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鉻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這公司是當年我和董事長一起打下來的!就算我做了什麼,也沒有背叛董事長!”
見他說的如此正義凜然,李昕也笑了, “姚董這麼自信, 那看來也不用談了, 就把這些交給董事長, 想必董事長念舊情應該不會追究你的責任,但警方會怎麼樣我就不知道了,畢竟這隻是我目前查到的, 那些沒查到的應該也挺嚴重吧?”
“疊加起來說不定比令郎的刑期還長。”她嘴角微微上揚。
姚鉻緊緊握著拳頭, 陰沉沉的盯著麵前風輕雲淡的人,在商場上摸爬滾打大半輩子, 沒想到臨到頭居然栽在了一個黃毛丫頭手上。
不, 他隻是栽到了唐家手裡而已!
“你隻是和唐廷訂婚, 又沒有結婚,就不怕唐家過河拆橋到時候把你給踹下船,臨到頭什麼也撈不著!”他冷笑一聲。
李昕挑挑眉, “謝謝姚董關心, 我和我未婚夫關係好的很, 就不勞您操心了。”
姚鉻深吸一口氣,血壓也蹭蹭往上升,他和董事長的確都老了, 哪裡還有年輕人的狠勁,竟然招來了一個吃裡扒外的白眼狼!
“我簽下可以,但必須讓那個人撤訴,放了我兒子,不然門都沒有!”他目光篤定。
李昕端起杯子抿了口茶, 語氣平靜,“姚董應該知道,我給你的都是市場價,你一分錢也不會虧,大家合作愉快以後還有見麵的機會,何必把自己的路給堵死了呢?”
聽到她的話,姚鉻臉色又變了變,知道對方是在拿唐家壓自己,除非以後自己不在國內混,不然得罪了唐家以後的路肯定不好走。
李昕拿起一支筆,拆開鼻帽,然後推過去,“我把他送局子裡已經是看在姚董的麵子上,不然他要是落我手裡,我可能直接讓他斷子絕孫了。”
四目相對,姚鉻整張臉滿是憤怒,壓抑的怒火險些爆發,可看著女孩毫無情緒起伏的表情,他又隻能把這口怒氣咽下去。
思緒多番運轉,他最終還是扭過頭,“我回去再想想。”
百分之十四的股份,這都是他當初奮力打拚下來的,縱然現在孟氏不如前些年市值高,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肯定還是持有股份更劃得來。
“我有很多耐心,但是我未婚夫耐心不怎麼樣,我都已經打了包票今天把合同拿過去,您不簽字這讓我很難辦呀。”她一臉為難。
看著眼前這張漂亮的小臉蛋,姚鉻陰沉沉的笑了起來,一邊笑著一邊拿起桌上的筆,利落的在上麵簽下自己的名字。
唐家想要吞並孟氏,最後必定會和孟懷國撕破臉,他隻能選擇站隊,但是現在把柄已經落在人家手裡,他連站隊的資格也沒有,那能怎麼辦,總比真的兩頭不落好強。
“唐總胃口這麼大,也不怕一口給嗆死。”他陰陽怪氣的把筆丟桌上。
李昕慢悠悠拿過合同看了幾眼,微微一笑,“這就不勞姚董操心了,我未婚夫胃口大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姚董該不會今天才知道吧?”
姚鉻沉著臉二話不說起身離去,很好,他就看著唐家能不能一口吞下這塊肥肉!
隨著辦公室的門關上,李昕看了會手裡的合同,勾起嘴角然後裝進文件袋,不一會手機就響了起來。
“李小姐,東西已經送過去了,他說要見麵。”
聽著電話裡的聲音,李昕淡淡道:“你告訴他,周五九點華鎂飯店602包廂。”
“好的,我這就告訴他。”電話裡傳來恭敬的聲音。
掛斷電話,李昕默默喝了口茶,孟懷國擁有百分之四十一的股份,其他百分之十一在一些小股東手裡,不足為慮,但另外百分之四十八卻掌握在其他三大股東手中,姚鉻隻是其中一個,剩下的兩個也是大頭。
那個銷售部的馮總監就是方琿的小舅子,霸占著公司最重要的核心位置吸血多年,不知道撈了多少油水,這種人不清除難道還留著過年?
