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老夫……”佟國維還沒說完,直接上手揪住隆科多的耳朵,“你這個孽障,老子還沒老了,天天喊我老頭子,我看你是找打!”
佟國維說話時,使勁拍隆科多的背,如果不是坐著,他就上腳踢了。
嶽興阿在一旁拍手叫好,看架勢,如果不是擔心隆科多秋後算賬,他可能會幫忙遞棍子。
“唉!阿瑪!彆打了
,我知錯了!”隆科多連忙告饒。
“哼!”佟國維鬆開手,“都當爹的人了,嘴上還是沒把門。”
隆科多揉了揉耳朵:“嘿嘿,我不是看您看著不開心,所以就想逗逗您!”
嶽興阿一言難儘地看著他:……
若論睜著眼說瞎話的高手,他們佟府阿瑪占第二,沒人敢稱呼第一。
剛剛看瑪法的表情,壓根就沒有不開心,反而在聽到阿瑪的話時,瑪法的臉黑了。
佟國維看向嶽興阿,“小嶽子,明年六阿哥去上書房,你也要陪讀,六阿哥對咱們佟佳氏有多重要,不用我說,你應該知道吧!”
“孫兒L知道!”嶽興阿點頭,“我一定保護好六阿哥!”
隆科多大手揉著嶽興阿的腦袋,笑嗬嗬道:“小嶽子,你院試的結果出來了,已經是秀才公了,有我當年的風範,不用浪費咱們家的監生名額了。”
嶽興阿嘴角微抽,“阿瑪,兒L子我好不容易考中秀才,你就這樣安慰兒L子的。”
“你可比我的日子好多了,當年皇貴妃為了讓我學習,可是整天拿著棍子在後麵追著,再說,你有這報應不是自己招的嗎?”隆科多壞笑著將人扣在胳膊肘裡。
說起這事,嶽興阿就生無可戀起來。
每當想起那年去宮裡看完皇貴妃姑姑的後果,嶽興阿都想撕自己的嘴。
不過他覺得,根還在阿瑪這裡,他是受到牽連,否則單是那句童言無忌的話,不可能讓皇貴妃姑姑決定讓自己考科舉。
前些年鄂倫岱叔叔寵妾滅妻,造成嫡子和庶子敵視,皇貴妃姑姑知道後,第一時間派人敲打了阿瑪。
嗯,沒錯,敲打了阿瑪!
額娘每當說起這事,都咯咯直笑。
“哈哈哈!”隆科多大笑起來,使勁摸了摸嶽興阿的腦袋,將人往外一推,“去玩吧,彆耽誤我和你瑪法談正事。”
嶽興阿給了隆科多一個白眼,然後給佟國維行禮告彆,“瑪法,我先下去了!”
佟國維捋了捋胡須,含笑點點頭。
等到嶽興阿離開,隆科多說道:“阿瑪,皇上昨個授我一等侍衛了。”
佟國維:“讓阿瑪再歇息一下,等到六阿哥入了上書房,外麵盯著咱們佟府的人就多了。”
隆科多笑了笑,“盯就盯唄!就是盯出血來,也改變不了結果。咱們家有皇貴妃、有六阿哥,阿瑪你擔心什麼?”
