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堰也是知道的大概。
雖知道個大概,但有兩個章程是必須要走的。
其中一個便是合巹酒。
嵇堰低頭在她的額間啄了一下,隨之鬆開了她的腰身,改牽著她的手:“喝合巹酒。”
大抵是要重新辦禮,屋中多了一張鋪著紅布的桌子。
桌上擺著四樣乾果,還有一壺酒,兩隻酒盞。
嵇堰把人拉到一旁坐下,提起酒壺往兩隻酒盞中倒入七分滿的酒水。兩盞都端起,遞給了一盞對麵的瀅雪。
對麵的人還沒反應過來,他微微揚了揚:“不喝?”
瀅雪望著那盞酒,聽到他的話,才接到手中。
看了眼酒,又抬眸看向嵇堰。
陡然間,嵇堰傾身貼了過來,長臂挽過她執著酒盞的手,目光灼灼的望著她:“喝酒,才好過下一個章程。”
瀅雪眨了眨眼,琢磨著下一個章程是什麼的時候,嵇堰便引導著她與之交臂。
() 臉頰上幾乎可以感覺得到屬於男人的熱息,瀅雪顫顫抬起眼睫,對上嵇堰那黑沉中又泛著幽光的目光,頓時反應了過來下一個章程是什麼了。
——洞房。
總歸有這一遭的,也是她自己提起的,她有些緊張卻不抗拒。
緩緩湊近杯盞,淺淺抿了一口酒。
合巹酒很淡,是衝了水的,不會辣喉。
一口酒罷,嵇堰把她手上的杯子放到了桌子上,轉頭看向她,略一傾身,低下頭,與她兩額相抵著。
嵇堰的眉眼與嘴角噙著淺淺的笑意,瞧得眼前人麵紅耳赤。
“能接受得了接下來的事嗎?”他低低的問。
瀅雪頓了幾息,以實際行動回應了他。
雙手緩緩攀上他的肩膀,貼近他,踮起腳尖,唇瓣在他耳邊一張一合地道:“不能接受的話,二郎當如何?”
嵇堰驀地收緊箍在細腰上的手臂,確定的道:“你能。”
瀅雪若羞澀,嵇堰或許會懷疑,但她這般主動的模樣,哪裡像是不能接受的樣子?
他感覺到的是她溫軟的身體,溫熱的體溫,淡淡的幽香,甚至是她的主動,無一不讓他意動,下腹緊繃,更是泛起了強烈的燥熱。
他低頭,附在他的耳邊,溫熱的氣息掃在她的耳垂上,聲沉沉:“彆怕。”
彆怕他。
嵇堰把人抱起,緩步往他們的喜床邁去。
哪怕是渾身火氣,卻沒有表現出急切。
他怕急切,恐會驚嚇到懷裡的人。
行至喜床,緩緩把人放在了榻上,去熄了燭火後,才走回床邊把掛在金鉤上的簾子放了下來。
帳外,燭火的影子下,立著高大的身影。
在簾子垂落下去的片刻,帳簾被撩開,那身影也入了帳中,帶著熾烈的熱息欺壓了下來。
昏暗的帳內,男人的身影健壯傾壓了下來,陽剛而炙熱。
嵇堰帶著厚繭的掌心撫著她滑膩的臉頰,輕緩溫柔的摩挲著,凝望臉頰通紅的戚瀅雪。
什麼時候在意起她的?
大抵是本就對她有愧疚,故而在她一改對他避之唯恐不及的態度後,便開始注意起了。
她性子犟,卻又總能恰到適用些小聰明,不知不覺間便牽著他走。
無奈卻又生出了幾分趣味,雖能猜得到她的目的,但還是想要知道她還有什麼手段沒使出來。
他們有過親密地接觸,男女間早已不純粹,長久接觸後,會生出旖旎的氛圍。
接觸多了,也就更在意了。便是在心下的稱呼也從戚氏成了瀅雪,芃芃。
他的妻,有幸,是她。
這是他現在的想法。
寬厚粗糲的手掌撫著她的臉頰,緩緩往下,細致摩挲著她的頸側。
一低頭,含上了豔麗的紅唇,以舌溫柔描繪她的唇瓣。
瀅雪聽到了他低低喚著她的名字。
他喚她“芃芃。”
聲音低啞帶著幾分喘意,更似咬著她的耳朵喊出來的,低啞磁性,聽得她的尾椎骨發麻。
她聽了一遍又欲聽一遍,欲罷不能。
瀅雪看到了他眼底是洶湧的顏色,是與他溫柔細致動作全然不一樣,像是有猛獸被強行壓製在崖底的深淵之中。
即便如此,依舊還是時刻注意著她的反應,若是過度緊繃緊張,便緩一緩,輕撫著她的背脊,低低在她耳邊輕喃,撫平她的不安後才繼續。
瀅雪感覺到了嵇堰的耐心,細致。
她更感受得出,他幾乎把這輩子所有的耐心都用在了這宵。
悍猛的兒郎,在這一宵為她甘願化為繞指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