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皇上表哥,難道你不覺得我說的是好男人嗎?”佟安寧佯裝無辜地看著他, "不會吧,不會吧!你們男人連這點基礎要求都做不到嗎?這些可都是古往今來聖人教導你們的,我們小女子不懂事,你們不會連聖人之言都不遵守吧!自強不息、厚德載物、敬畏天命、愛妻愛子、忠貞賢良……這些你們不是經常掛在嘴邊嗎?"
康熙:..
“忠貞賢良”是什麼東西,這是要求小女子的,關男子什麼事。
阿玉錫:....
原諒他讀書少,漢人寫的那些東西裡有這些嗎?可是人生在世,難道佟妃娘娘打算給她妹妹找個聖人?
伊哈娜點頭,在一旁捧場道: “安寧說的沒錯,額日樂、額豐你們幾個好好講這些記在心頭,未來不愁娶不到好女子。"
額日樂一臉糾結: “可是娶個好女子太難了,我的要求不多,隻要她長得好看,會生兒子就行。"
伊哈娜衝他翻了一個白眼。
得了,以佟安寧的性子,現在額日樂一點可能性都沒有。
額日樂見狀,衝著伊哈娜傻笑。
佟安寧歎氣,不是她小覷這些蒙古公子,實在他們現在看來不靠譜。康熙想起剛才佟安寧說的要求,好奇道: “安寧,你剛才說的懸賞是什麼意思?”
其他人也看向佟安寧。
佟安寧翹起嘴角, “懸賞如字麵意思,比如未來如果有人對不起瑤瑤,我就發布一個萬金懸賞,隻要做到懸賞上的事情,就可以得到萬金,不限任何人,你們說,到底有沒有人乾?如果沒人乾,那就是賞金少了,大不了翻倍,隻要錢夠,總有人會鋌而走險,大家覺得好不好!"
眾人:...
他們為佟安瑤未來的丈夫先憐惜一瞬,難為他了,不過如果佟妃娘娘不降低標準,佟安瑤多半要成為老姑娘了。
康熙嘴角微抽: “你這個懸賞是認真的嗎?不怕男人被懸賞嚇走!”
“皇上表哥,咱們不能這樣想,俗話說身正不怕影子歪,如果他沒有對不起瑤瑤,這個懸賞也就是一張廢紙。”佟安寧應付自如道。
康熙目光掃向額日樂等人,發現他們麵上帶著驚恐地看著她,看來是真嚇到人了。佟安寧趁人不注意,對伊哈娜眨了一
下眼。
相信有她這些要求,阿玉錫也會打退堂鼓,可不是伊哈娜不儘心,是這些蒙古公子不合她心意。伊哈娜也是哭笑不得。
她想說,她也不滿意弟弟和表弟們,等到回到宮中,自己要寫信好好說道阿瑪一頓。她懷疑經過這一次,佟安寧是不是對蒙古有了刻板印象,以為蒙古公子都是這樣的。
康熙謝絕了阿玉錫的午宴,他們出來一次不容易,想微服體驗一下民生。從王府出來,康熙打算帶著佟安寧和伊哈娜去京城最豪華的酒樓泰豐樓去看看。佟安寧聞言笑道: “那我要好好宰你一頓,讓泰豐樓將最好最貴的都上來。”康熙同樣玩笑道: “朕可沒帶多少錢,給不了錢,咱們都走不了。”
“皇上表哥,你可是說過要請客的,請姑娘吃飯,怎麼能說沒錢呢?”佟安寧輕睨了他一眼,揭開車簾看著沿街的景色,繼續說道: “要不咱們吃頓霸王餐,我挺想知道泰豐樓背後是誰?看看能不能將老板招來!"
在京城這個地界做生意,你要有資本、有靠山,尤其泰豐樓這種日常接待非富即貴的酒樓,背後沒有人撐著,單靠老板自己經營發展,可不會有這個規模。
“霸王餐!”康熙眼皮跳的更快了。
他堂堂大清皇帝去酒樓吃飯,如果吃“霸王餐”,怕是要名留青史,尤其還帶著佟安寧和伊哈娜。
“你也覺得挺有意思吧!”佟安寧現在眼中滿是興味。
幻想他們在泰豐樓吃完飯後,告知夥計沒有錢,然後掌櫃帶著一群高頭大馬的打手將他們圍住,說是遲,那時快,就在雙方一觸即發之際,來視察酒樓的幕後靠山認出康熙,連忙一個滑跪,躥到康熙麵前磕頭.…
康熙見她笑的有些詭異,不知道小腦袋在想什麼,伸手戳了戳她的腦袋, "你想什麼呢?"