方琿是孟氏第二大股東,手中持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但對方是入贅,靠老婆起家,這些年也就是縱容小舅子乾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但他自己卻是乾乾淨淨挑不出任何毛病。
不過人哪裡會沒有破綻,對方每年都會去一趟泰國齋戒,一去就是一個月,孟懷國這些年表麵不動聲色,其實早就暗中盯著了,原來對方隻是打著齋戒的名號去和小情人約會。
但是方琿是入贅,老婆也是個說一不二的女強人,一旦找小情人的事被發現,到時候後果可想而知。
他是個典型的牆頭草,風吹兩邊倒,如果他堅定一點,孟懷國也許還會留著他,但是這種人留著也沒有必要了,不是一條心,留著也是個定時炸彈。
孟懷國不是念舊,隻是缺乏一個時機來做這件事,要是親自動手,隻會落下一個過河拆橋卸磨殺驢的話柄,所以才會那麼迫不及待提拔自己上位,從一開始對方的算盤就已經打好了。
永遠不要覺得資本家的心有多好,在孟懷國心裡,她也隻不過是個工具人而已,對方毫不求回報的隻有女兒。
不過她們有一個目的都是一樣的,大小姐隻是想買買買有什麼錯,沒有大小姐,她也沒有這麼多機會,在這個人才如過江之鯽的社會,機遇往往比能力更為重要,因為很多人終其一生為等不到一個改變人生軌跡的機遇,而她恰好遇到了。
周三起訴劉媛的案子開庭,中間劉家也派人過來說和,但她並沒有見,第一次見麵時她已經給了機會,然而麵對這種狗改不了吃屎的人,為什麼還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
那天秋風蕭瑟,隻是她剛進法院,就被一個人給攔住了去路。
“李昕!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撤訴好不好,你要多少錢都可以,我把我所有錢都給你!”劉媛麵上滿是急切,全然沒有先前的鄙夷不屑。
看著對方眼下的黑眼圈,李昕麵無表情,“我覺得還是應該交給法律來審判。”
望著漠視自己而過的人,劉媛急切的想追上去,卻被保鏢給攔在了後頭,隻能不甘的咬著牙看著對方進去。
沒人知道她這些天是怎麼過來的,爸媽不僅不管她,甚至還斷了她的零花錢,聲稱要是官司輸了就任由她自生自滅。
不!她怎麼能去坐牢!
她昨天還去探視了於衣衣,對方現在不僅頭發掉了一大半,而且整個人都沒有個人樣,可想而知裡頭是什麼日子,就算打死她也不能進去!
所以哪怕再不甘,她也要低聲下氣和這個心機婊道歉,隻要對方肯撤訴,自己就不用去坐牢了,丟臉總比去坐牢強。
直到開庭的前一分鐘,李昕還在聽著劉媛那喋喋不休的道歉,現在一聲聲多誠懇,當初威脅她的時候就有多陰狠。
原諒是留給真心悔過的人,而不是那些狗改不了吃屎的人身上,這樣隻會害了自己以及身邊人。
現在進去還能和於衣衣做個伴,兩個人也不會孤單,多好。
“何異,八月六號晚上七點,被告人劉媛是否找你們一起圍堵原告?”法官看向底下。
坐在證人席上的人畏畏縮縮抬起頭,看了眼一臉威脅的劉媛,以及對麵的李昕,最終還是低下頭,吞吞吐吐道:“那天……我和兄弟們在酒吧喝酒,劉……劉媛打電話讓我們過去一趟,說是教訓一個心機婊,然後我們就過去了。”
“那麼被告是否有向你們流露報複原告的想法?”法官繼續問道。
劉媛坐在那死死的瞪著對方,原以為他們都是站在自己這邊的,所以她甚至都沒有提醒,誰知道這群蠢貨居然臨時倒戈!自己被抓,他們難道還能逃的了?!
“劉……劉媛說這個心機婊勾搭上了唐少,這次必須給她一個教訓,還說她沒有背景,就算出了事也不會有人管。”何異說著說著腦袋越來越低。
他當然知道自己肯定逃不了,但是劉家已經找過他們了,不需要替劉媛遮掩什麼,而且他也知道李昕已經和唐家訂了婚,孰輕孰重他肯定明白的,自己又不是主使肯定判不了多少年,但要是得罪了唐家,肯定比坐牢更恐怖。
“你……這個蠢貨!我什麼時候說過這話!”劉媛氣的恨不得衝上去。
法官皺皺眉,“被告請注意,這裡是法庭。”
李昕坐在那沒有任何表情,劉家這是在做給自己看而已,就算他們據理力爭也不一定打的過官司,反而還會徹底得罪自己,不如乾脆做出一副舍棄女兒的模樣,這樣至少不會徹底撕破臉,免得到時候自己真的報複他們。
人一旦有了忌憚,肯定會考慮利弊得失。
有了錄音證據以及證人和證詞,法院判定的結果十分明了,劉媛以尋釁滋事罪、□□組織罪被判三年九個月有期徒刑。
“我不服!我一定會上訴的!”劉媛氣衝衝的來到她身前,咬牙切齒的罵道:“心機婊你彆得意,等到唐廷哪天甩了你,看你有什麼本事在這裡囂張!”
李昕眉梢微動,“不過你好像也看不到了,彆急,於茵茵肯定會第一時間告訴你的。”
“至於上訴……你覺得……還有哪個律師會接你的案子?”她淡淡一笑。
四目相對,劉媛立馬左顧右盼起來,卻發現自己的律師早就不見了,那可是媽媽給她找的!
從前隻有自己威脅彆人的份,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被人威脅,而且還是那個自己最看不起的心機婊,這麼短的時間裡,對方居然就爬到了今天這個位置,都是那個孟嬌嬌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