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副駕駛座上一直不曾說話的李助理聽到這話, 嗖地一下轉過腦袋，眼睛晶亮地盯著許窈。
賀總助說得好啊，給誰打工不是打工, 給未來老板娘打工還算半個季總的人！
他願意。
季正卿沉默會兒道：“窈窈, 其實季氏集團也沒多好。”
把季氏集團這棟樓當成訂婚禮物送出去，他還沒瘋。
許窈沒大明白，以為這是霸總的謙虛之詞，於是她不吝嗇讚美道：“哪裡沒有多好？網友都說季氏集團是唯一能夠對標我哥的企業，而且建築外形很獨特啊，科技感很符合你公司的企業文化, 總裁辦應該還能俯瞰整個京市, 非常好呀。”
季正卿明白過來, 原來許窈說的是建築外觀，這棟大廈在他年少時就開始修建，他曾跟建築設計師對接, 外形飽含著他年少時大膽又張揚的想法。
季正卿看著許窈，忽而笑道：“那我們建築審美一致。”
季正卿曾以為許窈和他一樣, 不會貿然答應婚約，答應便是在有好感的基礎之上。
可他不是傻子, 自從上次許窈把他請去訂製訂婚禮服的服裝設計師全留下，但她是為了薅去給遊戲開發服裝, 他就後知後覺發現了一個事實——
許窈好像真隻把他當成普通未婚夫，哪怕答應了婚約也沒急切地想和他結婚, 而且還隻想著薅羊毛。
但現在不一樣了, 他們審美一致啊，這是一個好兆頭。
“這幾天在何家老宅住嗎？我送你回去。”季正卿溫和詢問。
許窈沒大弄明白季正卿這操作是幾個意思，便點頭任由他送他們回何家老宅。
季正卿在悄咪咪向她展示他的房產？他的收入應該大部分不來自於房產吧？公司盈利、股票之類才是大頭才對。
許窈實在沒想明白季正卿搞的什麼鬼, 直到他們下了車，賀凡和陸野陪她回家。
很了解季正卿做事風格的賀凡低聲分析說：“窈窈小姐，季總剛才很有可能是打算送你一棟樓當訂婚禮物。”而且很有可能是受明嬋送樓的刺激。
許窈虎軀一震，臥槽你剛才不早說？
你要是早說，我也不會腦抽到大讚他的季氏集團大廈啊！季正卿他腦子又沒坑怎麼可能把盈利主要來源的公司大廈送她。
可他的其他樓也挺不錯的，她不嫌棄。
許窈滿臉痛苦悔不當初，奇跡包租婆竟然痛失一棟樓。
許窈痛到難以呼吸，她忽然停下腳步，一個轉頭就朝遠處季正卿的黑色房車方向大步走去。
車子原本準備啟動，司機見許窈去而複返立刻踩了刹車。
許窈站在車門口仰頭看著車內的季正卿，他眉眼溫潤，對於她突然回來有些不解：“怎麼回來了？”
許窈欲言又止，想了一陣後道：“沒什麼，就忘了跟你說再見。”
季正卿眼眸微亮，笑意更濃了：“嗯，再見。”
他又說：“早點回去休息，我先回家處理公司文件。”
許窈：“……”就這樣嗎？你沒彆的要說的了嗎？
許窈乾笑著扔出兩個字“好的”，然後目送著那輛房車離開了她的視線。
痛就一個字，她隻說一次。
李助理透過後視鏡看著許窈還杵在原地的身影越來越遠，他忍不住開口說：“季總，窈窈小姐好像有點不想你走。”
季正卿正在快速閱覽著腿上的公司文件，平時周末他有加班的習慣，今天要不是許窈來京市，他估計要麼直飛海城，要麼在家中書房工作。
季正卿抬眸看向助理，他看得出李助理對於自己沒有成為許窈員工而暗自傷懷，他沒放在心上而是語氣認真地提醒道：“李助理，少些戀愛腦，工作更重要。”
之前是他誤會了，不過沒關係以後可以慢慢來。季氏集團大廈不可能送給許窈，但訂婚宴時可以送點彆的。
他今天什麼都沒有乾，許窈有什麼留戀不想他走的呢？
李助理一臉的不可思議：“……”
不是，戀愛腦說誰呢你！你還教育我？
*
“人已經走了，還在看？有這麼好看嗎？”
許璟不知道何時從許窈身後走了過來，看著她猶如一尊石像立在那裡，語氣略含酸道。許璟是沒想到好友竟然有這種魔力，能把他妹妹迷得團團轉。
許窈回過神來，跟許璟打招呼，“哥。”
許璟點頭，拽著許窈讓她回家。許家老宅融入了北派建築的審美觀念，又融合了西方園林藝術，古樸中又不乏西式優雅，兩者相融非但沒有相斥，反而相得益彰。
這樣的院落，許窈當初也挑選繼承了一座。
“哥，你有門路幫我買幾架私人飛機嗎？”許窈詢問。
私人飛機對於有錢人其實並不算多貴，貴的反而是飛機每年的保養與維護，不過許窈不缺這個錢，多幾架飛機可以輪著坐嘛。
許璟一口應下，“可以，我這幾天幫你留意一下。”
許璟又問起二人的訂婚宴情況，許窈隻說是預估在海島上舉行私密的訂婚宴。
許家老宅由多棟小樓組成，許老爺子一直為這個未曾找到的孫女留著一棟獨屬於她的樓，每天都打掃得乾乾淨淨。
許窈直接帶著陸野和賀凡住了進去。
