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緒幾乎是瞬間便心虛地避開了虞文知的目光,但恍惚,他察覺虞文知的眼神變得深邃幾許。
不必他說話,虞文知腳步倒鋪回來,單膝蹲下,將兩塊糖從地上拾起,輕描淡寫說:“我讓他帶的。”
“哦,我說呢。”茂義揉了揉鼻子,不疑有他。
盛緒目光凝在了虞文知攥糖的那隻手上,欲言又止,口舌潤了幾遍,最後也隻吐出一個“我”字。
虞文知剝了一顆含在口中,糖塊把臉頰頂出一個弧:“下次買咖啡味的,這個酸。”
說完,見盛緒直愣愣地盯著自己看,虞文知挑著眼睛一笑:“難道不是給我的嗎?”
通透至極。
盛緒險些醉在這微眨的眼睫裡,喉嚨裡壓出一個字:“嗯。”
很快比賽開始。
“草草草!他們打野不見了!”
“慢點慢點慢點......炸藥包!”
“AD來中AD來中!”
“我靠溜啊,這都能殺?”
“炸藥包你能不能彆總保護隊長,你也看看身為打野的我啊!”
“武器沒大武器沒大!能打能打!Nice!”
隨著一聲興奮的吼叫,VT戰隊水晶爆破,夏季賽常規賽最後一場結束,TEA派出盛緒上場,乾淨利落的拿下了勝利。
這一場正好趕上暑假未完,盛緒的粉絲到了個齊全,硬生生把常規賽喊出了世界賽奪冠的氣勢。
賽後采訪,終於從排排坐小桌子變成了拿著話筒站在觀眾麵前。
代表戰隊接受采訪的是虞文知和盛緒,一般這種場合,都是虞文知發言,盛緒充當背景板。
“虞隊,今天的比賽贏得很順利,你覺得TEA從哪方麵進行了改進呢?”
話筒遞到虞文知唇邊,虞文知微微傾身,剛欲開口,台下觀眾就迫不及待地喊了起來:“AD!AD!AD!”
整齊劃一的尖叫
擋住了虞文知要說的話,虞文知扶著話筒,聽著一陣高過一陣的尖叫,合上唇,微笑地看著下麵。
台下歡呼的顯然都是盛緒的粉絲,對他們來說,上一局Ever敗,這局盛緒贏,簡直不能更揚眉吐氣,他們生怕茶隊看不到盛緒的貢獻,在這兒幫著邀功呢。
這種場麵也出乎主持人的意料,關鍵Ever也來了現場,隻不過沒打比賽罷了,前台的喊聲都聽得到。
小姑娘尷尬得直搓裙子,不知如何是好,求救般望向虞文知。
虞文知倒是很有耐心,等台下的叫聲稍息,他目光逡巡著一張張稚嫩的臉,再開口,語氣中就帶了點壞笑:“我拿你們沒辦法,但拿他有辦法。”
他伸手拽過盛緒的袖子,扯到身邊,操著溫柔的嗓音,調笑道:“你們再起這種讓人為難的哄,我就回去罰他,讓你們心疼。”
場下驟然安靜,似乎沒料到虞文知居然威脅觀眾,不過這種手段看起來很好用,虞文知輕而易舉戰勝了上千人。
卻隻見一直不吭一聲的盛緒聽到這句話,用力咬了一下唇,脖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
他不會隱藏情緒,驚愕和羞惱都寫在臉上,但下唇咬的發白,也沒有當眾反駁虞文知的話。
當事人的羞恥仿佛打了個某個開關,空氣突然燥了起來。
“少爺你怎麼了?你是不是太熱了?”
“這能忍?區區茶隊隊長,我不信他敢罰我大哥!”
“試試就試試!不爭饅頭爭口氣!”
“你罰!罰完你發出來,心疼死我們!”
“告訴你,我們小學生最怕罰站和打手心!你賭你不敢!”
“兄弟們給少爺助威,一起喊AD!”
......
虞文知的話說完,盛緒粉絲非但沒乖下來,反倒喊的越來越嘹亮了。
虞文知終於破功,笑著連連搖頭,把主持人的話筒推到一邊,承認自己敗給小學生了。
倒是一旁的盛緒脖子越來越紅,眼神越來越沉,一把搶過話筒,說了登台以來第一句話——
“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