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過了半個時辰,四阿哥和三格格終於回來了,康熙鬆口,不讓
八阿哥搬到坤寧宮,同時拍了一名老嬤嬤幫忙照看八阿哥,等到八阿哥痊愈後,這位老嬤嬤就離開了。
梁九功和趙昌終於鬆了一口氣。
離開時,兩人都得了好大一份賞銀。
……
六宮嬪妃也知道了景陽宮的熱鬨,大家原以為八阿哥這下留不住了,沒想到榮嬪反抗那麼激烈,最後居然是四阿哥和三格格去求了皇上。
許多人猜測四阿哥他們是受到榮嬪的吩咐,否則孩子年紀小,怎麼會恰巧出現在現場,榮嬪那句“本宮隻有長生,也隻要長生”被傳出來,不少人不禁心疼四阿哥和三格格的懂事和身世。
皇後有些惋惜道:“榮嬪果然運氣好!”
綠柳安慰道:“現在看來,四阿哥和三格格都是懂事的好孩子,懂事的孩子心思細膩,最不好糊弄了!不知道榮嬪娘娘怎麼端平這一碗水!”
“她……”紅霜嘲諷道:“以榮嬪的腦子,怕是不僅端不平,反而會將碗掀了!”
綠柳頓時斜了她一眼,“就你會說!”
“那就讓娘娘評一下咱倆誰說得對!”紅霜單手掐著腰,得意洋洋道。
“你們啊!”皇後心情愉悅地勾起嘴角。
一旁伺候的總管許忠全見狀,也躬著身湊過來,“皇後娘娘,奴才也打聽到一個好消息!”
“哦?好消息?”皇後饒有興致地挑了挑眉,“說!”
“嘿嘿!”許忠全笑道:“奴才打聽到,陪著皇太後禮佛的承乾宮的貴妃娘娘病危了,她身邊的佟嬤嬤都進宮了,白天的時候,帶了不少藥材離開了。”
皇後聽完,輕歎道,“這算是什麼好消息,佟安寧的身體本來就不好,本宮從知道她起,已經聽了許多這樣的事。”
許忠全:“說不定這次就是好消息呢!”
皇後聞言,冷瞥了他一眼,“淡定!”
許忠全連忙點頭。
心想看來隻有佟貴妃下葬了,皇後娘娘才會開心。
皇後低頭飲了一口茶,“你明天讓人給鄭太醫送些賠禮,將榮嬪動手的事情告訴他。”
許忠全小心道:“若是大庭廣眾,鄭太醫肯定不收的。”
“之前已經讓該知道的人知道了,這次就避諱點,畢竟他也受了罪。”皇後嘴角的笑意越發柔和,“雖然他不想為本宮所用,不過也算是有真材實料,還是不為難他了。”
……
晚間,明月爬上了樹梢,景陽宮中,榮嬪將四阿哥、三格格都哄睡後,提點了守夜的嬤嬤,讓他們小心看顧,然後拖著疲憊的身軀又去看了八阿哥。
八阿哥此時也已經熟睡,白天大概哭的太狠了,晚上睡得格外熟,小臉少見地有了健康的紅潤。
榮嬪摸著小孩瘦弱的胳膊,淚珠啪啪地往下掉。
她是八阿哥的親娘,怎麼會不想他好,隻是有人看到鄭太醫多次和坤寧宮的總管接觸。
她才徹底想通了,怪不得長生的身子一直不見好,
都說鄭太醫是兒科聖手,可是對於長生的身子,確實越治越糟,她隻是派人斷了他一隻胳膊一隻腿,已經算是便宜他了。
可惜自己拿不到證據,若是有證據,勢必讓他抄家滅族,讓他去給通貴人的阿哥治病,如果使了壞心思,說是她指使的,那又怎麼辦,隻能下狠心傷了人。
之前宮裡亂傳她的謠言的事情,據小鬆子打聽,也是坤寧宮的人乾的,聽說就是因為皇後不滿自己平時的行為,想要離間四阿哥、三格格和她之間的感情。
文竹見她哭的傷心,輕聲寬慰道:“娘娘,現下小阿哥有皇上派的嬤嬤照顧,而且不用搬到坤寧宮,這是好事,你若是哭壞了身子,三個格格和阿哥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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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了解自己的性子,往好的說,就是敢愛敢恨,往壞了講,就是沒腦子,她承認對四阿哥、三格格不怎麼純粹,她埋怨四阿哥對她生疏,感覺對佟安寧這個外人都比對她熱情,性格溫吞,被五阿哥壓著欺負,她氣三格格整日將裕親王掛在嘴邊,她是生她的人,不得已將她送出宮,僅僅因為外人兩三年的照料,就將她當陌生人,哄都不哄不過來。
所以她用長生的病情當借口,心安理得地冷怠四阿哥和三格格,每當自己良心一次次叩問自己時,內心會有一個聲音故作理直氣壯道,“長生生病了,所以不小心忽視他們,他們會理解額娘的難處。”
文竹:“娘娘,過往的咱們可以放下,主要現下,你不能隻看著長生阿哥,也要顧著四阿哥和三格格。”
“嗯,本宮曉得了!”榮嬪不停地擦著眼淚。
就在主仆對話時,文竹注意到門外有個身影探來探去,定睛一看原來是太監小鬆子。
小鬆子原先不是榮嬪身邊的老人,是移宮的時候,內務府分到景陽宮的,聽說之前在永壽宮伺候慧妃,後來回到了內務府,因為嘴甜機靈,加上會打探消息,不到半年時間,已經成了榮嬪跟前的紅人。
榮嬪也看到了小鬆子,看出他有事情說,給小阿哥掖了掖被子,輕手輕腳地來到外間。
小鬆子先給榮嬪行了禮,然後笑道:“主子娘娘,奴才告訴您一個壞消息。”
“壞消息?”榮嬪有些不解,既然是“壞消息”,為什麼小鬆子還笑的這般開心。
“是啊!是奴才費儘心思打探到了的。”小鬆子小聲道:“奴才打聽到佟貴妃娘娘病重,今天承乾宮的人回來稟告皇上。”
“真的……”榮嬪瞪大眼睛,強壓嘴角的弧度,“確實……是個壞消息!小鬆子,你真是本宮的順風耳!”