“窈窈小姐，京市這邊房產和海城還是略有區彆，這邊招聘已經跟進了，”賀凡想了想道，“而且現在有個問題，韓昭他們開發網頁和手機app確實方便了許多人，但這世界上還有一部分人是不會用網絡的。”
許窈明白賀凡的意思，往往那些不會用網絡的老一輩在這般年紀還淪落到租房，才是真的有困難。
許窈考慮了一會兒說：“確實不能一直隻在線上報名預約看房，線下填報也同時進行吧。”
賀凡記下了，一旁的陸野捧著租房專用平板，上麵開著的是他們團隊員工所使用的後台。
後麵租房子的租戶是沒有許窈的私人微信的，但他們統一在官網用身份證注冊了賬號，如果有需要房東方麵解決的事情，可以給官方發站內短信。
韓昭程序組想得很完善，除去電話直接聯係外，針對站內短信會讓租戶自行選擇“十分緊急”、“緊急”、“一般”之類的選項。
如果選擇“十分緊急”，許窈租房團隊將在十五分鐘內回複，“緊急”就會在一個小時內回複，“一般”也會在24小時內回複。
陸野看著其中一位租戶的私信，道：“窈窈小姐，您的一位名叫趙海生的新租戶發站內信，提及他有困難，希望能和您當麵聊聊。”
見許窈詫異，陸野又補充了一句：“好像是一名綜藝導演。”
許窈秒懂了，這鐵定是看見左寧被她硬生生帶火，想要有樣學樣的同行嗎？
許窈回憶了一下原文，這個人好像並未在書裡留下名字和描寫。
許窈考慮一會兒笑道：“見見也行。”
哪怕不靠原文，她也相信自己的眼光。
-
柳迎夏方麵瘋狂聯係許窈，無論是電話還是郵件，都宛若石沉大海，對方壓根不回複也不知道是否看見過。
也不愧是原文女主，拿得起也放得下，聯係不到許窈本人，柳迎夏一咬牙找專人幫她撰文，寫了一封道歉信掛在微博上，言辭十分懇切。
【迎夏真的很勇敢啊，敢公開向許窈道歉。沒關係噠迎夏，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許窈會原諒你的。】
【其實代入一下也能夠理解，夏夏當時估計也被盛舟極端粉嚇到不知道如何是好，現在道歉也不晚。】
【粉絲是不是吃柳迎夏的洗腦包吃多了？不就是看窈窈現在全球爆火，她快糊了趕緊道歉嗎？而且道歉信直接掛微博，逼許窈回應你？】
【許窈的粉絲是不是中邪了？不道歉送柳迎夏上熱搜，道歉了也挨罵。你怎麼就知道許窈不會接受柳迎夏的道歉？期待柳迎夏新綜藝！】
柳迎夏看著網上對於她發道歉信的評論褒貶不一，心裡也是忐忑。
除非許窈出麵表示接受她的道歉，估計能為她拉回一波粉絲來，可她與許窈沒多少交際，柳迎夏有點後悔，當初《求仙》才剛剛定下來時她怎麼沒有去和許窈交朋友。
“這些都先不管，先把綜藝上了再說，”柳迎夏給自己打氣，她看向助理詢問道：“我舅爺呢？給他訂好酒店了嗎？”
柳迎夏的收益在京市隻有一套房，她是不想和舅爺爺住一塊的，所以打算在上綜藝前給舅爺爺開酒店住。
助理連忙道：“舅爺他覺得住酒店要住兩個月太貴了，他……他自己租房去了。”
那檔綜藝預估需要兩個月時間，普通老人哪裡能接受那麼貴的酒店價格？
柳迎夏心裡暗惱這個舅爺自作主張，真是麻煩，黑著臉讓助理撥打舅爺的老人機電話。
柳迎夏並不喜歡這個舅爺，這位舅爺是個一生未婚的孤寡老人，早年上過戰場，一直拿著國家補貼過日子。
她現在資源大跌，唯一遞來的資源竟然是趙海生導演的綜藝——《攜手晚年》。
要求是她帶著單身的爺爺或者奶奶上這檔綜藝，可她爺爺奶奶早就去世了！而她身邊的老年長輩就沒單身的。
柳迎夏雖然嫌棄這綜藝一看就起不了大水花，但她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在娛樂圈曝光的機會，她深知沒有曝光就絕對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所以目光落在了遠方親戚舅爺崔國強身上，這位舅爺聽說是上電視，而且全國人民都有機會看到他，一番考慮後就答應了下來。
“夏姐，電話通了。”助理把電話遞過來。
柳迎夏強忍著不悅心情，溫和地詢問那邊的老人：“舅爺爺，您乾什麼自己去租房呀？我可以給您訂酒店。”
崔國強把自己的東西抗進小胡同的家裡，他用一口帶著鄉音的聲音說：“太貴啦，舅爺自己租房子住就行啦，你們大城市租房這麼麻煩？”
柳迎夏沒明白道：“租房麻煩？京市租房並不麻煩啊。”通過中介看房，確定好後簽訂租房合同就算成功了。
崔國強進屋覺著熱，他擰開紐扣把軍綠色外衣胸口處的徽章先取下，小心翼翼存入鋁製方便盒裡，這才說：“舅爺覺著挺麻煩的，還要填什麼調查問卷才能租，我還寫錯了好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