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科多一臉驚恐, “姐姐,你不會是開玩笑吧!”
佟安寧摸了摸他的圓腦袋,反問道:“你說呢!”
隆科多連連後退, 搖頭道, “我不行!再說,我考科舉也沒用啊!”
他是想跑,奈何衣服被扯住了。
佟安寧拽著他的衣服,“姐姐我有預感, 你準能考上!”考不上,就使勁考,總能考熟的。
隆科多指著皇榜, “就因為這!”
佟安寧點頭, “這是一半原因, 另外是為了教育你成才,姐姐曾經做過一個夢,夢見你未來寵妻滅妾,無惡不作,混賬的狠, 為了將你掰正,咱們考科舉吧。”
“我不!”隆科多意誌堅決, 他才不要睡得比狗晚,起的比雞早。
就因為親姐姐的一個荒唐夢,而且他有八成的概率懷疑是姐姐誆他的。
他懇切道:“姐姐, 其實讀書人壞的更多, 尤其當官的!”
旁邊的人紛紛笑出聲,表示他說的沒錯。
有了周圍人的鼓勵,隆科多帶著希翼看著她, 想要她將“考科舉”這個想法放棄。
佟安寧聞言,表情淡定,“忘了告訴你,這不是商量,這是通知!額娘、阿瑪他們都同意了!”
“啊!”隆科多徹底傻眼。
隆科多還有些不死心,指著上麵的金榜道,晃著她的胳膊撒嬌道:“姐姐!你看我的名字已經出現在上麵了,你就當做我已經上過榜了!”
“不行!”佟安寧一口否決道:“我有預感,如果這次放過了你,你會變得混賬,比莊親王家的舒勒還招人恨,所以咱們考科舉吧,光明正大地將名字寫在上麵。”
隆科多一臉悲憤地控訴道:“為什麼你不去考!憑什麼讓我去!”
“哢!”
佟安寧打了一個響指,“如果我真能考,還用讓你上!要不等你當官以後,想辦法讓姐姐也能去考科舉吧,到時候我就是入土了,也會從地下爬起來,爬進考場的。”
隆科多:……
姐姐說的好驚悚,一聽就是做不到的事情。
……
確定好隆科多未來的教育路線後,佟安寧就牽著垂頭喪氣的小孩往回走了。
等到回到佟府,跑到門口迎接二人的佟安瑤就看到耷拉著尾巴的隆科多,有些詫異道:“他怎麼了?難道又被人欺負了!”
佟安寧笑道:“剛才陪他一起去長安街看了皇榜,小多子決定要考狀元,現在高興地找不著北呢!”
佟安瑤:……
她已經不是三四歲的小孩了,姐姐不會以為這樣哄,她還信吧!
“才不是嘞!”隆科多直跺腳。
佟安寧輕輕掃了一眼。
原先想要反抗的小狗崽子立馬夾著尾巴了,期期艾艾地湊近她,“姐,親姐!考科舉很難的,我前段時間去貢院門口,看到有人七老八十都沒考上,如果我考不上怎麼辦?”
佟安寧思索片刻,“那就考一輩子吧,反正咱家養的起,再說是你自己拖後腿,又不是阿瑪、額娘他們拖後腿,等到後輩子孫給你上香的時候,不用彆人介紹,都知道你是紫禁城考科舉最久的祖宗了!”
隆科多的臉更加喪了。
佟安瑤捂嘴忍笑。
佟安寧見狀,將注意力轉到她身上,“瑤瑤,你最近在忙什麼?”
佟安瑤立馬繃直了肩,“最近在學刺繡!我繡不好,手上多了好多針孔。”
“喜歡就學,不喜歡就不學。你是保送選手,不用糾結這個。”佟安寧看了看她的手,果然在指尖發現細小的針孔,“反正皇上也不缺你縫的衣服。宮裡還有專門的嬤嬤和繡娘,乾嘛受這苦。你將活都乾了,她們還乾什麼!”
隆科多扯了扯她的衣服,“姐姐,什麼叫保送選手!”
佟安寧:“保送選手就是不用經過各種測驗就能被錄取的人,你瑤瑤姐姐進宮這事基本上是板上釘釘,其他人還要經曆一波大選,懂嗎?”
