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他都不知道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2 / 2)

兄弟模擬器 一江酒來 7426 字 6個月前

“……是嗎?”五條悟的聲音放得很輕,就像是落在湖麵上的雪花,幾乎沒有引起漣漪就被吞沒在了喉嚨裡。

他忽然想起了,自從開學之後,五條曉便總是在課堂上睡著,明明在家族中跟著家庭教師學習的時候,五條曉總是最認真的那個,從來都不會因為其他的事情走神。

對方時常困倦,午後的時候,沿著走廊往窗外看,五條悟總是能夠看到自己的弟弟在櫻樹下半靠著睡眠。當時他與傑還一起說他們熬的夜全部都被五條曉一個人睡了,卻從未想到過也許還有另一種可能。

明明這樣的異常很明顯,但五條悟卻將它錯估成了曉在離開家之後才會有的散漫。

心理醫生嘩啦啦地翻著手中的診療記錄,上麵記載著許許多多她開出來的帶著複雜而拗口名稱的藥物。記錄全部都很詳細,包括五條曉曾經在對方的指導下曾經試圖克服回憶的努力與失敗的過程,呼吸性堿中毒、甚至嘔吐等的反應。

“我什麼都不知道……”五條悟攥緊了手指,望著自己麵前橙汁平靜的水麵,“作為他的哥哥,我一點都不知道他會來這裡。我以為,隻是一次普通的爭吵。”

東京校正式上課的那天午後,他不知道對方在吃這樣多的藥,還質問了他許多問題,

當時五條曉說的話,他依然記得很清晰。

——他說著自己永遠都不想與自己的兄長分開,並決定衝破一切阻礙也要追逐。

五條悟並不知道自己的弟弟是在怎樣的心情之下下定這樣的決心。

即使來找到了心理醫生獲取了信息,但存在於五條悟心中的謎團卻越來越大了。

為什麼曉會因為他使用出蒼而產生了對兒時那場事故記憶的應激反應?

沒有任何一個理由能夠說得通這件事。

難怪,偶爾執行任務回去的時候,五條曉的臉色會顯得很蒼白。對方分明是在為他使用出的術式而感到不適,卻試圖將它壓製下去。

祓除任務完成之後,男孩在蒼白著臉卻依然對他微笑的時候,都在想些什麼呢?

五條悟不知道。

他唯一能夠做到的事,就是在不確定病情誘因的時候,儘量不在五條曉的眼前使用“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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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曉並沒有沿著原路返回,而是坐上了新乾線,數著自己需要的站點下車。

他沿著街道行走,慢慢拐進了狹窄的單行道。地麵很乾淨,旁邊的街道商店裡滿滿當當地放著各種小卡片和飾品,還有街邊的古老遊戲機。

再又一次轉了個彎之後,五條曉走進了一家酒吧之中。

處在這樣的深處,酒吧的裝潢自然相當一般。吧台的桌子是木質的,上麵的紅漆已經磨損了一些。

在這個下午的時間點,會來這裡喝酒的人並不多,店裡隻是零星地坐著幾位客人。視野儘頭的牆壁上掛著一台電視機,上麵正播放著賽艇的節目。

有一個身材高大而健壯的男人正坐在那裡,背對著門口,半弓著背,目不轉睛地望著液晶屏幕。

仿佛感覺到了注視,對方回過頭看了一眼,隨後又冷漠地轉過了頭去。

“您好,我們這裡是拒絕接待未成年人的。”櫃台後,一名穿著工作服店員在見到五條曉走進來之後,頓時說道。

“我隻是來找個人而已。”五條曉解釋說。

銀發的少年出現在酒吧這樣的地方分外引人注目,加上方才門口與店員交談的動靜,屋裡的客人們也都被他吸引了注意力。

五條曉無視了這些或明或暗的注視,直接坐在了禪院甚爾的身旁。

“甚爾,你怎麼會來這種地方?”五條曉剛剛坐下,便聞到了對方身上濃烈的酒氣。他頓時忍不住蹙起了眉。

“嗬,隻是酒吧而已,有什麼不能來的?”禪院甚爾大著舌頭說道。也許是因為喝醉了,他的眼神比起往常似乎有些渾濁。

“你喝太多了。”五條曉望著他,想要奪過對方手中的酒瓶,然而卻被男人躲了過去。

“這點酒而已,彆掃興。”禪院甚爾說道。

他伸出手,指著電視上正在播放的賽艇節目,說道:“你猜哪個選手會最先衝到終點?”

五條曉對於這些東西一竅不通,隨意猜測道:“3號吧。”

“我押了一千萬給4號。”禪院甚爾說道。

“你……”五條曉望著他,有些驚疑不定。

按照對方以往的工作來算,這也許是禪院甚爾這麼多年來的全部積蓄,竟都被放在這場可笑的賽艇比賽上了嗎?

五條曉重新看向賽艇節目,在眾人的歡呼聲中,3號超越了4號,拿下了這場賽事的冠軍。

顯然,禪院甚爾全部家當都被丟進去,然後虧得血本無歸。

“你喊我來這裡,隻是想告訴我,你把自己所有的錢都賭光了這件事嗎?”五條曉望著對方,他從來都沒有見過男人這樣頹廢的模樣。

這樣的氣質幾乎讓他想到了自己年幼的時候,最初見到的那個禪院甚爾——

不,如果說年少時期的禪院甚爾還有著一些桀驁不馴的棱角,那麼現在的男人看起來簡直就是一抔已經燃燼的死灰。

五條曉歎了口氣,拿出手機:“我給嫂子打電話讓她接你回去吧。”

然而,他正要撥號的手卻被男人伸出的手掌按住了。

“不用再打了。”禪院甚爾的語氣平靜,仿佛一具行屍走肉,“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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