小鬆子連忙縮著脖子,躬身笑道:“娘娘過獎了,奴才為娘娘辦事是應該的。”
榮嬪示意文竹給他打賞。
文竹給了小鬆子一小塊金子,小鬆子咧嘴笑著塞進懷裡。
……
此後榮嬪就特彆注意宮外的消息,心
裡做了好幾次預設,
想著聽到消息時,
如何在皇上麵前表現自己的悲痛和傷心。
佟安寧不知道京城裡已經有人預想著給自己哭墳了。
在昏迷了兩天後,她終於醒了,也記起了大地震的時間。
是個比較容易記得年份——康熙十八年!
但是具體地震時間,她就不確定了,隻確定不是年初、年底。
……
康熙那邊接到佟安寧蘇醒的消息後,長舒一口氣。
如果這次佟安寧出事了,榮嬪也到頭了,自己會看在孩子的麵子上,保留她的嬪位,但是她彆想要再進一步。
他連聲問道:“她現在怎麼樣?瘦了多少?吃藥乖不乖!什麼時候回宮?”
佟嬤嬤笑了笑,“皇上,娘娘已經是個大姑娘了,你這是將她當孩子了,娘娘現下燒已經退了,奴婢回京時,她已經能下床了。”
“對了!安寧說沒說‘地震’是何意?”康熙有些好奇道,搞不懂一個□□年前的地震有什麼值得佟安寧念念不忘的。
難道是從護國寺那邊發現了什麼要緊的事情?總不能是什麼前朝寶藏等東西吧!
可是佟安寧又不像是為了這些東西憂思難眠的人。
佟嬤嬤歎氣:“奴婢也問了,但是娘娘不說,娘娘這次派奴婢回來,就是想問一下皇上能不能找到隆福寺的老住持,她想問一些事情!”
那次去隆福寺逛廟會時,隆福寺的老住持高深莫測地留下一堆雲裡霧裡,給佟安寧弄個“大貴人”稱號後,就溜之大吉,聽說回盛京去了。
佟安寧派人去盛京找了,壓根找不到人,一會兒聽說他跑到南邊,一會兒跑到北邊,一會兒又說去了漠北蒙古。
佟安寧徹底體會到,啥叫魚入大海,人海茫茫,最後也就死心了。
反正她又不信這些東西。
可是現下情況緊急,一時間她也想不到解決方法,想著古人應該比較信鬼神一類,如果老住持能配合,再聯合一些資曆深的佛界大佬,說不定能哄住康熙。
當然首先,她也要利用這次事情測算一下老住持是不是有真才實學。
“隆福寺的住持!”康熙愣了一下。
難道佟安寧真是被地震中逝去的亡者給驚擾了,所以想請隆福寺住持超度他們。
佟嬤嬤說道:“娘娘說,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找他!”
“這……朕會讓人去找,隻是要給朕一些時間。”康熙一邊思索,一邊道,“嬤嬤這次回去,替朕給安寧送些東西,務必讓她貼身帶著。”
佟嬤嬤恭敬道:“奴婢遵旨!”
……
然後……
翹首以盼的佟安寧就看到跟隨佟嬤嬤一起來的一群薩滿法師。
她頓時呆滯,下巴快要驚掉了!
這不會是康熙給她準備的吧?
在寺廟裡跳薩滿驅邪,確定不是打臉嗎!
而且不止有薩滿大師,還有康熙賞下來的一堆驅邪飾品,聽說都是由活佛開過光。
佟安寧心累,她又不是撞邪,康熙乾嘛給她請了薩滿驅邪。
康熙大帝啊!封建迷信要不得!
可是就算她心中的吐槽快要溢了出來,還是要走流程。
薩滿法師們為佟安寧跳了據說最隆重,最有效的祈福驅邪舞。
佟安寧身上掛滿服飾,坐在一旁,看著這群精力旺盛的薩滿法師跳大神。
其實吧……
有時候她倒想其中有一兩個薩滿法師有真才實學,幫忙預測一下三年後的地震具體時間。
不過也隻是想想而已。
佟安寧以為一天就結束了,誰知康熙給她定了豪華版,祈福儀式繁複隆重,需要連續三天。
看在未折騰她的份上,她就當觀看民俗表演了。
也算是安身邊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