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多餘一日,若是四日還未有父親的消息,她到那時再花天價請能人相救。
現而在,她選擇相信嵇堰。
*
嵇堰回到書房時,趙秉已經在其中等著了。
他看向趙秉,神色肅嚴的問:“藥鋪掌櫃是否可信?”
趙秉應:“掌櫃原先是安州人,為長史大人效忠了二十年,屬下覺得可信。”
嵇堰點了頭,隨而看向胡邑:“安排十五名高手,以發現突厥細作為由,立刻隨我出城搜捕。”
話音一落,胡邑與趙秉麵露驚詫之色。
胡邑急道:“二哥,那信息還未驗證真假,若是萬一有詐呢?!”
說著,暼向趙秉:“你能保證那消息是真的,不是突厥人為了報複我二哥,從而設下的詭計?”
趙秉方才也是驚詫的,他原以為嵇堰還會盤問他一番,再考慮許久後才會下決定。可不曾想隻問了掌櫃是否可信後便快速下了決定。
嵇堰,似乎確實是個恩怨分明的主。
再聽到胡邑的話,趙秉沉穩從容回到:“郎主與姑娘先前關係冷但,隻是近期才有所改善的,而且長史大人曾對郎主用了私刑,這些是滿洛陽的人都知道的事,那些突厥人不可能不知道?”
“如此,又怎會覺得郎主會為了一個有恩怨的嶽父而冒險?”
胡邑聞言,忽然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一時不知怎麼反駁,隻看向嵇堰。
嵇堰眉眼一沉,利落道:“去找人,一刻後出發。”
胡邑不敢再質疑,立即轉身疾步而出。
嵇堰看向趙秉:“府中還有一個戚家的人,你喚上他一同隨我前去,再去讓胡邑再安排兩匹馬。”
趙秉聞言,還是多問了一句:“郎主就真願意救大人?且也不懷疑是否又詐?”
嵇堰下顎一抬,眼神淩厲:“我素來恩怨分明,且我相信我的判斷。”
許是嵇堰本就有能讓信服的魄力,趙秉忽然就相信了。
不再多言,一拱手也快步退出了屋外。
想到嵇堰真的肯救長史大人,他這緊繃了許久的弦才得鬆懈一分。
餘下九分,未尋到大人前,他鬆不了。
嵇堰從書房出來,讓人把洛管事尋來,把印信給了他
囑咐:“五日後,我若還沒回來,你便把印信交給大娘子,帶她去尋禁衛軍尋莫統領,至於是為何事,大娘子是明白的。”
“還有,在這五日,看緊大娘子,彆讓她出府。”
洛管事才應下,主屋的門開了。
嵇堰抬眼望去,便見戚氏披著狐裘,戴著兜帽跨出門檻。
看她的臉色,除了蒼白些,卻已然沒了方才的驚惶無措,應是已平緩了心緒。
“你出來做什麼?”他在廊下不遠處喊道。
瀅雪往廊下走去,走到了他的跟前,道:“我送你。”
嵇堰靜靜地看了她一會,試圖想看出她時下的心思。
但也不知是不是她隱藏得好,並未看出些許。
瑣事上,她很簡單,他一看就能知道她在想什麼。
在這些大事上,她卻是冷靜內斂,能讓人看不出她在想什麼。
但他卻知道她不會什麼都不做,隻待在府中等消息,她或許另有打算。
他想多囑咐她幾句,而離一刻還有大半時間,便應:“好。”
他按著刀,與她並肩走出鶴院。
行至巷子,他開了口:“至少等我五日,五日後若事不成,我另有安排。”
瀅雪聽了他的話,咬了咬唇,道:“你離開屋子後,有一瞬間,我想花天價請能人。”
嵇堰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眸色微一亮:“但你還是選擇相信我?”
瀅雪點了點頭,並未說出若四日後還沒有消息的打算。
既然選擇相信他,他說了五日,那她便再多等一日。
走到前院時,嵇堰忽然停了腳步,她也跟著停下,不解的看向他。
一抬眼,便撞入了他的漆眸認真的眸中。
隱約間,他瞧她的眼神,好似不一樣了。
以前有過冷淡,有過愧疚,更有過欲色,但卻沒見過這幽深認真的眼神。
他待她,應是也有了感情的。
嵇堰拂去她肩上的雪,道:“你身子弱,彆往外走了,回去吧。”
瀅雪輕點了點頭。
嵇堰多瞧了她一眼,才轉身離開。
不肖一刻,人馬都已經候在了府門外。
嵇堰踩著腳蹬躍身上馬,勒住韁繩看向胡邑:“你在洛陽待著,守好嵇府。”
殺手身手狠辣,胡邑身手隻能算是一般,帶他去也隻是累贅。
與胡邑說了話後,嵇堰高喊一聲“走”,隨即揮鞭往出城的方向而去,身後的十數人也緊跟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