後,他們就將人處理了,扔在了宮裡的一口枯井裡,並且準備了新鮮蘑菇,誤導慎刑司的人,誤以為就是禦膳房的禦廚弄錯了。
侍衛根據交代搜查,在一口枯井中找到了腐爛的屍骨,屍骨上長滿了毒蘑菇,品種和伊哈娜吃的差不多。
侍衛為了防止出意外,將毒蘑菇和屍骨都一同燒了。康熙看完口供後,去了一趟慈寧宮。
下午,太皇太後給恪純長公主府賜下了兩個嬤嬤,說是心疼恪純長公主喪夫喪子,特地賜下嬤嬤照顧恪純長公主,無事不得外出,同時康熙也賜下不少康熙。
皇城的各家都是人精,猜測恪純長公主阿吉格應該是做了什麼事惹怒了太皇太後和皇上,但是又不能徹底撕開臉麵,隻能將人看住。
皇後平安生產後,太皇太後和皇太後、皇上流水的賞賜送進慈寧宮,各路大臣紛紛上折子恭喜康熙喜得貴子,皇城的索額圖府上,可謂是門庭若市,整日笙歌不斷。
現在皇後赫舍裡氏生了一個健康的嫡子,中宮地位穩如泰山,赫舍裡一族的榮耀還在後麵。
夜晚,索額圖送彆幾個大臣,哼著小曲,帶著三分醉意回到了自己的宅院,山羊胡心腹上前,小心翼翼道: "大人,娘娘將四個接生嬤嬤都送回來了。"
索額圖倒水的動作微頓,隻是一瞬,就恢複正常,將茶水傾倒在杯子裡,抿了一口苦茶。
入口微苦,咽下後回甘,解膩清爽,索額圖滿意地勾起嘴角, "茶不錯!"
旁邊的管家躬身道: "主子若是喜歡,我讓下麵的奴才多送些。"
“嗯,可以!&
#34;索額圖平靜道,一口將茶水飲儘,接過丫鬟送上的帕子擦了擦嘴,淡定道: “怕什麼,咱們娘娘可是個聰明人,我做的那些也是為了赫舍裡一族,再者,也是迫不得已才讓嬤嬤保小阿哥,娘娘將人送回來,就已經想開了。"
山羊胡的臉擠在一起, “可是奴才擔心娘娘和老爺離心。”
“就是為了小阿哥,娘娘不會和我離心的。”索額圖翹著腿,靠坐在椅子上, “現在咱們要做的事,如何送小阿哥登上太子之位……
“現在小阿哥還小,恐怕皇上不願意吧。”山羊胡有些不自信道。
索額圖:“現在三藩之亂還沒有平複,我這些天聽西南的戰報,耿精忠和尚之信快堅持不住了,他們如果塌了,皇上就能露出空手收拾吳三桂,立太子這件事,最好在平藩這段時間,否則等到三藩之亂結束,立太子這事就要難十倍。"
山羊胡連忙拱手道:: "老爺英明!奴才一定以老爺馬首是瞻。"
進入七月後,大雨開始少了,但是天氣溫度越發地高了,等到了七月中旬的時候,溫度感覺都超過往年溫度,中午的時候,大太陽真的好像火爐一般烤著京城的人。
聽說京城冰窖的冰消耗速度比往年快一半,眼看冰就要沒了。
佟安寧、伊哈娜他們雖然在暢春園,溫度比起城中隻低個三四度,平時還是需要用冰的,隻不過用的沒有那麼多罷了。
因為天氣太熱,所以京城許多人開始往城外避暑,這些天西郊格熱鬨。城裡冰塊的價格也迅速攀升。
雖說在唐朝的時候,煉丹師已經學會硝石製冰,但是硝石製冰的成本高,而起硝石製成的冰還有雜質,需要大量的硝酸鉀,比例比1:1還高。
而冬季儲冰就比較方便了,隻需要花費人力成本,這個時代,人力低廉到可憐的地步,比起製冰確實采冰更加低廉。
如果不是人力低廉,佟安寧覺得以老祖宗的實力,製冰技術早就經過改革了。
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建冰窖的,隻有皇室或者王爺才能允許建造大型冰窖,皇室在大寒前後會采冰,雖然佟安寧有些不解朝廷為什麼會壟斷冰窖,難道貪圖賣冰的錢?聽說現在外麵的冰很貴,兩尺見方的冰塊都能有七八兩銀子。
佟安寧在暢春園還好,辛苦的是在京城生活
的人,佟安瑤上次來到暢春園說,因為天氣燥熱,京城各衙門的冰塊都短缺,佟國維的吏部還算能緊的上,一些清水衙門的冰塊有些都被人貪了,甚至一些官員直接被熱暈,聽說京城每天也有熱死的人。
