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星名今見來說,活著才是一種痛苦。”少年答道。他的生命都是詛咒之王的痕跡,純白的靈魂之中沾滿了血腥的汙泥。為兄長而死,是最好的結局。
兩麵宿儺身上的氣息徹底低沉了下來。很久很久沒有人敢於這樣激怒他,如果是其他的人,現在早已身首異處。
然而,現在正坐在他麵前的少年,是他一母同胞的弟弟。
“我不會準許你沉溺於過去的陰影之中。”他說道,伸手覆在對方的麵頰上,“這一世,你不會死,也不會背負苦難。”
這是詛咒之王的諾言。
讓自己的弟弟為他而犧牲而死,是兩麵宿儺生命之中唯一的一次慘烈的意外。
“砰——”
修繕在高層的落地窗的強化玻璃在一瞬間被打破,發出了分外響亮的破碎聲。這個平層的高檔公寓之內迎來了新的擅闖者。
兩邊宿儺臉上的表情頓時冰冷了下來,他回過頭,望向了入侵者。
白發的咒術師此刻正站在大理石的地麵上,維持著俯衝下來落地的動作。他的眼睛上還蒙著黑色的眼罩。
“哦呀,看來我並沒有來晚。”五條悟輕笑著說道。雖然語氣很輕佻,但是他身上卻
充滿了凜冽的壓迫感。
“咒術師,真是煩人。”兩麵宿儺這樣說道㈤[]㈤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輕輕地轉動了一下自己手腕上的骨骼,發出了關節摩擦的響聲。
他隨手將天見神理推到了自己的身後,起身迎接闖入這裡的敵人。
天見神理下意識地想要拉住對方的衣角,然而,對方隻是輕拍了一下他的手背,下一刻就出現在五米開外。
兩個站在咒術界食物鏈頂端的男人在這個有限的空間之中開始對戰,此刻,他們都沒有用殺傷力範圍大的術式,而是不約而同地開始比拚起體術。
肢體互相碰撞的聲音分外沉悶。
天見神理坐在原本的位置,一時之間有些愣怔。他從沒有想過,自己過去的兄長們會互相之間兵戎相見的可能性。
如果是星名今見,他會毫不猶豫地去幫助兩麵宿儺;而如果是五條曉,他會永遠站在自己的雙胞胎哥哥身邊。
可是,現在坐在這裡的人是天見神理。
他坐在原地,像任何一個普通人類一樣等待著這場戰鬥結束。
現在的兩麵宿儺身上的力量遠遠不如全盛時期,所以,即使他步步都是殺招,五條悟依然可以輕鬆應對下來。而麵對著的兩麵宿儺,顧忌著對方所占據的屬於虎杖悠仁的身體,五條悟並不會選擇將對方殺死。
以普通人的視力,很難捕捉到他們戰鬥時候的每一個動作。
隻是,如果是他這一世的兄長的話,虎杖悠仁本身也具有著相當強大的意誌力的。
“到現在還不肯醒過來嗎,悠仁。”五條悟錯開與兩麵宿儺之間的距離,微勾著唇說道。
粉發少年臉上的表情在對方的這句話之後發生了堪稱質的變化。
原本凶惡而富含攻擊性的表情逐漸變得平和而茫然,黑色咒紋從他的皮膚上漸漸褪去。虎杖悠仁重新回歸了他的身體。
他停下了即將攻擊到自己老師身上的動作,下意識地扭過頭,第一時間去看正等在一旁的另一個少年。
“神理。”他臉上帶了點焦急的關切,跑了過來,一雙透亮的狗狗眼上下查看著自己的弟弟,“你沒事吧?”
這是虎杖悠仁極其少數感到驚慌失措的時候。在少年院的時候,他受的傷超過了自己精神能夠承受的限度,所以短暫地失去了一段時間的神智。所以,虎杖悠仁並不知道在剛剛自己沒有記憶的時間裡,他是不是用自己的手傷害過對方。
“我沒事。”天見神理隻是輕輕勾起唇,望著他說道,“我隻是……想起了一些東西。”
他的神色此刻看起來有些空茫,既像是在認真注視著虎杖悠仁,卻又像是在透過他看著另外一個人。
“沒事就好。”虎杖悠仁鬆了口氣。他沒有注意到對方情緒的變化。
“悠仁呢?”天見神理說道,“你的身上沾了好多血,是不是很痛?”他伸出手,觸碰對方身上乾涸的血痕。
“也還好啦。”虎杖悠仁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笑起來說道。
“悠仁總是在逞強。”天見神理卻一語道破了對方,綠色的眼睛在此刻極其有穿透力。
在他的注視之下,虎杖悠仁最終還是丟盔棄甲。
他伸手攬住對方,輕輕低頭,把自己埋進對方的肩頸,低低地說道:“好吧……今天受的傷的確很疼,我當時都要疼死了。”
虎杖悠仁這樣的語氣,幾乎稱得上是在撒嬌了。他擁有著比常人更加堅韌的思維,但是卻又會向著自己的家人坦誠脆弱。
天見神理輕輕拍了拍他的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