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層是各式各樣的手辦,有聯盟官方出的周邊,還有粉絲送的禮物。
再往上看,是相框。
盛緒眼睛一亮。
木質相框裡封存的照片顯然是虞文知,大概是小學時候,虞文知穿一身藍色校服,脖子上係著紅領巾,正朝鏡頭笑。
虞文知小時候眼睛居然是月牙狀的,一笑就透著可愛,照片裡的他比現在眾多兒童模特更有鏡頭感,引得周圍的路人頻頻朝他望來。
果然在那時就有了做狐狸的潛質。
盛緒壓不住唇角翹起的弧度,他記得自己從小就愛拽一張臭臉,仿佛帶著逆鱗出生,尤其執著挑戰權威,所以也不招大人喜歡。
那時大院裡的孩子家長,都不許自家孩子和他玩,怕跟他學壞。
他顯然也不在乎,依舊我行我素,經常在外磕的青一塊紫一塊,還覺得身上貼著繃帶很酷。
他們是這樣截然不同的性格。
突然,盛緒從凝聚在小虞文知身上的目光裡,感受到了熟悉的味道。
他立刻凝神看向照片左側的一角。
廣場上到處都是遊人,巍峨宏偉的故宮就在身後,但他偏注意到了這一角。
穿著白衣服,挽著頭發的女人在拉扯一個小孩,似是想帶他去彆處,但小孩卻屁股用力向後坐,抵禦著那股拉力。
堅持著不走,是因為他正好奇地睜大眼睛張著嘴,看向戴紅領巾的虞文知。
盛緒心臟驀然狂跳起來,麵前的空氣恍惚在撲簌顫抖,仿佛在兩道時空間牽起一個相連的通道,他透過照片,看到了獵獵春風裡的自己。
他在不經意的角落看了虞文知一眼,於歲月裡標下至關重要的錨點,十多年後的今天,漫長的伏筆終於泛起漣漪。
照片左下角被顏衾細心地標記著——
200X年早春攜子於B市。
盛緒不禁笑了,一身反骨的他,居然從小就喜歡狐狸這樣的。
原來他真的是,一見鐘情。
虞文知洗好澡出來,見盛緒站在書架前,拿著相框失神,便好笑地走上前去:“應該是我七歲的時候,正好學了篇課文,我媽就趁寒假帶我去旅遊了。”
盛緒突然用力抱住虞文知:“那年我也在B市。”
“誒!”虞文知想說自己還沒擦乾,會把盛緒弄濕,但他很快就察覺到了盛緒異於平常的興奮。
於是虞文知索性不管頭發上的水,伸手環住盛緒的背拍了拍:“小狗怎麼突然撒嬌?”
仿佛尾巴都要搖起來了。
“哥哥,這個是我。”盛緒指向照片裡穿深色衣服的自己。
虞文知微怔,這才仔細朝那個指腹大小的孩子看去。
幸虧那時候相機精度已經相當不錯,他甚至能看清盛緒的臉。
小盛緒下巴上貼著一塊創可貼,黑石榴樣的眼睛定定望著他,撅著屁股的樣子甚至有些滑稽。
多奇妙。
仿佛緣分就在那一刻定下,之後無論他們相隔多遠,自有紅線越扯越近。
“小狗在看什麼?”虞文知呢喃著,不知在問身邊的人,還是照片裡懵懂的孩子。
“命運。”
盛緒是個徹頭徹尾的無神論者,但此刻也不得不折服於冥冥之中的驚喜,他們自相隔不過五米的原點出發,各自成長,在經曆跌宕後,並肩站在亞運冠軍的頒獎台。
虞文知笑了:“我喜歡這個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