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佟安寧坐在上首,低頭品茶,靜候僖嬪。
幽幽的沉香在室內蕩開,輕輕撫平人們焦躁的神經。
不知過了多久,門口傳來太監的聲音,“僖嬪娘娘駕到!”
佟安寧將杯子放到手邊,抬眸注視門口。
當僖嬪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時,佟安寧看到她的裝束,眸中閃過一絲冷色。
僖嬪走到場中,給佟安寧行了一個福身禮,“臣妾給皇貴妃娘娘請安!”
“僖嬪,你以為這身衣服能保住你嗎?”佟安寧沉聲問道。
原先,她以為僖嬪可能會掙紮狡辯一番,可是看她今日穿了這一聲衣服,看來她已經不打算掙紮了。
“皇貴妃娘娘打算如何處置我?其實啊……”僖嬪徑自坐到了椅子上,兩手搭在身前,“臣妾許多年前已經死過一次,不……應該是死過許多次。說來,作為赫舍裡氏的姑娘,比起先皇後,臣妾更羨慕嫉妒皇貴妃您!”
“哦?所以就因為這些,你就對胤祚、茉雅奇出手?”佟安寧眼角微眯,眸中迸發出冰冷淩冽的光。
“娘娘說笑了,臣妾怎麼會因為這種小
心思就對六阿哥和八格格出手,不過也是各為其主罷了!”僖嬪說完,轉身想潤一下口,發現沒有茶,自嘲兩聲,“看來我這個僖嬪沒人在乎,臨了,臨了,到了這地步,連口茶都沒有,皇貴妃多半不想聽我說話了!”
“珍珠!給僖嬪上茶!”佟安寧吩咐道。
珍珠很快給僖嬪上了茶。
僖嬪端起來,吹了吹杯沿,輕輕嘗了一口,“娘娘這裡的茶果然好,今年上供的龍井茶不好,回甘不足,還不如去年的陳茶,娘娘這裡的龍井倒是好,不似內務府的茶。”
佟安寧:“這是家裡人送的節日禮物。”
“家裡人……”僖嬪嗤笑一聲,“果然還是對娘娘嫉妒的狠,娘娘可知,像是今天這東西臣妾的……家裡人是不會想到臣妾的,他們會給先皇後送,會送給二阿哥、會送給平妃、太皇太後、皇太後,但是卻沒有臣妾,臣妾進宮十餘年,卻沒人在乎臣妾,我比平妃年長,進宮伺候了皇上、先皇後那麼長時間,最後卻隻有一個嬪位,而平妃卻因為是皇後的親妹妹,成了妃位。如果沒有您和寧貴妃,平妃現在甚至會成為貴妃吧!”
“所以?自己對赫舍裡氏不滿,找他們算賬即可,本宮還有本宮的孩子從哪裡惹了你?”佟安寧麵無表情道。
“娘娘……您可知,有時候一些人的存在本身就已經讓人不滿了,臣妾終究是赫舍裡氏的姑娘,一生都改變不了身份,所以臣妾對您才會那樣羨慕。”僖嬪側頭,嘴角微微翹起,“對六阿哥、八格格出手,隻是想看看,當您圓滿的人生出現一個大缺口時,您……還能撐下去嗎?”
說不定六阿哥、八格格沒了,佟安寧也會遭受重創,支撐不下去,到時候佟佳氏一族也猖狂不起來,奈何這次沒成功,還被對方查了出來。
想到此處,僖嬪麵露可惜,“皇貴妃娘娘,臣妾每天都誠心敬告佛祖菩薩,想要給您也上香的,可是啊!這輩子看來看不到了!”