“嗯?為什麼科舉沒有保送選手啊?”隆科多皺著眉頭道;
佟安寧點了他的額頭,“科舉如果有保送選手,那就亂套了,你就彆想了。”
古往今來,大部分想當科舉保送選手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唉!”隆科多再次歎了一口氣。
佟安寧直接將人趕跑了,小小年紀,就應該認真學習。
等到隆科多離開了,佟安寧跟著佟安瑤回到她的院子,比起京城其他姑娘的閨閣,佟安寧和佟安瑤的院子和她們都不太一樣,不太古色古香,沒有花花草草,突出一個隨心所欲,書房、研究室、實驗室……都是兩人一起設計的。
佟安瑤將人拉近自己的實驗室,給她說了自己的最近的發現,還有對玻璃透鏡的研究。
佟安寧不住地點頭。
她沒想到佟安瑤會對理工科感興趣,而且天賦也不錯,但是年齡小,她擔心受傷,所以沒讓她接觸太大的研究,先培養理論基礎,進行寫興趣實驗。
最近佟安瑤正在學習外文,打算深入研究了。
佟安寧對此給與支持。
最後,佟安瑤握緊小拳頭,“姐姐,等我進了宮,就讓皇上給我建造一個大實驗室,使勁薅他的羊毛。”
佟安寧聽到這話,格外欣慰道:“對對,這個想法不錯,你乾的這些可是好事,皇上也得了便宜,承擔你的花銷天經地義。”
佟安寧說這話,可是理所當然,與其讓康熙的私庫給其他人貪了,不如讓佟安瑤折騰,根據自己留下的指導方針,肯定能研究出花樣,到時候康熙肯定痛並快樂著。
而且實驗這東西,有時候是無底洞,如果讓佟安瑤自己承擔,估計很快就吃土了,但是將損失挪到康熙身上,就沒問題了。
佟安寧摸著她的頭,“等到你進宮後,一定要和皇上簽訂協議,記住,男人的嘴,騙人的鬼,一定要落實到白紙黑字上。”
佟安瑤點頭:“我知道,嬤嬤說,好多男人都是負心漢!”
“咦!”佟安寧抬頭看向一旁的晴嬤嬤,眼含詢問,是誰說的。
晴嬤嬤神色有些尷尬,“格格,是奴婢和格格順嘴說了一句,沒想到格格就記下了。”
旁邊的佟嬤嬤抿嘴偷笑,“你啊!小孩子最機靈,難道這幾年在佟府活的太自在,所以失去了警惕。”
晴嬤嬤白了她一眼,“難道你不是!”
佟安寧說道:“嬤嬤說的沒錯,所以瑤瑤,姐姐還是那句話,愛人先愛己,如果無聊了,就找事乾,如果在宮裡被皇上還有他的妃子欺負了,你就使勁敗皇上的錢,讓他心痛,花的錢越多,沉沒成本越大,他就不敢欺負你了!”
“噢!”佟安瑤有些懵懂地點頭。
總覺得姐姐說的有點不對勁,不過自己喜歡這個方法。
旁邊的晴嬤嬤和佟嬤嬤一頭黑線,為紫禁城的康熙默哀了一秒。
自此,佟安瑤大朋友就對入宮很期待了,後來她甚至還調查了一下康熙私庫的價值,製定了入宮後的消耗計劃,讓佟安寧歎為觀止,不愧是她帶出來的妹妹。
現在先不說這個。
隆科多為了勸佟安寧“撥亂反正”,不要逼他去科舉,每天拿著自己的小木魚,追著佟安寧,“篤!篤!篤”地敲著。
小孩邊敲邊苦著臉,“姐姐你,咱們不考科舉可行?你太看得起我了,考科舉太難了!”
佟安寧指了指他懷裡不停手的木魚,“難道你以為敲木魚多了,我就能放過你?”
上次和莊親王、敏親王等人的矛盾結束後,這家夥就迷上了木魚,沒事的時候就喜歡敲,美其名曰,“修功德!”
阿瑪和德克新、葉克書揍他時,就喜歡拿著木魚使勁敲,弄得場麵雞飛狗跳,阿瑪他們看到他敲木魚總是哭笑不得,越揍這家夥,敲的越狠。
現在輪到自己了。
“姐姐!你與其讓我考科舉,還不如讓我出家,你聽,我的木魚敲得多好!”
說完,隆科多就拿著木魚棒對著木魚一陣亂敲。
“篤……篤篤篤……篤篤……”
佟安寧額頭青筋直跳,活動了下手腕,一把奪過他的木魚棒,似笑非笑道:“也行,反正阿瑪、額娘還有我對你沒有什麼要求,隻要你以後不闖禍,不變成了紈絝子弟,出家也挺好的,來!聽說五台山的和尚挺有名的,不如就帶你去,讓你敲個夠,怎麼樣?”
說話時,手上不緊不慢地敲著隆科多懷裡的木魚。
“篤!篤!篤……”
隆科多癟嘴,眼含控訴,“你偏心,為什麼佟安瑤做什麼,你都讚成,我不想考科舉,你就不行,你……你重女輕男,我不服!”
