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的是,她自行車很久沒騎,自行車鏈條生了鏽,踩了沒多久就掉了。
那會她離學校還有段距離,不得已,沈樂橙隻能想辦法把鏈條上回去。
可試了好幾遍,都是上好就掉,上好就掉。她正焦頭爛額時,李聿從旁邊路過。
沒等沈樂橙主動開口,他先在她旁邊停下,問她要不要幫忙。
那個時刻,旁邊其實有不少沈樂橙認識的不認識的同學路過,大家趕著時間怕遲到,因而也沒人問她要不要幫忙。
聽到李聿那麼問,她還有點兒意外。她訝然,在李聿蹙眉時應了一句,“你方便的話。”
也是這樣,兩人才會一起到學校,一起踩著點進教室。
說完,沈樂橙觀察著好友的表情,“夏夏,你怎麼不說話?”
虞夏回神,“說什麼?”
沈樂橙微哽,“聽完這個事,你難道沒什麼要點評的?”
“……”虞夏想了想,反問她,“你覺得我要點評什麼?”
沈樂橙無語,學她剛剛的樣子歎了口氣,“行吧,反正我就是想起這事跟你說說。至於你和李聿做了同桌要怎麼相處,你怎麼開心怎麼來。”
她雙手托腮望著虞夏,活躍著氣氛,“好姐妹永遠無條件支持你。”
虞夏被她逗笑,“那我就先謝謝你?”
沈樂橙:“不用客氣。”
兩人趴在一起說了會悄悄話,沈樂橙便回了自己的位置。
虞夏把上午沒寫的作業寫完,開始犯困。她昨晚看漫畫看得太晚,精神嚴重不足。不知不覺,虞夏睡了過去。
虞夏這一覺,睡到下午上課鈴聲響起。
周圍鬨哄哄的,她無可奈何睜眼,卻不承想,入眼的不是右側的雪白牆壁,而是一張人神共憤的臉。
李聿剛洗過臉,額間的碎發半濕,眼睫毛上還沾著透明的水珠,帶著強烈的少年感,讓人無法忽視。
從虞夏趴在桌麵的這個角度,她不單單能看清楚他流暢且優越的下頜線,甚至還能將他喝水時滾動的喉結收入眼底。
大概是腦袋還處於困倦狀態,虞夏盯著李聿上下滾動的明顯喉結,不自覺做了吞咽動作。
忽地,旁邊人察覺到什麼,他停下喝水動作,垂下眼看她一會,意有所指,“你要喝水?”
“?”
虞夏愣了下,白皙的臉龐霎時紅得像熟透的蘋果。
她回神,慌亂地轉開視線,“不要。”
李聿:“哦。”
虞夏:“……”
她原以為李聿還會說點什麼,可等了一會,也沒等到後話。
天人交戰一會,虞夏沒忍住說,“我剛剛是沒睡醒,才會——”
話說一半,她停住。她覺得自己這個解釋很沒有必要,且可能給李聿一種欲蓋彌彰的感覺。
“才會什麼?”李聿再次轉頭,漆黑的眼睛直勾勾望著她。
虞夏:“……”
她看見他眼瞳裡一閃而過的促狹,沒忍住傲嬌瞪了他一眼,“沒什麼。”
就算有什麼,她不想說也可以不說。
李聿看她不怎麼講道理的樣子,沒有追問。
政治老師進了教室,虞夏強行把注意力從身側拉回,放進書本。
到下午放學,兩人都沒再交流。
下課後,虞夏和往常一樣坐陳叔來接的車回家,李聿騎自行車回去。
兩人到家時,任岩和虞青筠都還沒下班。
楊姨已經做好了晚飯,兩人安靜地吃過後,一前一後回了房間。
之後一段時間,虞夏和李聿保持著不好不壞的同學關係。
兩人無論是在家還是在學校,交流都不多。他們像住在同一屋簷下的陌生人。
-
一晃眼工夫,到了國慶長假前這周。
高二高三年級在放假前,迎來了師大附中安排的月考。
開學至今,老師們早就想測試學生們目前的水平。
考試分兩天,考場的座位按照上一學期末的成績排。師大附中高二共二十個班級,文科班八個,理科班十二個。
虞夏的成績在文科這邊處於中等位置,她的考場在三班。
李聿是轉學生,慣例去了最後一間教室。
考試日比正常上學的日子時間要過得更快一些。
虞夏還沒太大感覺,月考就過去了。
考完試,學校就放假了。
不過高中生的假期,一點也不比上課日子輕鬆。
最後一個科目結束,大家回了自己班教室。
緊跟著,便是各科老師輪流發下來的假期需要完成的模擬試卷,以及各科勾選出來的作業。
虞夏算了算,按照她寫作業的速度,整個國慶,她可能隻有一天能真正放鬆。
試卷真得有點兒多。
虞夏把它們塞進書包,準備回家。
把書包拉鏈拉好,不遠傳來沈樂橙的聲音,“夏夏,走嗎?”
虞夏答應,“走。”
可能是她對自己手臂能承受的重量認知不夠,虞夏拎起書包準備背上時,被重量打了個措手不及,腿軟了。
就在虞夏覺得自己要在班裡摔跤丟臉時,旁邊有人伸出手,扶住她往下倒的身體。同一時間,她手上的書包也被人拿走。
“……”
虞夏驚魂未定,愕然地看向李聿,“我……”她腦袋短路幾秒,嗓音輕顫,“謝謝。”
李聿斂睫凝視著她,不知是被她嚇到,還是怎麼回事。
好一會,他才懶散搭腔,“拿不動?”
“應該拿得動。”虞夏說。
她剛剛是毫無預兆,才會沒使什麼力。
聽到“應該”這兩個字,李聿輕哂,“走吧。”
虞夏:“啊?”
她盯著李聿拎起的兩個書包,楞頭呆腦地問,“去哪?”
李聿可能是被她的問題給噎住了。
半晌,他才用看傻子的眼神乜了她一眼,“你想去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