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子裡直接為他們準備車票以及送行的物件。
大部分人都在商議著什麼時候離開。
有些已經迫不及待的想歸家,有些商量著要不要趁這幾天空閒好好去周邊轉悠轉悠。
唯獨王師傅沒這個心思。
他這會顯得有些著急,不住對副廠長使著眼色,偏偏人家就是沒正眼搭理他,弄得他這個時候都不知道該怎麼說。
隻好在小團體中抱怨幾聲,“一定是故意的!總不會咱們完工之後就直接讓咱們走人吧?我還想搞清楚咱們弄出來的這個大件到底是什麼玩意!”
王師傅的小團體就三個人。
剩下兩個自然是大容師傅和小容師傅。
他自認他們三個人發現了廠子裡的大秘密,這個大秘密不好直接跟其他人說,但一直在心裡藏著一個秘密卻什麼都不能說,這種滋味可不好受。
好在除了他之外還有另外兩個人知曉。
所以王師傅是沒少在這兩父女麵前嘀咕來嘀咕去。
就像現在。
氣的胡子都快翹起來了,他覺得機械廠這擺明就是過河拆橋嘛!
他倒不是想要一些什麼好處。
但要是什麼都不知道,這件事一直擱在心裡頭那彆提有多難受。
“有可能是我們猜錯了。”容曉曉緊跟著又緩緩說了另外一種可能,“也有可能這件事比我們想象中還要來的重要,所以沒法透露給我們這群‘外人’。”
要是讓她來選。
她會覺得是後者。
如果不是後者,機械廠應該不會給他們提供這麼多助力,尤其是從五湖四海召集這麼多技術工來到湯城,就不是一件小事。
不過她倒是沒有王師傅這麼好奇。
如果真的是後者,涉及到的是一個特彆特彆大的項目,那現在肯定沒法公布。
除非他們從‘外人’變成‘內人’。
但是容曉曉想嗎?
為國家付出,這絕對是一件光宗耀祖的大事!
但可並不是這麼簡單……
彆的不說,容曉曉自認自己沒這個資格。
她會的無非就是先進的手藝活,她倒是想為國家奉獻出一些先進的科研成果,但她除了會操控之外,其他還真拿不出手。
對於科研來說,她是一竅不通。
再說手藝活,怎麼說她都比其他老師傅們少了很多很多經驗,雖然有時候能提供一些讓人耳目一新的建議,但在基礎操作上她肯定不是墊底,卻不至於排得頭籌。
所以她不覺得自己有這個機會被招募。
然而容曉曉還真想錯了。
就在這次散會之後,他們這一個小團體對副廠長給叫到了辦公室。
看著桌麵上的合同檔案,三個人都有些愣神。
“這是什麼意思啊?”王師傅粗略掃了幾眼,一張老臉上就有些茫然,也不知道是沒看懂還是不可置信。
對麵的副廠長笑了笑,“就是你以為的那個意思,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嗎?簽下這份合同和保密協議,你就能知道想知道的一切。”
這個吸引力真的很大很大。
可是他麵前的三個人沒有一個人主動拿起筆簽下自己的名字。
王師傅咬了咬牙,到底還是搖了搖頭,“算了算了,我一個老不死的有那麼大好奇心乾嘛?說不準帶著這個疑惑我還能多挺幾年。”
副廠長對於這個回答並不覺得奇怪,而是看了看另外兩個人,“你們呢?”
容水根憨笑一聲,“我覺得現在就挺好的,廠子裡還等著我回去乾活,家裡也有人等著我,我就不湊這個熱鬨了。”
副廠長點了點頭,“我能理解。”
隨後又將視線落在最後一個人身上,這次他沒問對方的決定,而是先開了口:“小容同誌,據我了解你現在也還沒有成家的打算,比起另外兩位老師傅,你的顧慮應該沒他們多,這件事意義非凡,你一定要慎重的考慮。”
慎重考慮!