她清楚了解自己的身份,自己不管對於皇上,還是赫舍裡氏,都沒有多少價值。既然這樣,她何必繼續撐下去呢。
佟安寧嘴角微抽,僖嬪怎麼說起冷笑話了。
僖嬪的這種心思,估計宮裡許多人都有,如果真有鬼神之說,說不定她活到現在,也有這些人的香火的一份功勞。
“彆岔開話題,本宮問你,此事索額圖參與多少?還有其他人嗎?”佟安寧屈指敲了敲桌子,將僖嬪的注意力拉回來。
“娘娘,您覺得呢?”僖嬪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臣妾若說沒有,您信嗎?”
“不信!”佟安寧如實回答。
僖嬪笑意加深,“我也不信!可是此事就是我一個人乾的,和其他人沒有關係,臣妾福薄,被您查到,臣妾心甘情願受罰,就不要牽連其他人了。我一個嬪位您好拿捏,但是索大人現在可是首輔,咱們後宮之人還是不要乾政了。”
佟安寧:……
……
自從佟安寧突然回宮後,各宮嬪妃就派人緊密盯著,僖嬪裝
扮成那種樣子被宣往承乾宮,若說沒事,隻能說是騙鬼!
衛貴人在自己的屋子裡踱步不止,時不時緊張地看著宮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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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阿哥疑惑地看著她,仰頭道:“額娘,你怎麼了?”
“沒事,沒事!額娘……額娘隻是有些熱罷了!”衛貴人說話時,不停地擦著額頭。
就在她正要開口之際,外麵傳來惠妃身邊大宮女流螢的聲音,“衛貴人,惠妃娘娘請您去正殿!”
衛貴人瞳孔一顫,腦中思緒淩亂。
惠妃娘娘現在叫她過去乾什麼,難道是知道了什麼。
“……啊……我知道了,請流螢姑娘等一下,我收拾一下衣服!”衛貴人乾巴巴道。
門窗外流螢身影不動,催促道:“請貴人快點。”
衛貴人急的額頭冒汗,八阿哥察覺自家額娘的恐慌,小手扯了扯她的手,幼童柔軟的觸感讓衛貴人冷靜下來,“好!我馬上就來!”
她低頭望著八阿哥,給了一個溫柔的微笑,“額娘去給惠妃娘娘請安,胤禩要乖乖的,聽乳母的話。”
“好!”八阿哥乖乖道。
衛貴人跟著流螢來到正殿,看到惠妃娘娘,緊張地直咽口水,乾巴巴地行了禮,“奴才給娘娘請安!”
惠妃示意她起身,“衛貴人,皇貴妃此番回宮又搜宮,你可知因為何事?”
“奴才不知道。”衛貴人低頭垂眸道。
“不知道?”惠妃死死地盯著她,“衛貴人,你確定要這樣和本宮說話嗎?”
“奴才……不知道娘娘的意思。”衛貴人繼續硬著頭皮道。
惠妃:……
她眸光帶著森冷的寒意,胸膛不斷起伏,看來衛貴人這些日子過得太好了,讓她有恃無恐。
殿內氛圍變得針落可聞,周圍的宮人也不敢吭聲,心中猜測惠妃和衛貴人誰先打破平靜。
……
“娘娘,承乾宮的大宮女琥珀來了!”守門的太監躬身道。
惠妃;!
衛貴人也猛地抬頭。
他話音落下,琥珀已經到了院中。
琥珀先給惠妃行了禮,“奴婢給惠妃娘娘請安,奴婢奉皇貴妃的旨意,請衛貴人去承乾宮問話!”
衛貴人額頭虛汗直冒,看向惠妃,祈求道:“娘娘……”
惠妃擺手示意她冷靜,“琥珀姑娘,衛貴人是我鐘粹宮的人,皇貴妃為何讓她去問話,本宮作為一宮主位應該能知道吧!”
琥珀目光落到衛貴人身上,聲音淡淡,“衛貴人,娘娘隻是宣你去問話,如果和你無關,娘娘仁慈心善,不會懲戒你。”
衛貴人連忙道:“……我隻是一個貴人,絕對不敢做錯事的。”
惠妃低聲道:“你快告訴我,皇貴妃到底因為何事提你過去?”