“啊?”佟安寧被點醒,見康熙和伊哈娜都眼含詢問,覺得這事也沒有什麼丟人的,就將自己想的和他倆說了一遍。
“你是話本子看多了!”康熙無語地看著她。
伊哈娜倒是饒有興味道: “我在盛京也吃過霸王餐,不過老板好說話,後來是阿瑪過來接我,和你說的差不多,當時挺有意思的。"
佟安寧一聽,立馬理直氣壯地看向康熙,眼神裡都是“你看,很有意思的!”
/>康熙:..
在車外坐著的梁九功豎耳聽著車廂裡麵的談話,默默清點了一下自己身上攜帶的銀票,想著到時候要不要讓皇上、佟主子他們體驗一下“霸王餐”。
一個貼心的奴才就要想主子所想。
可是梁九功又擔心自己猜錯了,回去挨板子,被趙昌那小子嘲笑。
泰豐樓在崇文門附近,是個四合院式的三層樓房樣式,酒樓坐北朝南,雕梁畫棟。
佟安寧站在車架上,仰望麵前古色古香的酒樓,聞著鼻端飄忽不定的香味,感覺腹中有些饑餓了。
此時已經下地的康熙見她站在車駕上,以為不敢下來,上前衝著她張開手臂,意思是抱她下來。佟安寧嘴角微抽,拒絕了他的幫助,撩起裙擺踩著凳子就下來了。
伊哈娜上前挽住她,從背後看,好似親姐妹一般。
康熙嘴角抿直,放下張開的手臂,不滿地瞅了伊哈娜一眼。
感受到後背發涼的伊哈娜回頭,疑惑地看了康熙一眼,不知道自己哪裡惹到他,默默地抱緊了佟安寧的胳膊。
梁九功就看到康熙渾身的氣壓又低了兩分。
他於是捂著嘴悶聲咳了兩聲,提醒佟安寧和伊哈娜兩人。
佟主子!伊哈娜小主,你們兩個是皇上的妃子,出門在外不是應該圍在皇上轉悠嗎?佟安寧聽到動靜,以為他被路邊的塵土嗆到了嗓子,不禁拿著帕子胡亂趕著麵前的塵土。
說實話,泰豐樓周圍的這片路修的不錯,算是京城的商街第一個鋪了水泥路的人,但是其他地方還是有塵土,所以有時候天氣乾燥時,塵土大了些。
兩邊又都是店鋪,街道不寬,沒有上輩子那種寬闊的馬路,商家也擔心種了樹後,會給賊提供便利,路兩邊沒有多少綠化植被,有時候人多些,地麵的土就多了。
佟安寧感慨道: "等到回去後,皇家玻璃廠附近的商業街還要加寬,旁邊要種一排樹,這樣夏日既可以納涼,又可以防止塵土。"
自從莊王府、敏王府、克貝勒府搬離後,附近基本成了玻璃廠的天下,靠近玻璃廠的幾個王府舊宅被熏的愈發黑了,都快趕上硯台了,讓搬離的莊親王、敏親王還有克貝勒暗自慶幸自己答應了皇上的要求。
若是拖下去,三藩之亂爆發,皇室的銀子都拿去打
仗,恐怕他們也得不到那麼多安置費,更多的就是皇上繼續拖延下去,他們長年住在被熏成黑炭的王府裡,受京城人恥笑。
佟安寧因為銀子大多借給了康熙,所以就推遲了,現在玻璃廠和水泥廠又賺了不少錢,她可以放開手乾了。
康熙好奇道, "你的街麵打算弄多寬?"
佟安寧給她看過玻璃廠商業區的規劃圖,他印象比較深的就是佟安寧弄得筆直寬敞的路道。佟安寧: “主街道□□丈吧!畢竟還要有兩排綠化。”
“你這路都能跑馬了!”康熙無語道。佟安寧皺著眉道: “當街禁止縱馬!”