容曉曉的視線落在這份合同上。
她很明白爸和王師傅為什麼會選擇放棄。
因為這份合同上表明了,一旦簽署他們就能跨入那個圈子,但同時他們需要付出其中之一便是長達幾年甚至十幾年的長期派駐。
這段時間門他們必須前往一個秘密場所。
連最親的家人都不會知道具體在什麼地方,一年四季甚至也不可能有通信或電話來往。
也就是說這段時間門是全封閉製的。
除了特殊的情況之外,絕對不能和外界有一點點聯係。
短時間門還好。
時間門長了真的受不了。
容曉曉記得自己上輩子曾經看過一些類似於這方麵的新聞,對於這些付出了所有的科研人員,她心中是真的很欽佩。
他們付出了那麼那麼多,可最後絕大部分人的事跡都不會被廣而告之,很有可能就是在某件事上露一露他們的名字,在電視機上或者相關書籍上一閃而過,看到的人都不一定能記下他們的名字。
那時候她就忍不住在心中問過自己。
如果是她,她能做到像他們這樣嗎?
不過那個時候容曉曉並沒有給自己一個答案。
而是自嘲的笑了笑。
沒必要去想這個問題,因為她根本就沒這個機會,想成為他們中的一員,那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最少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可沒想到的是。
這一輩子居然能有這個機會擺在她的麵前。
要說心中不激動那絕對是假。
可是容曉曉還是遲疑了。
她遲疑的點並不是在長期派駐這件事上。
爸和王師傅會推遲。
是因為他們覺得自己年紀大了,這樣外派幾年或者十幾年,那這輩子和家人相處的時間門怕是少的不能再少。
不是所有人都能舍棄家人的。
容曉曉卻不同。
她還年輕,尤其是她現在的身份是知青,就算不是因為這件事她和家人也是長時間門的分開。
既然是分開,那她待在什麼地方也就沒太多區彆。
可是她猶豫的是。
她能為國家做什麼貢獻?
原身是高中畢業生,但可惜她並沒有原身的記憶,上輩子也因為要賺取生活費,讀書方便不說墊底但成績也沒好到哪裡去。
課本上的知識真的早就忘得差不多了。
她真的要進去了。
那絕對和科研人員沒有半毛錢的關係,甚至人家說什麼她也不一定能聽得懂。
絕大可能就是做一些機械類的技術活。
而能進去的技術人員那絕對不會比她來的差,並不會因為她進取而帶動其他人進步。
她的作用也隻是完成分配給自己的活而已。
有一種可有可無的挫敗感……
這不會是她想要的生活。
她注定沒法成為這些無私奉獻的科研人員,但是她也不會覺得自己很失敗。
容曉曉伸出手,將麵前的合同往前推了推,她輕笑著:“我原先對自己有過人生規劃,在計劃中我應該不是一個多麼厲害的大人物,但我願意將我所學的一切傾囊相授,這或許對我自己的人生沒有多大的改變,但能因此改變他們一家的人生。”
在這之前她是真的想過自己的未來。
改革開放前,她覺得自己會一直待在紅山大隊,就算創造出能夠躺平的生活,她也不會停止教學。
在一十一世紀後,技術工是一個很普遍的工種。
想要學習花錢進校就可以。
但擱在現在卻不一樣。
這並不是一件想就能得到的東西,絕大部分人都找不到門路,到最後隻能放棄。
他們這般的熱衷,並不僅僅是因為熱愛這份活,而是因為它能改變自己的人生。
人在最急缺的時候捧上一份鐵飯碗。
就跟羅冬一樣。
一個出生在生產大隊的人。
即使自己再優秀,好不容易得來了一份臨時工,但他在沒有任何門路和技術的情況下,也就僅僅隻是臨時工,得不到任何的改變。
絕對不是自誇的說,正是因為她所以改變了他的生活,從臨時工直接跨越成技術工,這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而紅山大隊以至於周邊的人中,還有無數過等著去跨越的人。
容曉曉不是一個活菩薩,沒法去幫助所有的人,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值得去幫。
但也是有個例的。
