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江懷黎出來,江浩嚴就厲聲質問:“逆子,你是不是又做了什麼事?”
江鴻也想問什麼,被送江懷黎出來的小公公打斷,“天不早了,幾位大人不要聚在宮門,早點回去休息吧。”
皇上身邊的人,沒人願意得罪。
江浩嚴拱手感謝,給小公公塞了一塊玉牌,想知道宮內發生了什麼,那位小公公把玉牌推回去,好像知道他在想什麼,“好著呢,江大人。”
說著話,小公公抬頭看到江懷黎正要上車,忙上前扶了一把,又躬身提起垂下的披風下擺,恭恭敬敬放在馬車上。
宮門燈火通明,下擺處祥雲中的明黃晃人眼眸。
江浩嚴、江鴻,甚至連車夫都愣住了。
誰都知道,在大晟,有幾個顏色未經允許是不能隨便穿的,明黃色就是其一,專屬於皇上。
因為震驚,坐上馬車好久,江浩嚴和江鴻都沒說話。
兩人以為皇上把江懷黎從尚雲寺召進宮,是想好了怎麼處置他,最輕也是責罵一頓,關到哪裡反思,嚴重了,直接把他關進大牢也是可能的。
他完好地回來了,身上還披著皇上的披風。
江浩嚴問:“你怎麼披著聖上的披風。”
江懷黎說:“皇上賞的。”
江鴻在腦海中問係統:【怎麼回事?皇上怎麼可能賞他?】
係統一直在江鴻腦海裡,它也不知道皇宮內到底發生了什麼,【不應該啊,是意外嗎?】
江鴻有些不安,煩躁不已,看到那披風上的明黃格外刺眼,即便在腳邊暗處。
“堂兄,即便是聖上賞的,你也不該這樣隨便穿著。”
江浩嚴見披風下擺上代表皇上的明黃祥雲都垂地了,散落在腳上,頓時皺眉,“你這是大不敬,怎……”
他的話被馬車的晃蕩打斷,外麵傳來陣陣馬蹄聲。
不等他問,一道過於響亮的聲音告訴了他是怎麼回事。
“瀾王車架,閒人退散!”
一聽是瀾王,不用江浩嚴吩咐,車夫自動讓位,他們的馬車停在了路邊。
然而,瀾王府的馬車也停下了。
過了好一會兒,瀾王府的馬車都沒動,車夫不敢擅自決定,問江浩嚴:“老爺,這,怎麼辦?”
瀾王喜怒無常,行為不能用常理推測,江浩嚴說:“既然瀾王府的車不動,那我們先行。”
江府的馬車先走了,瀾王府的馬車跟在他們後麵,安安靜靜,沒出現什麼意外。
江浩嚴鬆了口氣,看向江懷黎,“我方才說什麼來著?”
江懷黎還沒開口,江鴻先一步說:“二伯,您剛才說,堂兄把皇上賞賜的披風垂在地上,是對皇上的大不敬,要是讓皇上知道了,又……”
“又”什麼他沒說,顯然在引導江浩嚴自己想象。
江浩嚴擺擺手,“皇上在夜裡賞給懷黎,自是怕懷黎冷,讓他披著,他要是不披才有問題。”
江懷黎頓時抬眼看向江浩嚴。
江鴻愣了一下,焦急地問係統:【你看到了吧,一定出問題了,江浩嚴也開始不對勁了!他在向著江懷黎!】
係統支支吾吾也說不出來,【不該是這樣的。】
江鴻:【你除了說不該,還會什麼?】
係統:【你除了暴躁焦急還會什麼?】
江鴻臉色忽然難看的可怕,江懷黎心情也不平靜。
隻有江浩嚴沒覺得自己說了什麼,他在意的是另一件事,“瀾王怎麼跟我們來這條街了?瀾王府在東邊啊。”
傳聞中瘋癲暴虐的瀾王,這樣不聲不響地跟著他們,就像一個惡霸深夜跟著良家婦女進了巷子,很難不緊張。
他看向江懷黎,問:“今日可在宮中見到瀾王了?你們……沒事吧?”
江懷黎已經很久沒在他眼中看到關心了,他抿了唇,麵色平靜地說:“沒事,如果他不做什麼,不用管他。”
江浩嚴“嗯”了一聲,“說的對。”
江懷黎不動聲色地呼了口氣,披風下麵食指纏著係帶一點點收緊,“說的對?”
江浩嚴心虛地微轉了一分頭,“是啊,說的對,難道不對嗎?”
如果前麵隻是他因看到皇上賞的披風,態度溫和了一些,那這三個字的認同意味是沒法否認的。
他真的變了。
江懷黎手指纏緊細帶,壓下心裡複雜的情緒,和繁雜的思緒,看著馬車門簾沒再說話。
沒得到回答,江浩嚴看著他欲言又止,看起來很想跟江懷黎說話,卻張不開嘴。
兩人之間的氣氛明顯和前一陣不同。
江鴻看得又怒又急,但他這次沒貿然插話,忍了下來。
三人同車,各自不知在想什麼,難得的安靜。
兩輛車一前一後安靜地在夜色中行駛,一直到了江府,瀾王府的馬車這才離開。
瀾王這一行為著實奇怪。
奇怪的又不隻是瀾王。
江鴻幾乎一夜沒睡,一直在想今天這些異常到底怎麼回事。
他和係統把今天可能的影響因素過了一遍,最終確定的是尚雲寺。
【真的有菩薩保佑他嗎?】
【還是那個尚源大師?聽說他是得道高僧,他能幫江懷黎?】
係統分析了一晚上,得出的結論是:【江懷黎是這個世界的主角,我們做的太過了,這個世界的意誌在借尚源大師保護他。】
又繞到了之前那個話題,係統說:【我就說這個方法太激進了。】
江鴻還是不承認這個方法有錯,他隻是非常不甘心,【就差一個瀾王了,就差一個他就能堵死江懷黎,一定有辦法讓瀾王厭惡江懷黎。】
江鴻一整晚沒睡,焦躁在第二天在聽到新消息後得到極大緩解。
瀾王大婚倒計時,十二天。
京中盛傳,瀾王非常不喜歡江懷黎,揚言婚後要把他關進小黑屋,天天打,日日折磨。
作者有話要說: 來啦,我又來加更了(乖巧.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