“隆科多!”佟國維聲音變得冷肅,深沉帶著濃濃的壓迫,“你今天要記住老夫的提醒,不要成為索額圖第二。”
索額圖生性乖張驕肆,為人傲慢貪婪,對於不歸順自己的官員排擠打壓,從年輕時,性子就這樣,到了這個年紀,被皇上收拾了好幾次,性子仍然沒改。
真應了那句話,“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而他觀察隆科多,也頗有索額圖的架勢,他擔心等到他九泉之下,隆科多會步上索額圖的老路。
“嗬嗬
……阿瑪,你高看兒L子,兒L子怎麼能和索相比較。”隆科多乾笑兩聲。
“哼!有沒有,你自己心裡明白。”佟國維冷冷瞥了他一眼。
隆科多輕咳一聲,“你就放心吧,有您和姐姐在我頭頂壓著,我就是太大的膽子,也翻不了天。對了,過段時間,皇上應該會授封您為內閣大學士吧,到時候就可以稱呼您為‘佟相爺’了。”
隆科多麵上帶著一絲狗腿的笑容,岔開話題。
沒辦法,老爺子眼睛太利,如果消息傳到皇貴妃那裡,誰知道姐姐會想出什麼法子折騰他,所以不要說這個了。
佟國維:“總之你皮繃緊點。”
“是!是!是!我一定!”隆科多再三保證,“兒L子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索相爺養成那個性子,是因為赫舍裡氏除了他,也就沒有其他出頭的人,咱們佟佳氏的人可多著呢,兩個大哥還有那些侄兒L,再不濟,還有您和娘娘,我就是躥上天了,你們也能收拾我。”
佟國維;……
唉!隆科多這滾刀肉,沒臉皮的性格到底隨了誰。
……
九月,康熙帶著大臣、大阿哥、二阿哥如約去了木蘭圍場,準噶爾的事情結束沒多久,漠西蒙古的小騷亂一直沒停止,雖然康熙的策令已經下達,但是需要人去執行,也需要安撫蒙古各部。
這次漠西蒙古四部首領也帶著人過來參加了,在蒙古諸部王公麵前,向康熙行叩拜大禮,表示永遠臣服大清,不管心裡怎麼想的,麵子上算是給了康熙圓滿。
康熙這次隨行隻帶了伊哈娜、平妃、德嬪還有兩個小貴人,其他人都留在紫禁城,伊哈娜去木蘭圍場,是代表太皇太後和皇太後回娘家,順便和那些蒙古大妃談生意。
紫禁城中,佟安寧此時正在收拾行李,她要帶兩個小家夥去接種牛痘,這事肯定不能在紫禁城做。
此次和胤祚、茉雅奇一起種痘的還有七阿哥、七格格佛爾果春。
一開始八阿哥也打算一起種的,不過前段時間八阿哥生病了,太醫建議明年再種。
聽說能出去,胤祚和茉雅奇學著佟安寧,也打包了一大堆行李。
“這兩個拚圖我喜歡!帶著!”
“木馬帶著!”
“這些書也帶著!”
“我的床!”
“小金、小木也舍不得我,它們也要帶著!”
“天冷了要穿毛絨絨,除了藍色那件,其他都帶著。”
……
等到佟安寧從慈寧宮回來,就看到胤祚、茉雅奇已經將自己房間裡的東西都收拾起來了,看他們的樣子,如果可以,甚至連自己的房子也想包起來。
也虧宮裡的人陪他們鬨。
佟安寧彈了一下兩個小家夥的小腦門,“你們打算出宮就不回來了嗎?帶這麼多東西出去!”
“打包行李!”茉雅奇高舉雙手,興奮道。
佟安寧:“打包行李不代表搬家,隻能帶一半!”
