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第 63 章 你家主子請我登門去探病……(1 / 2)

葉克書和德克新吃到半晌, 竟然身上還出了汗,不止他們,好幾個大臣額頭也都出了汗。

原先在赴宴之前, 為了以防萬一,大家都裹得格外嚴實, 沒想到今年的場地裡不僅圍了牆,還放了許多火盆,比往年好多了,往年許多年邁的官員參加一回紫光閣大宴,命都要丟半條。

今年雖然有些地方還是冷, 總算是差強人意,不用受罪了。

等到宴會結束後,葉克書和德克新離開時,給負責安排位置的太監塞了銀票。

負責的寶公公可不敢收,連忙道:“兩位大人, 你們謝錯了人。”

他可不敢搶皇上的功。

葉克書疑惑:“難道不是公公給我們換了位置?”

德克新將銀票收起來, 從懷裡掏出一個金錁子塞到寶公公手上, 笑問道:“公公此話怎麼說?”

寶公公指了指頭頂, “二位的位置是皇上給的, 奴才可不敢居功。”

葉克書和德克新謝過寶公公, 兩人走到一旁,找了背風的地方,等著佟國維,打算一起回府。

葉克書眼睛不離遠處和人應酬的佟國維, 開口道:“看來娘娘在宮裡過得挺好的。”

畢竟皇上連他們都照顧到了。

德克新嘴角微撇,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大哥光想著皇上了, 怎麼就想不到可能是娘娘做的呢。”

他們前兩年又不是沒參加過宮廷年後大宴,每次都凍的和孫子差不多,總不能因為寧兒進宮了,皇上突然想起他們兩個了。

葉克書聞言,皺眉道:“你說的也有理,寧兒這樣做,會不會給她造成麻煩?”

德克新用靴子無聊地碾著地麵的冰渣:“你問我,我去問誰?”

“好好說話!”葉克書抽了他後腦勺一下,“都當了阿瑪的人了,就不能穩重些。”

德克新往旁邊挪了兩步,“我都當了阿瑪,還不是被你抽!想要過手癮,要麼去揍你兒子,要麼去教訓隆科多。”

葉克書無奈地指了指他,“你啊!”

寧兒進宮在大家的意料之外,德克新嘴上喜歡逗寧兒,其實他最擔心寧兒在宮裡出事,而且礙於身份和性彆,從寧兒進宮,他連見一麵的機會都沒有,所以心情一直都不好。

佟國維和肅親王應酬完,看到兩個兒子站在角落裡,大步走到二人麵前,“怎麼樣?凍著沒有?”

佟國維年輕的時候也坐在外麵,甚至康熙七年的時候,還在外麵吹冷風,所以知道兩個兒子受的罪。

葉克書將皇上給他們重新安排位置的事情說了。

佟國維輕嘖一聲,“老子當年怎麼沒想到這個,好幾次都染上了風寒!”

康熙早年時,他的身份不夠分量,皇上還小,紫光閣的位置太小,單是輔臣、議政王大臣、親王、郡王貝勒都擠不下,他就一個國舅身份,強硬擠進去,那些人也不會將他看在眼裡,還不如和外麵的同僚一起吃吃喝喝。

冷又怎麼樣,他年輕,抗凍!

葉克書:“阿瑪,你覺得是皇上做的,還是娘娘插手的。”

“嗯,等到我見了皇上,問一下,應該能知道了。”佟國維說道。

然後佟國維就從康熙那裡知道了,佟安寧用二百五十兩銀子賄賂皇上,給葉克書和德克新安排位置。

佟國維眼皮微跳,“皇上,佟妃娘娘年紀還小,她在府中被我們寵壞了,您平時多擔待著點。”

這事傳出去大閨女還有麵子嗎?

其他寵妃都是吹枕頭風,大閨女是真金白銀賄賂,主要是皇上居然也配合,他不信,皇上真看上那二百五十兩銀子了。

如果都察院的禦史知道這事,恐怕要參大閨女一本,說她“胡作非為”。

康熙笑道:“安寧擔心兄長,品性純良,朕怎麼會怪罪呢,舅舅不用擔心,朕說過,朕在皇宮會護好安寧。”

“有皇上您這句話,奴才一直都是放心的。”佟國維感動道。

心裡卻歎氣,皇上連皇長子承瑞阿哥,嫡長子承祜阿哥都沒有護好,說實話,他還是擔心大閨女的處境。

皇上年輕時,還覺得寧兒好看,覺得她有趣,等到沒了耐心後,寧兒恐怕就沒有好日子了。

……

眾所周知,過年除了小孩,可謂是大人一年中最忙碌的時候,忙著走親訪友,忙著應酬做客。

康熙在前麵宣見宗族大臣,文武百官,後宮內廷也在忙著接見各府福晉、命婦、格格,大家穿著吉服去慈寧宮向太皇太後行跪拜禮禮,然後是壽康宮的皇太後,接著是坤寧宮的皇後。

等到忙完這些,差不多到了半晌,有親戚或者子女在宮裡當差或者成為嬪妃的,這時候就可以趁機去探望了,沒有的,那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曹祥帶著人守在坤寧宮外麵,看到佟福晉出來,連忙迎了上去,“奴才承乾宮曹祥參加福晉!”

