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康:“我從未見過江公子這樣的人,不恃寵而驕,也不因難生恨。”
暗衛:“江公子心性無染,我等楷模。”
樂康:“江公子才華橫溢,清雅無雙。”
暗衛:“江公子足智多謀,秀外慧中。”
兩人看了一眼瀾王,見他還沒有要停的意思,於是繼續誇。
樂康:“江公子品性純良。”
暗衛:“江公子待人有禮。”
……
誇到兩人絞儘腦汁也想不出詞時,陶瀾終於滿意了,他嘴角帶了點笑意,“本王最喜歡聽人誇他了。”
“……”樂康心想,說的您好像經常聽人誇江公子一樣。
不管怎麼樣,不用繼續誇下去,兩人都鬆了一口氣。
然後,就聽他們王爺說:“不錯,以後拉個誇誇群,一定有你倆。”
雖然不知誇誇群具體為何物,但一聽就很可怕。
他甚至為了讓他們以後更好地誇江公子,跟他們講了很多這一年江公子的遭遇。
樂康說:“江公子這一年受苦了,等他進了瀾王府,王爺一定要多多愛護他。”
陶瀾抬眸瞥了他一眼,又閉上了眼,什麼都沒說。
另一邊,吃完晚飯回院的江懷黎,正盯著被他脫下來的親王袍看。
這一晚上,他穿著這件外袍,最初和瀾王在他身邊一樣,甚至可能比瀾王站在他身邊效果還好,江浩嚴幾人都不敢抬頭看他了,江紹光還想給自己的夾菜。
慢慢的,效果好像弱了一點。
江懷黎不得不想,可能真是瀾王的氣息在他身上的原因,這個他有些難以接受的結論。
要讓他的世界能正常一點,他一要瀾王在他身邊,二需要瀾王的貼身物品。
所以,瀾王提出的假成親的提議,竟是一個很好的解決他當前困境的方法?
江懷黎按了按額角,這比他之前遇到的問題還難處理。
口上是跟江鴻說,可以不入朝為官,可是不到萬不得已,寒窗十載,他又怎不想考取功名,站於朝堂?
他還是不想嫁,還是想在努力一下。
他和瀾王不能去求皇上了,但是還有其他人,之前他去找的四皇子、秦少傅,可以拉著瀾王再去一次,他的父親和祖父那裡都可以試試,畢竟有瀾王在,他們會恢複清明,正常狀態下很可能會幫他。
可是,瀾王會願意嗎?
他們畢竟是不歡而散,而且今晚他送外袍看起來也是生氣而為。
江懷黎決定試試。
至於找瀾王的理由,他的視線移到親王袍上,就當去還它。
第二天,陶瀾剛吃完早餐,樂康就跑來跟他說:“王爺,江大人求見。”
陶瀾:“哪個江大人?”
樂康:“禮部尚書江大人,帶著禮部的人來跟您請示大婚事宜。”
陶瀾表情有點複雜,“江浩嚴來跟我請示結婚事宜?”
這算什麼事。門口的江浩嚴想。
按照民間的說法,這就是老丈人來請示兒婿,他給兒子和兒婿準備的婚禮他滿意嗎。
但民間女婿們都是在老丈人麵前陪小心,他反要小心陪兒婿的笑臉,兒婿一個不滿意,他還要立即回去連夜改。
站在最前麵,江浩嚴跟罰站一樣,不想看身後下屬的臉。
當然,他的兩個下屬也不敢看他的臉,大氣不敢喘一聲。
按照流程,這種規格的大婚,他們禮部做好策劃後,要先給皇上過目,皇上覺得沒問題,再給親王看,親王看完再給江府看。
皇上前日就準了,尚書竟沒立即來跟瀾王請示,當然不隻因為瀾王暴戾惡名,他們都知道為什麼,要不是婚禮緊急,他們要立即籌備,可能還得拖兩天。
樂康沒有讓其他下人去,專門跑到門口,“各位大人請進,王爺在書房等著呢。”
三人跟著樂康來到瀾王府寬敞的書房。
江浩嚴把禮部對瀾王大婚的策劃雙手遞上,“這是禮部為王爺策劃的婚禮,請王爺過目。”
陶瀾看他一眼,接過來,“三位大人請坐。”
他一邊看策劃,一邊偶爾再看江浩嚴一眼,看得江浩嚴如坐針氈,越坐越心傷。
瀾王隻是這樣就令人緊張,足見可怕,懷黎跟他成親後,不知道會怎樣。
陶瀾:“本王覺得總體沒太大問題,你們再去問問江、江府。”
“……”
江浩嚴站起身,“是。”
另外兩個禮部官員也跟他一起起身。
陶瀾對那兩個官員說:“兩位大人先去茶室喝杯茶,有些細節本王再跟江大人聊聊。”
兩個禮部官員樂意至極,恨不得立即飛去茶室。
兩人走後,陶瀾從主位置上下來,坐到江浩嚴對麵,打量著他。
江浩嚴被他看的渾身緊繃,剛要問他哪裡有不滿意的,他開口了,“江懷黎是你的寶貝兒子嗎?”
“自然是臣下的兒子。”江浩嚴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問。
陶瀾又問:“他對你很好吧?”
“很聽話很孝順?”
“是被你拉著手抱著長大的?”
問題越來越莫名其妙。
江浩嚴忽然想到京城那個不靠譜的傳言,說瀾王想當懷黎的爹,如果傳言是真,這些問題一下就順了起來。
“……”
瀾王竟變態至此!
他不僅暴虐,還如此瘋癲,而他十五歲就已是會元的兒子竟要嫁給這樣的人,江浩嚴越想越傷心,傷心不止於心裡,眼睛都要紅了。
陶瀾看著他這幅樣子笑了一聲,“江大人這是不舍得嫁兒子了?皇上賜婚的時候你做什麼去了?”
“現在知道心疼兒子了?之前你又做了什麼?”
“讓我想想。”他坐在江浩嚴對麵的貴妃椅上,手腕從緋紅寬袖中伸出,撐著下巴,一副認真思考的樣子。
“一年前,你把他關在家裡,害他不能為明王伴讀,差點失去了伴讀資格。”
“七個月前,你上奏請皇上削他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