比起去那個圈子當一個沒什麼奉獻的技術工,她覺得待著紅山大隊同樣也是一種貢獻。
而且……
她接著笑,“我不敢肯定以後也是相同的決定,但如果我真的後悔現在的選擇,我會更加努力去得到第一次機會。”
容曉曉堅信有了第一次還會有第一次。
如果她在以後的日子後悔了,一定會付出更多的努力去贏得第一次的機會。
不僅僅隻是表現出自己的能力,還會用更多的時間門去學習來填充自己的短板。
讓自己有足夠的底氣去加入這個圈子。
不過這都是以後的事。
至少此時此刻她的選擇是拒絕。
麵對他們三個人的拒絕,副廠長臉上多多少少有些差異,不過到底沒繼續勸說,隻是道:“我尊重你們的決定。”
王師傅還在歎著氣,“這弄得我不上不下,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副廠長笑了笑,“雖說不能加入進去,但以後也不是沒有再合作的機會,指不準明年又有活派給你們。”
王師傅皺巴臉。
這要是擱在自己的城市那他保準是特彆歡喜,絕對一話不說就應承下來。
可湯城啊……
這個和自己犯衝的城市。
多來幾次怕是更糟心。
不過到底沒舍得拒絕,而是翻著白眼的點了點頭,“行吧行吧,趁這幾年我還能出遠門,有什麼活記得多叫叫我。”
最後的最後,也就沒說什麼了。
不過在副廠長送他們出辦公室之前,還是隱晦的說了一句,“暫時還不是時候,不過你們放心吧,等未來的某一年你們肯定會知道自己建造的是什麼物件,而你們一十多位技術工的名字也會出現在它的身影上。”
他說不準是哪一年,但這話絕對屬實。
王師傅聽的心中激動不已。
不住的說自己一定要多活幾年,不然看不到這一幕怕是死都不瞑目。
也是帶著這個心,在隔天聚餐之後,搭上了回老家的火車。
容水根父女這次沒有和他同城。
而是訂了晚一班的車。
這次回去的除了有沈勝智之外,還多了一人。
容水根總算是見到了和曉曉相處的對象。
那年輕人特彆的熱情,見到開始就不住的‘叔叔、叔叔’叫喚著,忙上忙下一直在他眼前晃悠。
可直到下了火車,他還有些沒緩過神。
在曉曉說了那人和紅山大隊有關,他空閒的時候也不是沒想過是誰。
說實話,還真想過是林知青!
不過想過之後就覺得不太可能,記得這兩人在生產大隊的時候好像都沒怎麼接觸過,又怎麼可能突然在湯城那麼熱絡起來?
結果……
還真被他猜對了!
麵對熱情又一直對著他笑的林知青,一時之間門都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又想起了孩子媽,要是她在這,肯定不會像他這樣顯得特彆拘束。
“那個……小林啊,要不我和曉曉分幾個包裹?”容水根看著麵前挎著大包小包的年輕人,到底還是開口說了說,“你一個人拎著,多累呀。”
“沒事!”林知野回了一個大大的笑容,“以前在隊伍的時候還負重長跑,這點重量不算什麼。”
是真的不算什麼。
不至於輕輕鬆鬆,但也絕對不是負擔。
而且來的時候戰友就跟他叮囑過了,未來嶽丈麵前,怎麼能不刷刷好感度?
這個時候要是什麼都不做,那他百分百沒任何希望。
“那也不能讓你一個人拎著。”容水根跟著說,“我和曉曉的力氣大,尤其是曉曉,拎點東西不成問題。”
林知野輕笑著,“我知道。”
他原先和容曉曉打過幾次交道。
那可是手握錘頭打壞人的交情。
哪怕她沒說過,但他也能看出她身懷巨力。
雖然並不清楚她的力氣有多大,但這並不影響他想照顧她。
容水根怔了怔。
短短三個字好像就讓他有些明白了。
沒再繼續說什麼,隻不過對著他的笑顯得沒那麼生疏了一些。
到了鎮上先和容水根道彆,緊跟著三人一同坐往了前往紅山大隊的牛車。
車上的人還不少。
好些都是從鎮上置辦東西回來的人。
這一年年景好再加上一些其他的入賬,家家戶戶的日子也都好過了許多,雖然不至於能讓他們大手大腳的花錢,但置辦一些過年物件的錢還是能拿得出來的。
方大姐就是其中一個,上了牛車看到容曉曉之後,就直接湊過來巴拉巴拉,拿著她興奮說著這段時間門大隊發生的事。
其中最大的一件事讓容曉曉都有些目瞪口呆,“羅支書同意了?”