曹祥滿臉堆笑地看著佟福晉和佟安瑤,“福晉,二小姐,佟主子知道你們進宮了,一大早就讓奴才守在這裡。”

赫舍裡氏輕輕一點頭,旁邊的晴嬤嬤從兜裡掏出一個荷包塞給曹祥,“麻煩公公了。”

紫雲也掏出碎銀給了其他幾個小太監。

曹祥在前麵帶路,佟安瑤扶著赫舍裡氏跟在後麵,一邊走,一邊默默觀察周圍的景色。

昨夜下了一場大雪,邁過景和門,前往承乾宮的這道宮巷的積雪已經清理乾淨了。

晴嬤嬤一邊走一邊向曹祥套話,雖然曹祥一直掩飾,晴嬤嬤還是知道佟安寧年後生病的事情,看曹祥那神情,估計人已經好了。

看了看眉眼都是期待的佟福晉和佟安瑤,晴嬤嬤打算此時等到出宮後再說。

才拐過巷子,就看到承乾宮門口站著一大群人,領頭的那個揚起手,大聲喊道:“額娘!額娘!瑤瑤!”

一點也不注重宮中禮儀。

赫舍裡氏見狀,加快了腳步,三步化作兩步走到跟前,上下打量了佟安寧一圈,看著似乎要比年前高些,就是有些瘦了,臉色還是有些蒼白,她歎氣道:“外麵這麼冷,你乾嘛不在屋內等著!”

佟安寧傻笑。

“姐姐!”佟安瑤瞪大眼睛看著她,“你在宮裡好不好?皇上對你好不好?宮裡的妃子有人難為你嗎?”

“咱們先進去,在這裡影響不好。”佟安寧一隻胳膊拐著一個,推著兩人進了門。

赫舍裡氏順著她的力道往前走,無奈道:“都進了宮,怎麼變得這麼孩子氣了!”

“因為見到額娘了!”佟安寧理所當然道。

赫舍裡氏情不自禁地揚起嘴角,嘴上仍然忍不住嘮叨:“你啊!要記得,你現在是宮裡的佟妃,不是府裡的格格了,被彆人看到,對你影響不好。”

“嗯嗯,我知道了,過年的時候,咱們就不要說這些,對了,我讓人送回去的東西,你們拿到沒有。”佟安寧拖著兩人進了殿。

宮女將她們的大氅摘下,小心地掛到架子上,珍珠和琥珀將準備好的暖手爐給她們,佟嬤嬤端上兩碗熱薑湯,“福晉,格格快暖暖身子。”

宮裡規矩大,對於這些命婦女眷來說,到宮裡請安拜年,既是榮譽,又是折騰,尤其還是這麼冷的天。

“多謝嬤嬤!”佟安瑤接過薑湯,一飲而儘。

殿內都是自己人,不用拘謹地一勺一勺喝。

家裡的幾個孩子喝藥都是這樣直接仰頭灌,隻有想要整人的時候,才會想著用勺羹一點點喂,讓對方好好嘗嘗湯藥中的苦味。

暖閣的炭火燒的旺,大家身上的寒氣很快就驅散了。

赫舍裡氏不住打量佟安寧,皺起眉,“你怎麼又瘦了!”

“咳!”佟安寧不自在的輕咳一聲,“額娘,我這是抽條了,秋嬤嬤說,我年底的時候長高了不少。”

“是嗎?”赫舍裡氏有些懷疑。

“沒錯!”佟安寧斬釘截鐵道。

“哼,你最好沒有騙我。”赫舍裡氏白了她一眼。

之後大家開始閒聊起來,佟安寧給赫舍裡氏說了一些宮裡發生的趣事,赫舍裡氏說了一些家裡的瑣碎事,雙方都默契地挑著好的說。

赫舍裡氏指著佟安瑤,“這冤家,年後就躲在院子裡不出來,天天搗鼓她那些東西,額娘又管不找她,惱了她,她直接跑到玻璃廠去了。真是被你給教壞了,一個個都任性妄為,想要帶她出去走親戚,這也不願意,那也不願意,天天頭疼的很。”

佟安瑤晃著她的胳膊,嬌聲喊道:“額娘,我的研究正在緊要時刻,現在脫不開身,這不是有了成果後,我就趕緊陪著你來看姐姐了。”

佟安寧一聽,立馬問道:“水泥你弄出來了?”

