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故事乏善可陳……”他這樣說道,“十年前的時候,我還在咒術學校上高中……”
“……後來的後來,我就退學,獨自來到這裡,想要徹底改變這個腐朽的咒術界。”
在對方講述的時候,天見神理隻是默默地注視著他。
他沒有想到,在自己離開之後,這兩個年少時期的摯友會因為理念的不同而完全分道揚鑣。他們每個人都清醒地走在自己選擇的道路上。
曾經最討厭正論的五條悟去當了老師,想要通過培育的方式改革咒術界的未來;而當年總將正論作為準則的夏油傑,徹底變成了詛咒師,想要通過血腥的方法推翻整個高層。
在男人最終沉默下來的時候,天見神理低頭,為對方傾倒了一杯茶水,默默地推了過去。
“這些年,一定很辛苦吧?”他說道。
“沒有哦,因為是為了自己的理想而努力,所以反而感覺不到辛苦。”夏油傑說道,“我此刻能夠坐在這裡,本身就是因為曾有人為我負擔過沉重的代價。”所以,他片刻都不肯放鬆,將改變咒術界作為自己的理想。
他恨咒術界的高層,更恨天元。他們高高在上,從不在意普通咒術師的犧牲。
其他人的性命固然很重要,但是,曉同樣沒有做錯過任何事,為什麼要被所謂的正論所限製,自願去同化呢?
望著被推過來的茶水,透過水麵的反射,夏油傑在裡麵看清了自己倒映著的、深沉而壓抑的眼神。
“上次夏油先生受到那麼重的傷,也是因為要實現理想嗎?”天見神理問道。
夏油傑很快就收起了自己的情緒,他的眼神一閃,說道:“是這樣。雖然我不是有意調查,但是你的哥哥虎杖悠仁,咒術界的高層一開始就不打算放過他。”
“即使表麵上答應了他的入學,依舊會用儘各種辦法殺掉對方。”夏油傑說,“如果作為宿儺容器的少年一開始是被盤星教的人發現的話,絕對不會被這樣對待。”
他的語氣深沉:“凡是盤星教真正的教眾,都會被作為家人一樣相處。”
夏油傑將自己的盤星教展示給對方,本來就想要將他拉攏在自己身邊。對方的性格和眼神,都無時無刻不讓他想到另一個人,甚至可以動用各種綿密的手段。
他曾經的摯友五條悟對這個少年擁有著異常的關注,是不是也側麵佐證了,天見神理與五條曉之間……存在著某種聯係?
他的腦海之中轉動著這些想法,卻冷不丁地聽到對方新提出的問題。
“那麼,夏油先生現在與五條悟,現在是敵人的關係嗎?”天見神理問道。
夏油傑條件反射地想要戴上自己已經習慣的麵具,說出模棱兩可的話語。然而,不知道為什麼,他卻沉默了很久,最終說道:“我不知道。”
天見神理沒有再繼續問下去。
在他離開以後,這些人為什麼都變成了這樣令人放心不下的樣子?
他曾經以為,已經死去的人不去打擾還在活著的人們的生活,才是最好的事情。可是現在,這些人明明都仍然把自己的生活過得一團亂糟啊。
“我改變主意了。”天見神理說道,“我可以加入到盤星教之中。”
如果他自己依舊維持著普通人的生活,那麼,或許遲早有一天,他會得到自己曾經的兩個摯友互相殺死對方的消息。
聽到少年的話語,目的已經達到的夏油傑本該為此感到高興,然而,望著對方依舊穿著校服的單薄身形,他卻並不為此愉悅。
咒術師的道路注定充滿著荊棘與鮮血,而他現在,卻又為了自己的私心,將一個與曾經的五條曉如此相似的少年拉入到了這片泥濘的道路之上。
“對不起。”他最終隻是說道,“謝謝你。”願意踏足到這樣的咒術界之中。!