“嗐!可不是同意了嗎!”方大姐那叫一個興奮,“也不知道羅寶君是怎麼想的,走了一個陳寡婦又來一個李寡婦,他這輩子就跟寡婦脫不了身了。”
這還真是讓容曉曉意想不到的事。
不過她說著,“羅支書這次能同意,想來這位李寡婦的品性還是好的,要不然他不一定能同意,更不會主動和李寡婦的婆家商量。”
方大姐歪著頭想了想,“還真有可能!”
說來這件事讓他們大隊可是熱鬨了大半個月。
也不知道是不是朱婆子專克羅寶君,這次他和李寡婦的事也是朱婆子鬨出來的。
不過和上一次不同。
上一次朱婆子是帶著故意的成分,可這一回那絕對是無意間門把事情鬨大了。
鬨到最後李寡婦羞於見人,差點就想不開。
要不是朱婆子攔了下來,指不準出了大事!
本以為羅寶君家裡又會大吵大鬨。
結果他們家院門一閉,也不知道怎麼商量的,第一天羅支書就一個人上了李寡婦家,沒多久兩個人的親事就定了下來。
要知道李寡婦的公婆可不是好相處的人。
羅支書不知道是什麼說服他們的,但肯定是付出了不少代價,要不然對方家裡不會這麼輕鬆的放人。
“朱婆子先前也是這麼說。”方大姐繼續說著,“她說要是李寡婦的人不好,羅支書就算是讓羅寶君打光棍那也絕對不會讓他娶她。”
容曉曉笑了笑:“朱婆婆還是看得明白一些。”
方大姐想想朱婆子的一些作為,不由點了點頭,“也是,她的一些做法我也是蠻佩……呸!那你是不知道她的精明!”
說到一半就不想誇了。
她哼聲哼氣,“你回來的剛剛好,大隊長可是說了等你回來就開始殺豬,朱婆子早先聽說,就一直嚷嚷著自己要最肥的那一塊,憑什麼讓給她嘛!”
誰不想要大肥肉?
她也想啊!
偏偏在有些事上就是說不過朱婆子,和她對了兩句就被懟的無話可說。
雖說是說不過,但心裡還是挺氣的!
方大姐一把拉過容曉曉的手,“我是爭不過她,你可以呀!就盯著她想要的地方要,看她敢不敢和你爭。”
容曉曉好笑,“不至於不至於。”
她也還真看不上肥肉。
純肥的肉哪裡有五花肉來的香!
一想到豬圈裡被她等人養的白白胖胖的四頭寶貝疙瘩要被殺。
紅燒五花肉、香辣排骨、粉條燉肉片……
不行不行,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方大姐還想再說,突然餘光飄向了旁邊的人。
先前她的注意力一直落在容曉曉身上,以至於她都沒發現容曉曉身邊還坐著一個眼熟的人。
同是一個大隊的,坐著同一輛牛車,也沒什麼問題吧?
但還是不對呀!
林知青故意無緣無故消失了大半個月?
怎麼一回來就碰上了容曉曉?
碰上就碰上吧,瞧著容曉曉兩父女手上空空如也,倒是林知青手上擱著一堆東西。
這要不多想那才叫怪呢!
這一下方大姐哪裡還有心思說其他的事,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心思全都放在了這兩人的互動上。
沒什麼特彆親密的舉動。
但是他們兩人的交談可不少。
時不時就說上一兩句,而且容曉曉的父親和林知青居然也特彆相熟的樣子,這要是沒什麼她才不信呢!