佟安瑤點頭,根據姐姐的提示,她這些年一直以石灰石和粘土為原料,進行實驗。

她在玻璃廠有一個專門的實驗室,用磚石壘造,旁邊還有兩個專門的窯爐,因為水泥需要的原料是熟料,需要將原料煆燒成熟料,然後再經過研磨。

去年,有了康熙的讚助後,她就又在玻璃廠弄了一個實驗室,目前還在建設中,預計下半年才能建好。

佟安瑤讓人搬上一個箱子,她將箱子打開,裡麵放著一塊碩大灰色的立方塊,立方塊上麵布滿痕跡,有燒灼痕跡、也有刀砍斧剁痕跡,還有幾處帶著水漬的凹槽印……

佟安寧起身,走到箱子跟前,攤手摸了摸箱子裡的立方塊,觸感冰涼細膩,有微微的顆粒感,不是石頭雕刻而成,顯露的刀痕處沒有看到明顯灰白顆粒,看來瑤瑤弄得熟料很細。

佟安瑤說道:“姐姐,我按照你的吩咐,製成後,用武器砍過,也用火燒過,還將東西放在水流下衝擊過一個月,這個就是其中一塊,你看怎麼樣?感覺比起石頭的硬度要遜色一些,現在我已經找到思路了,需要時間研究。”

佟安寧左右看了看,從梳妝台裡找出一把金剪,攥著剪刀朝水泥方塊就是一下,金剪往立方塊插進去半寸,手腕晃了晃,剪刀微微轉動,細碎的水泥粉末被擠出。

看著立在水泥方塊上的金剪,佟安寧露出笑容,一把包住佟安瑤,“瑤瑤,你終於成功了,等著,我帶你去向皇上請功。”

佟安瑤見佟安瑤歡喜的模樣,有些不好意思,“水泥的研究也有姐姐的一半功勞。”

“不對,我隻是給你提供了方向,是你的才華和毅力才得到了結果。”她握起小姑娘有些粗糙的手,“這些就是你努力的證明。”

小姑娘的手帶著細繭,不似其他大家閨秀那般柔嫩,其他閨秀從小到大,可能就是學針線活時手上不小心被紮了針孔,佟安瑤的這些細繭子都是她動手做實驗時留下的,何況經常接觸那些含有刺激性的原料,對皮膚本來就不好,即使日常也經過防護,手部也經過護理,但是還是和旁人比不了。

她仔細看了看,“要不要你的手再弄糙一點,現在還不急,反正現在皇上表哥天天忙著應酬宣見大臣,現在不急。”

“為什麼?”佟安瑤有些納悶。

赫舍裡氏走到兩姐妹身邊,看了看小女兒的手,點了點她的額頭,有些恨鐵不成鋼道:“你姐姐是教你賣慘呢!”

她皺著眉看著箱子裡的東西,“寧兒,這東西真有那麼重要嗎?”

佟安寧點頭,“當然,有時候時間的東西就是那麼神奇,兩種不起眼的東西組合在一起,就能變成和石頭一樣堅硬的東西。”

赫舍裡氏聞言,摸了摸佟安瑤的手,“我隻求你和瑤瑤都能好好的。”

佟安寧笑道:“額娘放心,憑借這個東西,瑤瑤可以向皇上提前預支好多錢,半輩子的研究費用都不用擔心了。”

“女孩子家家還是要嫁人,她研究這些,又不能招來個如意郎君。”赫舍裡氏看著佟安瑤的手直歎氣,“瑤瑤,你之前年紀小,額娘也不想圈著你,由著你鬨騰,現在既然事情已經有結果了,咱們就不要乾這些了,你手裡還有玻璃廠、鋪子,乾什麼都比這個輕鬆,你現在沉迷這種東西,旁人知道了,會給你帶來不好影響。”

赫舍裡氏說話時,給佟安寧使眼色,讓她一起勸著。

佟安寧:……

赫舍裡氏是故意的吧,明知道是她鼓勵妹妹研究這些的,如果她勸了,豈不是給妹妹打擊。

佟安瑤看向佟安寧,示意她快幫忙。

“額娘!我還是那句話,單是憑借水泥這東西,瑤瑤就能永載史冊,不是以佟佳氏,而是實實在在的佟安瑤。”佟安寧一臉鄭重道。

她看向佟安瑤,“瑤瑤,你回去折騰一下自己,熬一天夜,手上弄些青痕,你應該懂這些,明天遞牌子進宮,咱們要好好敲皇上表哥一筆。”

過年的時候,妹妹肯定要和額娘一起去應酬,額娘讓自己勸她,肯定現在外麵對她的名聲不好,以前她覺得妹妹還小,晚點成親也好,現在自己想通了,晚點成親可以,但是也不能由著外人踩臉。

估計額娘之後要帶著妹妹應酬,與其讓那些陌生人嘲笑,不如讓他們羨慕嫉妒恨,歇了一些人的心思。

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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