“你們兩個性彆不一樣,她未來身不由己,你呢,你的木魚不是敲的挺響嗎?”佟安寧拿著木魚棒輕手給了他腦袋三下,“小多子,你彆給我耍心眼,學會轉移視線了,知不知道普通人家考科舉有多辛苦,還羨慕瑤瑤,瑤瑤還羨慕你呢!你怎麼不說!再不老實,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後腦勺掛著半截小揪揪的八歲男孩委屈地注視佟安寧,妄想用親情感化她。
佟安寧將木魚棒塞到他懷裡,乾淨利落兩個字,“沒!門!”
然後周圍人就看到隆科多周身彌漫著不開心,一下子蔫了吧唧的。
……
渾河洪災在半個月後開始退水,朝廷鬆了一口氣,此次洪災讓康熙下定決心,一定要將河務整理好。
水災過後,就要預防瘟疫,安置災民,還有災後重建,因為此次發生在京城周圍,所以朝廷做事還算迅速,在九月底的時候,將災民安置妥當,同時朝廷也免了遭遇洪災的幾個縣城的賦稅。
在此期間,庶妃張氏生下了一個體弱的女孩,康熙的皇長女降生,本來是件大喜事,奈何小孩出生就有不足之症,太醫囑咐要精細養著,否則可能出意外。
對於這個孩子,康熙也挺上心的,畢竟他現在就一兒一女,命令太醫院一定要照顧好皇長女。
同時也在暗地裡命令人調查張氏生產一事,從張氏有孕開始,周圍的人都小心伺候,太醫也時刻看顧著,人又在坤寧宮養胎,按理說這胎應該穩穩當當,怎麼會連皇長子承瑞都不如。
要知道,馬佳氏生皇長子承瑞時,年歲比張氏都小。
慈寧宮中,太皇太後聽到康熙的吩咐,微微闔眸,“嗯,確實要查一下,但願不要有人糊塗!”
蘇麻喇姑:“奴婢去看了小格格,確實瘦小了一點。”
太皇太後歎氣:“宮裡的孩子難養啊!皇後那邊如何?”
蘇麻喇姑:“奴婢過去看張氏時,正巧遇到皇後娘娘在寬慰張氏,小格格也被照顧的十分妥帖。”
“不錯!皇後就要有這樣的氣度!”太皇太後說道,“延禧宮那邊呢?”
蘇麻喇姑:“昭妃娘娘日子還是如往常一樣,賞花逛園子,有時候去禦馬場騎馬。”
太皇太後嘴角微勾,“她倒是輕鬆自在!”
蘇麻喇姑笑了笑,“可不是嘛!奴婢看了也羨慕。”
兩人說這話,一名宮女進來,福身行禮道:“太皇太後,伊哈娜小主來了!”
太皇太後笑道:“對了,差點忘了她。請她進來!”
宮女恭敬地離開。
過了片刻,穿著石榴紫旗裝的伊哈娜帶著人進來了,“太皇太後,我來給你請安了!”
太皇太後白了她一眼,“你早上不是來了一次嗎?與其來見哀家,不如去看皇上。”
這丫頭在永壽宮都兩三年了,現在還沒有承寵,自己也不忍心責備她,擔心將人逼的太緊。
伊哈娜坐到太皇太後身邊,“皇上這些日子忙著水災的事情,我去乾嘛。”
都被晾了兩年,她現在已經看開了,也有可能最近自己找到了新的興趣,不再將視線放到後宮。
如果不是怕大不敬,康熙喊她表姑時,她都想學著佟安寧私下裡的吐槽應和一聲“大侄子”,看看皇上還敢不敢再這樣叫她了。
太皇太後聞言道:“那你來找哀家乾什麼,哀家也忙!”
伊哈娜往太皇太後身邊蹭了蹭,挽著她的胳膊道:“太皇太後,玻璃廠又有了一批新產品,我不是擔心您沒有,就給您送一些。”
她、皇太後、皇上、裕親王還有佟國舅算是大清皇家玻璃廠的大投資方,每次玻璃廠出新品的時候,都會給他們送一套。
至於其他人,就要在商言商,就是皇上的內務府也要老實排隊購買,聽說最近內務府總管上折子也想在造辦處開一家玻璃廠,不過皇上沒同意。
笑話!技術和人都沒有,難道到時候去搶玻璃廠的人,惹到了安寧,她直接鬨起來,彆說她,就是皇上也壓不住,從小到大,她就沒見安寧怕過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