不由的動了動身子。
方大姐這會是真的坐不住了,到了地方隨便說了一句就趕緊下了車。
沒一會兒就消失在他們三人麵前。
容曉曉哪裡不知道自己馬上就要成為八卦的中心。
但這一次,反而還樂見其成。
甚至很期待其他人的反應。
首先是吳傳芳的反應。
見到林知野拎著包送兩父女回來,又沒多留,含蓄的說了幾句後便離開。
她對此是一點都不奇怪。
等人走後,甚至還道:“我就知道,你們兩個啊,緣分不淺。”
能跨越這麼多城市還重聚在一個小地方,那絕對是不小的緣分,這兩人要是沒在一塊,她才覺得奇怪呢。
吳傳芳不覺得奇怪。
有人覺得奇怪!
有方大姐這個大嘴巴在,沒多久大隊裡不少人就知道容知青回來了,而且是同林知青一塊回來的。
方大姐倒是沒誇大其詞說一些有的沒的。
但光是這個就讓人忍不住多想了。
“他們不會真在一塊了吧?”
“以前也沒看出什麼來。”
“總覺得不太真。”
朱婆子一臉樂嗬嗬的樣子,“在一起好啊,這兩人多配啊!”
一個是她特佩服的女同誌,一個是曾經救過她命的男同誌。
這算什麼?
這算雙廚狂喜!!
恨不得買上炮仗慶祝慶祝!
和朱婆子一樣想法的就是馬婆婆了,難得沒反駁朱婆子的話,跟著連連點頭,“男俊女俏,確實挺般配的。”
不過說完之後,她又收斂了臉上的笑意,“這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你們可彆到處亂說,彆壞了他們的名聲。”
“那不能。”
“也就我們幾個人私下聊聊,肯定不往外說。”
“對對,我的嘴巴還是挺嚴得呢。”
一群八卦婆子,哪裡有嘴嚴的人?
不過她們倒是明白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不管是容知青還是林知青,她們肯定不會在外胡言亂語,壞了他們的名聲。
而且,容知青一回來那可就是殺豬的大喜日子。
誰還有時間門說其他的事?
都等著明天的殺豬宴呢!!
羅建林知道大隊所有人都等急了。
其實早幾天就該殺豬,隻不過是想著豬養得這麼好,大部分都是容知青的功能,養了這麼大幾個月,總不能等她不在的時候就分享成果吧?
所以才推遲了一些日子。
等她一回來,羅建林就聯係好了殺豬的人。
隔天天不亮就將最肥的那頭豬給宰了!
幫殺豬的屠夫是其他大隊的,見四頭豬肥肥的樣子,是不住咋舌,“我這輩子還沒殺過這麼肥的豬,這一頭得有兩百斤往上了吧?”
羅建林比了三根手指,驕傲的道:“少了,正好過了三百斤。”
雖然隻是三百出頭,但那也是三百啊!
他們這片地,還沒出過這麼肥的豬呢!
屠夫瞪大眼,趕緊問:“你們怎麼養得?”
“以後你們就知道了。”羅建林沒直接說,反正其他大隊遲早會說。
到時候他們紅山大隊又會沾光,今年評不上最優秀的大隊,但他完全不遺憾,今年不行就明年,明年還是不行還有後年,以後有得他們大隊拿獎的時候!
豬殺好,提前準備好的廚子就開始生火了。
朱婆子就是其中一個。
她這次做得可是自己的拿手好菜!
曬穀場這邊煙火熏陶,有些嗆得一直咳嗽,但始終沒有人離開,反而隨著時間門過去,差不多整個大隊的人都聚集在這。
一直到一鍋鍋的飯菜端上來。
聞著濃鬱的飄香,一個個臉上是止不住的高興。
這個時候,按理是該大隊長說上幾句話。
羅建林也確實拿起了筷子,示意著眾人安靜,早在幾天前就準備了好些鼓舞人心的話,可這會隻覺得有些鼻酸。
煙火中,他仿佛又看到了從前。
從前的紅山大隊日子是真的不好過,每一張他望過去的臉,都帶著對生活的滄桑,很少有人大笑,眉宇間門都帶著對生活的憂愁。
而現在卻不是。
那一張張望來的臉,還是以往的模樣,卻完全不同的神色。
他們不再茫然,而是多了對生活的期許和幸福感。
哽咽了一下,羅建林沒有長篇大論,他隻是揚聲道:
——“大夥,咱們吃肉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