佟安寧對於這種天氣也沒辦法,彆說現在,就是數百年後的現代社會,也對極端天氣無力。
在這裡,要想活的滋潤,夏天要用冰,冬天要用炭,這些都是錢和權,就在她感慨人生的時候,紫禁城的康熙則是在發脾氣,因為他發現,自己身邊處處都是蛀蟲。
慎刑司抓到了一個內務府總管,專門掌管冰窖的太監總管,這段時間,趁機發“冰難財”,倒賣冰窖的冰,每天日進鬥金,根據賬冊,最高一天可以賺到三千銀兩,而他這個皇帝為了節省宮中的冰,也不敢在乾清宮辦公,搬到了養心殿,那裡空間小些,用冰就少點。
後宮的皇後現在還坐著月子,也在以身作則,緊著太皇太後還有懷孕的兩個庶妃,每天也用較少的冰。
偏偏這些內務府的奴才不知足,天天都想著法子在他身上吸血。
如果不是有人舉報,他還真以為因為今年天氣熱,所以皇家冰窖的冰損率高。
梁九功見康熙黑著臉,小心湊近, “皇上,氣大傷身,現在也抓到了人,事情還不算壞。”康熙深呼吸,飲了一口涼茶。
梁九功拿著扇子在一旁給他降火,一邊搖扇,一邊岔開話題, “皇上,不知現在佟主子在乾什麼,要不咱們也去避暑?”
“算了,皇後現在還在月子中,不能隨便移動,紫禁城需要朕坐鎮。”康熙歎息道。他忽而抬頭, "對了,暢春園那邊的冰夠嗎?"
梁九功連忙點頭, "當然夠了,暢春園有皇太後和佟主子,那些奴才怎麼敢怠慢!"
就在康熙思緒快要冷靜下來時,趙昌來報,說是鹹福宮的小納喇氏中暑了,分給她的冰被兆佳氏給用了。
本來事情隻需要上報皇後即可,可是小納喇氏氏流產了,太醫一時沒辦法確定是否因為中暑造成的。
現在小納喇氏要死要活的,一直說兆佳氏是故意的。兆佳氏也直呼冤枉,說是不知道小納喇氏懷孕。可是現在兆佳氏也有了身孕,又不能隨意處置。康熙頓時拉著臉: “罰兆佳氏禁足一月。”
過往他以為兆佳氏性格天
真爛漫,現在才懷孕沒多久,性子就飄了,恐怕未來也不是良母,等到孩子生了後,要找個好點的養母。
趙昌: “奴才遵旨!”
等到趙昌離開後,永和宮的宮人前來彙報,說是永和宮的烏雅氏有了身孕。梁九功沒想到,兆佳氏的孩子剛沒了,烏雅氏就有了身孕,還真是巧了。聽到這消息,估計皇上的心情會好些。康熙一時也是唏噓。
他看著禦案上的折子,折子是內務府呈上的,裡麵是關於對冰窖總管的調查和處置,此次能及時揪出這個蛀蟲,還是前任禦膳房總管額參將功補過,查到的消息。
想起額參,康熙墨眸微眯, "烏雅氏的祖父就是額參吧!"
烏雅氏初次侍寢那天,他也以為是皇後安排的,等到事後,發現皇後情緒不對,而且還動了胎氣,所以一直對烏雅氏有所膈應。
將人安排進永和宮後,就不再召她侍寢,沒想到她現在居然有了身孕。梁九功躬身道: “皇上好記性!”
康熙屈指敲了敲桌子, "既然這樣,既然烏雅氏現在有了身孕,那就封她為……"梁九功抬頭看著他。
"算了……等到孩子出生後再說吧!"康熙將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馬佳氏現在懷著第四個孩子,納喇氏也生了兩個阿哥,她們都沒有晉升,烏雅氏現在隻是懷孕,若是晉封了,會讓後宮眾人不滿。
梁九功默默垂頭。
烏雅氏懷孕的消息傳到後宮後,又有不少嬪妃扯爛了帕子,尤其是住在同一宮的鐘吉氏。看著烏雅氏換了地方,不再住在偏僻的後院,氣的牙癢癢。
等到內務府的人離開,鐘吉氏走到烏雅氏麵前,冷哼道: “不過是懷孕,鐘粹宮的馬佳氏還生了三個孩子,現在正懷著第四個,等你什麼時候趕上她再說吧!"
烏雅氏撫摸腹部,嘴角噙著笑, "鐘吉姐姐說笑了,能懷有皇上的子嗣已經讓我十分高興,這是八輩子都修不來的福氣,我知足!"
鐘吉氏斜瞥著她, “我就怕你福氣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