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旻撲通跪倒在地,“仙君,我是……”
寂尋煩躁他的叫喊,施了個噤聲咒過去,又一次問桑離:“你欲如何處理,殺了?”
殺了?!
金旻驚恐地倒吸口涼氣,拚命對著桑離搖頭。
桑離喉嚨發乾。
老實說簪子確實是司荼的,在不清楚情況的時候,的確會引來誤會。先不論金旻是真的想替司荼出頭,還是隻是找個借口讓他們不痛快,不管哪種都犯不著殺了。
更何況,金旻是司荼的狗腿子。
若她真的點頭,讓寂珩玉殺了金旻,豈不是得罪了司荼?就算不得罪司荼,也是得罪了天閣。
若天閣下問,倒黴的還是她和芍藥。
思著一番,桑離道:“金旻仙主是天閣弟子,如何處理,還是讓司荼神女決定比較好。”
把問題丟給出題的人,這是最完美的方案。
司荼眸光閃爍,一腳踹過去,嘴裡沒好氣地罵道:“沒用的東西!整日拿我當借口,四處生事。今日便留你一命,但是從今往後都不用繼續跟著我了,馬上收拾東西滾回神域去。”
金旻對她並不是全然的心誠。
平日裡司荼一有個風吹草動,無上道尊那裡都能知曉,她猜測金旻就是無上道尊特意派來盯她的眼線,正愁沒個借口打發,現在可好,理由都送她臉上了。
金旻連連點頭,忙不迭便要滾。
結果沒等爬起來,就發現雙腳被死死釘在了地麵。
是寂尋。
他麵無表情地望著金旻,“隨意汙蔑我門弟子,連一句歉意都沒有,便想走?”
金旻嗚嗚地無聲喊著,瘋狂指著中了咒術的嘴巴對他示意。
寂尋卻像是沒看到似的,“看來你並不知悔改。”
金旻:“?!!”
不是啊!他開不了口啊!!!
寂尋隨手對著拂風一抓。
隻見那毫無實體的風在他掌心聚集成一個小小的風團,寂尋又勾起一片樹葉放進去。
他將包裹著樹葉的風團對那三人揮動而出。
小風團落地瞬間轉為四堵風牆,人囚於其中,樹葉在風牆裡形成刀刃,在風的席卷下胡亂作舞,瘋狂地襲擊著他們。
湖心亭中慘叫聲不斷。
三人在裡麵跌打滾爬,渾身上下血糊糊的,無一處完好。
寂尋的身體裡有寂珩玉的魂絲。
在殘忍這方麵,他和寂珩玉並無不同。
男人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們因痛扭曲的表情,轉而瞥向桑離,柔言細語:“可滿意?”
可滿意?!
她是討厭他們沒有錯,但是隻要是個正常人,都不會對這樣血腥的場麵說出滿意兩個字吧!
“仙君,我和芍藥先告退了。”
有病。
寂珩玉他果然不正常!
桑離拉起芍藥,頭也不回地跑遠了。
望著那道迅速遠去的藍粉身影,寂尋臉上的笑意也旋即收斂。
不喜歡?還討厭他?
可是為何。
他明明幫她出氣了,為何還討厭他?
寂尋想不出為什麼,心臟處傳來的不適感卻提醒著他,桑離的確反感他。
一時間他也失去了留在這裡的心情,沉臉離去,也沒有管顧還受咒法折磨的幾人。
寂尋不舒服,寂珩玉和寂無也會跟著不舒服。
如今寂珩玉正在小靈天裡打坐療傷,封閉了五感,能感覺到他情緒波動的隻有寂無一個人。
寂無與他靈識連線:[你在搞什麼?]
寂尋回應地敷衍:[沒什麼。]
聽他這樣說,寂無就覺得肯定有事。
他毫不猶豫地從小靈天跑了出來,一股紅氣蛇似地纏住了他的脖子。
[如今這顆心在你身上,你若不舒服,我也能感受到。]
寂尋冷漠垂眼,折身進入朔光殿。
寂無猜測到了原因,[我就說把她丟到……]話音未落,就被寂尋那雙沉寂冷冽的眉眼攝住了聲音。
纏絲蠱會讓身中從蠱的人毫無理由地愛上那具擁有主蠱的身體。
一心一意,堅定不移。
寂尋並不明白什麼是愛。
他隻是遵循本意,對她好一些。
“如何討她喜歡。”寂尋問。
寂無沉了沉聲。
而後道:“讓她舒服就行了。”
舒服?
寂尋茫然地顫了顫睫毛:“怎麼個舒服法?”
[你等會兒。]
寂無一溜煙跑了,再回來,往寂尋麵前丟了一摞子書。
上麵印著幾個大字——
《春/閨秘術》。
[從那群弟子床下麵拿的,都是讓女人舒服的法子,你好好學,她肯定中意。]
寂尋更為不解,隨手翻看兩頁,總覺得沒什麼意思。
不穿衣服的人有什麼好看的。
[這些……]他欲言又止,[有用?]
[應該有吧。]寂無也不確定,未被寂珩玉凝聚成如今的邪魂時,它的其中一縷殘息遊蕩在十九蜮千年,每天能聽到那群色/鬼們說這些,大差不差,應該沒問題。
寂尋抱起那摞書,半信半疑地回殿內學習去了。
此時寂珩玉正沉浸在忘我境界。
他屏蔽五感,神魂專心在識海靈天裡進行修煉,隻是不知為何,總有一股混沌之氣充斥在清澈的靈息當中。
他並未多想,隻是默默地深入了一層無我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