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068 “桑桑,我從不仁慈。”……(1 / 2)

臥底失敗後 錦橙 8481 字 8個月前

對於鏡魔來說, 人的情緒是尤為複雜的。

他不明白桑離的眼淚是為何,驚怕的想是不是枯萎的花惹她不快,嘴裡嗚嗚呀呀, 發出細微的類似動物呼嚕的聲音。

桑離擦去淚水, 想為它解開囚骨籙, 又不知從哪裡入手, 隻能求助般看向寂珩玉。

他不多猶豫, 伸手徹底解了鏡魔束縛。

門外飄來混亂的腳步,想來是人過來了。

現在不是訴舊時的時候,桑離環望一周,無論是奴隸還是妖獸,凡是被抓來的都可憐淒慘的蜷縮在逼仄肮臟的牢籠中。即便目睹剛才那一幕,也沒有開口求饒。

奴隸們都深知,幸運不會降臨在此處。

他們早已被痛苦磨平了所謂的“希望”。

桑離看著看著, 心頭滯澀。

她揮出畫骨翎,白羽似日光般層層擴散,蔓延而出的術法輕易破開鎖鏈, 施以自由。

“逃吧。”桑離語氣堅定, “逃出去。”

一旦沒有了鎖鏈, 妖獸解放自我,毫不猶豫地破開房頂,接連衝入夜空。

奴隸們對著自己空蕩蕩的手腳愣了愣,茫然未覺地望向桑離。

月光自破洞中堆疊。

她剛好站在光華下, 蒙著麵紗, 露出雙黑眸均淨的眼眸。

“如何……稱呼您?”

“不必記我名諱。”她說,“隻是隨手之勞,你們快逃吧。”

隨手之勞?

她的隨手之勞, 卻是救了他們的一生。

有人重重跪倒在地:“請務必告知您的姓名。若能順利渡過半生,我不願連恩人的名字都不記得。”

“是啊,告訴我們吧,我們不會透露出去的。”

不少人都在哀求。

也許她不明白這代表著什麼,對這裡的努力來說,活著比死去更為可怕。他們其中有的是天之驕子,有的有著大好的人生,一朝沒入汙泥,成為奴隸,再無逃走的可能。

桑離懵白地看著這一切,半晌無奈,“桑離,我叫桑離。”

她本來就不屬於下界,就算說出來,也是可有可無的小事。

幾人默念了幾遍她的名字,又接連磕頭,這才飛身離去。

步伐聲逼近。

寂珩玉不慌不忙問向大眼崽:“離去,還是複仇。”

他再給它一個選擇的機會。

大眼崽卻看向了桑離。

桑離從它的眼神中看到了它的顧慮。

鏡魔有著比銅鐵還要堅硬的鱗甲,可它鱗甲破碎,新傷與舊傷交疊,想來是經受了一段格外漫長的折磨。

它認為人是她的同族。

比起複仇,它更在意桑離的想法。

桑離心疼地摸了摸它的脊背:“遵循你自己。我們是朋友,我會站在你這邊。”

朋友。

鏡魔一直記得這個詞。

原來它沒有朋友,桑離成為它的朋友。

桑離是它唯一的朋友。

大眼崽仰頭高嘯,身體弓張宛如拉滿的弦。

沒有了囚骨籙,它可以肆意施展自己。

肉/身僨張,手臂化作漆黑雙翼,它的身姿在眼前變得巨大,一直懟到頭頂才堪堪停止生長。

這副姿態是恐怖也是威風的。

似是古畫卷上描繪而出的邪物,似鷹又像龍。

鐵門刹那打開。

大眼崽對著門前一聲吼叫,噴出來的氣息直接掀翻了一群人。

它眼底噴射著怒火。

桑離之前的那番話給足它發泄的勇氣,便也毫不猶豫地用爪子絞死了一個又一個,而後飛到空中,巨尾甩出火球和雷球,大肆破壞著鬥獸場。

災難來得毫無預兆。

從天而降的雷火打蒙了一群人。

“怎麼回事?!”

鬥獸場場主也顧不上清點這晚上的財富,步伐匆匆地從三樓出來。

剛巧對上一雙獸眸,還未來得及尖叫,就被大眼崽用爪子抓到半空。

“啊啊啊啊啊啊——!”

“放過我,我錯了我錯了!”

“彆殺我,不關我得事啊!”

他嚇得尿涕亂竄,雙腳浮空亂蹬。

桑離神色閃爍,叫住:“大眼崽,把他帶過來!”

大眼崽叫了聲,隨意一爪子把場主丟在了桑離和寂珩玉腳邊,轉身又繼續去破壞鬥獸場。

身量矮小的場主跪在二人腳邊哆嗦不停,細看之下,正是今天上場的那個負責人。

她試探靈力,發現對方就是個修為低微的小妖,以他當下的本事,還不足以管控這麼多的妖獸和鏡魔。

“幕後主使是誰?”

場主一個勁兒磕頭,“姑娘饒我吧,我就是個撐場麵的小嘍囉。這鬥獸場的是林杉家的產業,他們定期送妖獸與奴隸過來,我負責清場子收錢,其餘的一概不知啊。”

看他的樣子並不像是說謊,桑離為難地沉了聲兒。

寂珩玉忽然上前兩步,神色沉沉,不知想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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