茉雅奇頓時苦著臉。
即使這樣,他們所帶的行李也是最多的。
……
此次種痘的地方在暢春園,此時暢春園秋高氣爽,景色斑斕多姿,而且溫度適宜,不用擔心冷熱,還能逛園子。
佟安寧在暢春園的喜福堂弄了一個臨時性的封閉種痘場所,圍了一個小花園,還弄了一個室內遊樂場,不用擔心孩子們無聊。
到了暢春園,佟安寧讓幾個孩子先休息好,然後欽天監按照根據孩子們的生辰八字算好種痘吉時,太醫給孩子們接連種下牛痘。
當天夜裡,四個孩子就有了反應,其中七阿哥、七格格還好,隻是輕微發燒,沒精神,而胤祚、茉雅奇的反應比較大,尤其茉雅奇有一段時間,體溫飆升,佟安寧和珍珠她們不斷用冷帕子給她降溫。
還好,經過一天的煎熬,到了第二天,胤祚、茉雅奇的狀況就好了不少,佟安寧、寧貴妃和成嬪在一旁陪著他們玩,給他們轉移視線。
……
紫禁城中,太皇太後無聊地坐在亭中,仰頭望著碧色的藍天,時而有鳥兒L展翅高飛,劃過高空,最終消失在天際。
花園中的滿目蒼翠經過秋風一吹,也變成了姹紫嫣紅,涼風拂麵,能聞到秋天的蕭瑟味。
太皇太後目光落到天際的晚霞,紅中帶黃,黃中帶紫,姹紫嫣紅,天上地下,仿佛照了鏡子般。
蘇麻喇姑走到她身邊,“主子!”
“八阿哥怎麼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太皇太後收回視線。
八阿哥從中秋節後就開始生病,一直斷斷續續,自從佟安寧和寧貴妃他們打算帶著七阿哥、胤祚等人出宮種痘後,病情開始急轉直下,太醫也驚住了。
“太醫也沒有查出來,不過奴婢剛才去的時候,八阿哥的病情已經穩住了。”蘇麻喇姑道,“奴婢還要說一件事,瑞常在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敬事房查了記檔,是在承德山莊有的。”
“既然有了孩子,那就生下吧,現在宮裡也不缺她這一個孩子。”太皇太後淡淡道。
瑞答應的事情還沒有定論,現在她懷有身孕,不代表沒事。
如果她能安分守己,平安生下孩子,她會看在孩子的麵子上保她,若是不能,隻能說孩子命苦。
蘇麻喇姑:“奴婢吩咐人細心照顧了!這件事要不要通知皇貴妃?”
皇貴妃此時正在暢春園給格格和阿哥接種牛痘,不一定有空。
“告訴她吧,這件事也瞞不了她!”太皇太後歎了一口氣,再次看了看天際的晚霞。
萬事萬物都不是永恒的,都要謝幕啊!
……
暢春園,喜福堂附近的小花園傳來稚童的歡聲笑語。
距離喜福堂不遠的一處院落中,此時寂靜無聲,院中的侍衛靜靜地守在那裡,院中窗戶全部用木板封上。
“吱呀”一聲,木門被推開。
兩排太監先行入內,站成兩排,中間留出空間,垂眸斂目,然後四名宮女持燈走出來,再然後一道月青色身影出現。
侍衛們紛紛跪地,齊聲道:“參見皇貴妃!”
佟安寧淡淡地點了點頭,“起來吧!”
小院正屋的門打開,總管曹祥躬身出來,向佟安寧行了禮,“奴才給主子請安!”
身後木門半掩,在昏暗的天色下,仿佛巨獸沒有瞳孔的大眼珠子,透著森森寒意。
佟安寧聲音平靜地如一潭死水,“人還活著嗎?”
曹祥:“救過來了,奴才正在問話,請給奴才一點時間,一定問出真相。”
“嗯,本宮已經通知趙昌,他明天早上會來提人,你的時間不多!”佟安寧說道。
曹祥躬身道:“奴才明白!”
佟安寧說完這些後,也不在院中耽擱,離開了院子。
曹祥一直等到聽不到腳步聲,才站直身,而後冰冷地看了一眼門縫。
敢對他們承乾宮的阿哥和格格動手,就彆怪他不客氣,他曹祥也不是吃素的。
……
幽靜的園林小道上,佟安寧緩步走著,聽著周圍的蟲鳴聲,神思放空,努力瞪大眼眶,忍住眼眶的澀意。
若不是提前有人報信,以現在兩個孩子對牛痘的反應,真被人掉包種上了天花,後果不堪設想。
她遵守規則,換來的是他人對自己和孩子的傷害,真當她這個皇貴妃是紙糊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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