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瀾看起來終於滿意了,他站起來走到江懷黎身邊,滿臉陰鬱:“本王說過了,隻能本王欺負你,本王再怎麼虐待你那是瀾王府的事,在外麵被欺負,不是丟瀾王府的臉嗎?”
江懷黎:“……”
什麼時候說的?
瘋病又犯了?
江浩嚴有點聽不下去了,他上前一步,站在江懷黎身邊對陶瀾說:“王爺,天色已晚,不如留下用飯?”
像是留飯,又像是趕客。
陶瀾看著他站在江懷黎身邊,一副和江懷黎站在同一陣營對抗他的模樣,臉上的陰鷙之氣更重了。
“江大人,父母要學會對孩子放手,夫夫才是互相陪伴一輩子的人。”
“此話有理,不過王爺何出此言?”
陶瀾冷臉:“本王有話要跟未婚王妃說,幾位大人先去吃飯吧。”
江浩嚴猶豫了一下,被江紹光叫了一聲,一步一回頭地跟他們一起走了。
下人們也連忙把江鴻抬回去。
邊走,他們聽到瀾王惡狠狠的聲音:“本王的外袍不好好穿著,竟然被踩掉了,這件事你也有錯,先記著,等你嫁進瀾王府本王再好好跟你算賬。”
江浩嚴咬牙:“瀾王太過分了!”
江福擔心地說:“少爺怎麼辦啊。”
等人都走遠後,暴戾王爺在江懷黎的注視下息聲了。
有點安靜。
陶瀾又掏出帕子捂嘴輕咳一聲,抬眸看了一眼默不作聲的江懷黎,對樂康說:“樂康啊,據我們所了解的,不管江鴻怎麼蹦躂,我們江公子一向不愛搭理他的是嗎?”
樂康:“是這樣的。”
陶瀾又問江安:“是這樣嗎?江安。”
江安看了一眼自家少爺,怯怯地點了下頭。
陶瀾又問:“這次怎麼就不一樣了呢?”
樂康:“小人不知,請王爺解惑。”
江安也一臉好奇地看著他。
陶瀾:“你們知道,有些小孩在沒有安全感的時候反而不會哭鬨,但是在他遇到可以安心的爸……長輩後,就會撒嬌,就不能忍氣了,因為有他知道有一定會向著他的靠山。”
樂康:“……王爺說的是。”
江安麵露茫然,似懂非懂。這和他家少爺有什麼關係,因為老爺老太爺開始向著少爺了?
江懷黎:“……”
他有瘋病。
江懷黎今天第三次提醒自己。
陶瀾歎了口氣,“我本來不想這麼早就把和江鴻的關係搞砸,想套套他的,但是未婚王妃專門讓人來告狀了,我怎麼能不來幫未婚王妃撐腰呢。”
樂康:“王爺做的對,王爺對未……江公子的愛護之心,小人時時能感受得到。”
陶瀾瞥了他一眼,自言自語般:“不知道未婚王妃滿不滿意。”
江懷黎:“感謝王爺帶病親自來一趟。”
不能說滿不滿意,江懷黎確實想謝謝他,他也沒想到他會親自來,最多以為他會把他們召進瀾王府問詢。
一直以來他的朋友不是少年將軍,就是高門才子,都是些有真才實學,或品性高潔之人。
他會對抗江鴻,不放棄地破解他給他帶來的困境,甚至能對他下殺手,但對於江鴻這種人常日裡的挑釁,他大多是不予理會,不跟這種人陷於拙劣的計較拉扯之中。
剛才看到一鞭又一鞭打在江鴻身上,聽著他的慘叫,江懷黎又一次從自己身上體會到人非聖賢。
這一年來,原來他身體裡也積了很多氣,那些氣隨著一鞭鞭的抽打疏散了出來,心裡有陌生的暢快,還有些說不清的情緒。
江懷黎張了張口,陶瀾揮手止住他的話,撿起地上自己那件被踩臟的外袍。
“我會賠王爺一件。”江懷黎說。
陶瀾抬眸,“和你有什麼關係?是江鴻踩掉的。”
江懷黎抿唇不言。
陶瀾:“賠什麼啊,都是公家發的製服,又不用我出錢,你要是想出錢,還不如留著當婚後財產。”
“……”
瀾王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但帶走了一件臟衣,給江懷黎一個感人的背影,就差說給他買幾個橘子去了。
上了馬車後,他問樂康:“剛才他有感動得留下淚水嗎?”
外麵坐在車夫旁的樂康,回答得不像往常那麼快,他遲了一會兒才說:“能看出來,江公子今晚是有些感動的,他道謝很真誠。”
陶瀾在馬車幽幽歎了口氣,“感動又怎樣,在他心裡還是江浩嚴更重要,他隻把江浩嚴當爹,江浩嚴有什麼好的,要不是我……”
後麵的聲音輕了非常多,樂康沒聽清,但他知道王爺還在咬牙切齒地說著。
為了王爺和王妃婚後生活的和諧,他冒死提醒:“王爺,您可能忘了,江大人是您嶽丈。”
“……”
作者有話要說: 我的天,誰家攻會嫉妒自己嶽丈是自己老婆的爹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