她話音剛落,就聽到不遠處傳來驚呼聲,連忙扭頭去看。
就看到在五六十米開外,人群不斷往兩邊閃躲,還能聽到駿馬的嘶鳴聲。果然定睛一看,從人群裡衝出來一匹高大的棗紅馬。原以為是駿馬失控,後來發現情況並不是他們猜測的那樣。
隻見騎在駿馬上的年輕公子控製駿馬不斷衝撞街道兩邊的攤子,時不時發出猖狂的笑。看對方一身紫色錦衣,相貌倒是儀表堂堂,不過身張狂氣勢拉低了臉的顏值。
"滾!都滾!這是我們赫舍裡氏的街,不歡迎納喇氏的人,你們再在這裡擺攤,我見一次掀—次。”紫衣公子不屑地看著跪地求饒的那些百姓。
跟在他身邊的打手則是不停推攘周圍的百姓,時不時估計揍幾個人,或者將紫衣公子沒有破壞的東西踹掉。
受到霸淩的百姓或是不停跪地求饒,或是舉起拳頭想要奮力一擊,不過馬上就被打手們揍得人事不知,倒在地上,或是怯懦地後退,心疼地看著自己被損壞的家當。
打手們見周圍百姓不敢惹他們,動作更加放肆了,甚至去調戲圍觀的年輕姑娘。而康熙則是皺起了眉頭,低聲問道: “他是誰家的?”
最終跟在康熙身邊的一個侍衛小聲彙報, "爺,他好像是索大人家的二公子格爾芬。"佟安寧: "這二公子和索額圖的性子挺像的。"伊哈娜點點頭。
朝中都知道索額圖行事恣意驕縱,經常肆意打壓和他不對盤的人。康熙看著場中的格爾芬,眉間攏起,他沒想到索額圖的兒子行事也和他一樣霸道。
佟安寧扯了扯康熙的衣服, “表哥,現在是你出風頭的最佳時機了,
維護京城秩序,造福一方百姓,教訓紈絝子弟!"
康熙表情一言難儘,屈指給了她一個腦嘣。梁九功嘴角直抽。看來佟主子還是看熱鬨不嫌事大啊!
就在康熙打算吩咐梁九功上前阻止時,一聲清亮的男聲響起,"格爾芬,這條街已經被我們納蘭家買下,他們在這裡擺攤有什麼錯,索大人乃堂堂一品大員,你就這樣在外麵敗壞他的名聲嗎?"
眾人順著聲音抬頭,就看到在格爾芬頭頂二樓的位置一處窗戶被打開,一名身穿柳綠色錦袍,手持青竹折扇的男子站在窗側,觀其側臉,很俊逸,起碼在佟安寧認識的人中排前五,畢竟氣質很加
分。
康熙見佟安寧和伊哈娜直勾勾地盯著的樣子,微微側身,將她們的視線給擋了。
佟安寧收回視線,拉了拉康熙的衣服, “表哥,你知道嗎?這種時候,對方居高臨下地麵對格爾芬,氣質、相貌本來就不錯,因為他的出現阻止了格爾芬的惡行,在周圍百姓眼裡,他就是救世主,可惜,原來我還想讓你出場呢!這比‘霸王餐’好多了。嘖嘖,這麼好出風頭的機會,你都讓了出去,我該誇讚表哥您高風亮節嗎?"
康熙沒好氣道: “剛才是誰看納蘭性德挪不開眼!”
“嗯?納蘭性德?明珠家的那個?”佟安寧瞪大眼睛,攀著康熙的胳膊,再次瞅了一眼,讚賞地點頭, "不愧是有名的才子!"
康熙將她的手扒掉, "老實點!"佟安寧瞪了他一眼。伊哈娜提醒她, "快看熱鬨,他們快打起來了!"
其實納蘭性德和格爾芬還沒有打起來,兩人一個騎著馬在下方,一個站在窗戶上居高臨下,壓根沒有接觸的機會,現在兩人就是嘴炮輸出。
納蘭性德指責格爾芬肆意妄為,欺壓百姓。
格爾芬說納蘭性德虛偽,清高自傲,順帶還不輕不重地“關心”幾聲明珠。
納蘭性德沉聲: “格爾芬,你再汙蔑家父,我就和你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