“奴才什麼事都沒乾!”衛貴人連忙道。
惠妃被她這話氣的想揍人。
琥珀道:“惠妃娘娘,等到事
情結束,您可以詢問衛貴人,前提是她是無辜的。”
作為皇貴妃身邊的女官,琥珀可是有品級的,彆說貴人,就是妃位,也不怵。
琥珀有皇貴妃的旨意,惠妃也沒辦法,隻能讓人帶走衛貴人。
……
等到衛貴人來到承乾宮,僖嬪看到她,有些詫異,“她怎麼也來了?”
這個辛者庫小貴人平時在紫禁城基本上算是隱形人,這種場合,居然讓她出場,難道佟安寧想要用衛貴人羞辱她。
衛貴人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給佟安寧和僖嬪行了禮,“皇貴妃娘娘吉祥!僖嬪娘娘吉祥!”
“坐下吧!”佟安寧指了指僖嬪對麵的椅子。
“是!”衛貴人將半個屁股挪到椅子上,緊張兮兮地看著佟安寧。
僖嬪眼神疑惑,警惕地看著佟安寧,“皇貴妃,你將衛貴人找來乾什麼?”
“僖嬪莫慌!”佟安寧端起杯子飲了一口茶,發現涼了,吩咐道:“茶涼了,換茶!”
兩名宮女端著托盤入殿,給三人上了新茶,將涼茶撤去。
等到她們退下後,佟安寧聲音幽幽,“僖嬪,你可知本宮如何知道你對胤祚、茉雅奇下手的?”
“如何?”僖嬪問完,似是察覺了什麼,定定地看著對麵的衛貴人,“因為她?”
她思緒開始動起來,想起原先八阿哥也要一起接種牛痘的,但是生了病,隻能等到明年,孩子生病正常,事情怪異在,八阿哥突然病重,又突然好了!太醫也沒有說出緣由。
“聰明!越是縝密的局,反而會從讓人無法推算的角落露出破綻,也許這就是命運,本宮正是身為皇貴妃,宮中大小事務都由我負責,八阿哥生病這事,本宮要給皇上一個交代,誰知因此給了本宮一個交代。”佟安寧嘴角露出一絲諷笑。
僖嬪瞳孔微顫。
“滋啦”一聲響起,僖嬪回神。
原來是衛貴人從椅子上滑落下來,椅子摩擦地板所致。
衛貴人臉色已經如紙一樣白,看著佟安寧不知所措,“皇貴妃娘娘!奴才位卑言輕,僖嬪能對六阿哥、八格格動手,奴才實在擔心八阿哥啊!他才四歲。”
衛貴人淚流滿麵,捂著胸口哭的傷心。
其實她知道,自己嘴上說的大義凜然,心裡還是有惡意和嫉妒的,她曾經也是名門貴女,一朝跌落雲端,成為辛者庫罪奴,她那麼努力活著,那群人憑什麼看不起她。
皇貴妃什麼都有了,六阿哥還那麼受寵,所以在無意間知道事情後,她選擇了隱瞞,私心想要看到皇貴妃萬念俱灰的模樣。
嗬嗬!皇貴妃、僖嬪這些高高在上的人不知道,紫禁城中,越是底層的人,有時候知道的反而越多,門道越多。
她悔恨自己沒有打聽更多,原以為僖嬪要對這次出宮種痘的所有子嗣下手,要不然也不會將八阿哥弄病了。
衛貴人察覺佟安寧和僖嬪冰冷的眼神,拚命拉扯嘴角,哭的天崩地裂,一點心裡負擔都沒有。
“皇貴妃娘娘!奴才也是沒辦法,奴才隻是不小心聽到,沒辦法證明真假啊!嗚嗚……”
她雖然沒有出手,但是知情不報,如果皇貴妃深究起來,也是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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