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多稀罕大隊來件喜事。
一般的大喜日, 要麼就是嫁娶、要麼就是添丁。
對於羅建林來說都是值得高興的事,示意著大隊又要增添人口,人數也會更著上漲。
大隊的人口增多是大好的事情。
所以每次大隊有什麼喜慶的日子, 有人來邀請羅建林一定會去赴宴, 明明和自家沒什麼關係, 還是會樂嗬嗬一宿。
然而現在……
羅建林是真的怕了大喜的日子。
嘴裡的飯菜都咽不下去了, 他問道:“誰家的大喜日?”
問話的時候,心裡是在祈求著, 千萬彆是那些糟心的人家,求求來一件真正的大好事吧。
然而,他的希望落空了。
當聽到兒子口中說得誰後, 羅建林又是緊緊蹙起了眉頭:“容正誌?胡鬨!劉翠鳳又搞什麼鬼?她就算是容正誌的母親,那也不能強逼著兒子娶妻。”
說著, 就將碗筷放下, 打算起身:“不行, 我得去他們家好好說說。”
“不行那也和你沒關係。”周荷又將碗筷塞在他手中,“人家的家務事你就彆摻和, 再說了這是容正誌的終身大事, 他要是和以前那樣當悶葫蘆, 沒了這次的婚事還有下次,難道你都能阻止?”
容正誌那個年輕人, 她是又喜歡又瞧不上。
多好的孩子, 乾活能力強也不鬨事,但偏偏性子不行,一個又高又壯的大高個,硬是一點主見都沒,現在又不是講愚孝的年代, 有必要把自己弄得那麼艱苦嗎?
要是她,怕是早早就和家裡鬨翻,寧願一個人分出去也不會搭理他們。
可容正誌呢?
一退再退,連自己的終身大事都被拿捏住。
他們這些外人著急有什麼用?該立起來的是他本人。
周荷道:“羅夏你把門落鎖,今天誰都彆想走出遠門,還有你羅建林,你吃了飯就趕緊去休息,也不看看你這段日子都憔悴成什麼樣了,真當自己還是年輕人?你還想不想看你兒子結婚生子?”
聲音很嚴厲,帶著些不耐煩。
可還不是心疼自家男人,要不然她才懶得多管。
羅建林還想開口,周荷手上動作特彆快,直接拿著饃饃堵住了他的嘴,“嘴巴是用來吃飯的,你再說我真生氣了。”
“……”被堵住嘴巴的羅建林還能說什麼。
但不管怎麼說,老伴的話確實有些道理。
最重要的還是得容正誌自己立起來,他不立起來,沒了這次的董海瑤還有下個王海瑤,阻止的了一次還有第二、第三次。
要是真的立不起來,那找個厲害的媳婦也不是不行。
有個厲害的媳婦在,也能擺脫掉容家那群吸血蟲。
容家大喜事的消息沒多久就傳遍了整個大隊。
建造窯洞的知青們也聽到了消息,不過這群人中除了賀家寶之外和容正誌都不是太熟悉。
也不清楚容家大大小小的事。
聽到消息之後,也就是祝賀了兩聲。
倒是賀家寶問著身邊的大叔,“這邊辦酒席有什麼習俗嗎?我要是過去吃喜酒需要準備些什麼東西?”
他和容正誌來往的不少。
因為倆人都是乾十個公分的活,在沒準備建造窯洞之前,幾乎是天天待在一塊地乾活,雖然沒過多的聊天,但一起相處了幾個月的時間門還是挺熟悉的。
“準備一份份子錢就行了。”大叔跟他說著,“幾分幾角錢不嫌少、一塊兩塊不嫌多,你自己看著準備就是。”
賀家寶心中有了底。
想著問問之前一起乾活的人,到時候他們拿多少自個就拿多少。
打聽完後並繼續乾活,轉身想將放在身邊的磚塊扛進窯洞中,結果發現身後的人並沒有把磚塊遞過來。
他不解的看著怔在原處的人,開口問道:“白曼怎麼了?你要是不舒服的話就去歇歇吧。”
知青屋中這幾個女同誌們,要說最拚的那絕對是白曼。
她不但自己拚,還卷著其他人一起拚。
也正是因為這麼拚的緣故,窯洞這邊的進度越來越快,如果按照這個速度來算,入冬之前他們一定能將窯洞建好,並在過冬之前燒製第一批陶瓷。
這樣一來就不用耽誤幾個月的時間門,等開春之後才能開窯。
不過進度趕得快,累也是真的累。
絕對不比他以前拿十個公分的工種來的輕鬆,連他這麼一個乾慣農活的大男人都覺得筋疲力儘,更彆說一位女同誌了。
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因為身體緣故堅持不了,無奈選擇去休息。
可隻有白曼一個女同誌一直咬牙堅持到現在。
對她的感觀是真的有很大的變化。
記得第一次見到這位女同誌時,誰不以為她是一個沒法乾農活的人?一看就知道是嬌生慣養從來就受過苦的城裡人。
可接觸下來就發現,她和第一印象完全不同。
是一個真正能吃得了苦受得了累的人。
所以見她愣住的樣子,還當她是不是受不住了,便提議著:“你還是去休息一會吧,正好這批材料都快用完,下批材料來之前還能歇一歇。”
“不用。”白曼回過神。
要說心中完全不在意那肯定是假話,隻不過現在的她能壓抑住這些不必要的情緒,開口說著:“繼續吧,早點乾完早點休息。”
賀家寶確定她沒問題,便跟著一塊乾起活。
而就在這時,他看到高遼朝著這邊走來,看著他臉上的神色,心裡不由一‘咯噔’,連忙問著:“怎麼,事情不順利嗎?”
建窯洞主要需要的材料是水泥、磚塊以及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